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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dead man walking 1

  当阻碍他从死亡中再度归来的苦痛回忆被从他意志中剥离,因为负罪感而动摇的不屈意志再度坚如磐石时,本已经被烈焰焚尽的东西重新动了起来。3tEMi

  他不知死亡已经使他的意识消失了多久,也不知已非不朽的自已是如何从那完全致他于死地的沉重伤势中逃脱的。3tEMi

  他嘴中满是焦油般的黑色液化物,随着一阵咳嗽不停地从喉管里流出,之前被深渊毒液腐蚀掉了的下巴和舌头没办法阻止这些东西混合着被煮沸过的血液汨汨地流进身边的浅浅积水里。3tEMi

  ……血……3tEMi

  现在在他仅存的半片唇齿间所能品尝到的滋味,只有那不眠不休的血肉饥渴。3tEMi

  他的双目只剩下了一只还能睁开,却被变形的面甲遮挡了大部分视野,另一只能看到只剩下不停在眼窝中延烧的痛苦。3tEMi

  他头盔的护面在被他口里吐出的火舌加热熔化后变得扭曲不堪。3tEMi

  双耳中只剩下空白电台一般的悠长嗡鸣声,业已经彻底失聪。3tEMi

  饥渴干扰着他严重衰退的感知,在一片模糊不清中,倒在地上的他所能分辨出的唯一清晰之物便是广场另一端的那扇铜绿色大门。3tEMi

  这扇铜绿色的大门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翻起了一片浪花:曾几何时,他也曾在这样的一扇门前,用粗劣简陋到极致的武器一次次挑战一个强大的敌人,一遍遍失败死去,又一遍遍在一堆火焰边重新站起。3tEMi

  他已经被剥夺了死亡的权利,他现在是火焰的容器,被携带的诅咒层层束缚。3tEMi

  除非他愿意抛弃一切,堕落成那些发狂活尸们的同类,那样才方可在某日迎接并不可知的彻底死亡。3tEMi

  但他绝不愿被草草地埋葬在这片荒芜之地。3tEMi

  有个混账家伙还在这个世界的某处等他,那座火炉中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他们一起取走。3tEMi

  如果他并不想就此死去,就那应当喝下那些流动的火焰。3tEMi

  他开始试图挪动自己的手臂,以将自己披甲的躯体重新支撑起来。3tEMi

  右手毫无知觉,它在他挥动那把螺旋剑时被附着其上的火焰烧焦了,现在正无力地耷拉在污浊不堪的积水里。3tEMi

  用两只膝盖和另一只尚且还能驱使的残破手臂,他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艰难地向后仰去。3tEMi

  在他这么做时,耳道里的嗡鸣被脊梁和碎骨的刮擦声短暂地掩盖了过去,这理所当然地给他带来了更多的苦痛。3tEMi

  他用那只还能动弹的手摸索到了冷却后粘连封死了的护面,扣住了它,强行从自己眼前扯下了那块焦黑的金属,将其扔到了膝盖边的积水里。3tEMi

  不只是他的右眼球和头盔在那深渊怪物的噬咬中受到了伤害,似乎右半边的颅骨也已经在重压下完全变形破碎,其中正维系着他思考的内容物也和着血液洒出来了些许。3tEMi

  他用那只尚且还完全没失去作用的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左手在浑浊的积水里摸索到剑柄那令人心安的可靠份量。3tEMi

  现在他能看到那根已经毫无知觉的右臂了——如果他肩边粘附着的那一层熔化后又冷却的金属和炭化碎屑的焦黑条状物仍然算的上是一条手臂的话。3tEMi

  疮痍满目的他仍然还能行动便已经是一个奇迹。3tEMi

  但他已经在死亡的怀抱中憩息了够多时间了,所以他现在得赶紧动起来,用行动将这些浪费了的时间弥补。3tEMi

  他从腰间找到了那个亮起了橙色火光的暗绿色玻璃瓶,仰头灌下其中的液体,因为下巴的缺失,那些金色的液化物有相当一部分被化作了溢散在空气里的火星。3tEMi

  但是那些被他成功灌进喉管里的火焰总归缓解了一点这副躯体上斑驳的大小伤口。3tEMi

  然后他便强迫自己着站起身来。3tEMi

  他的一侧小腿并未愈合完全的胫腓骨再度绽开裂纹,随后在铠甲和身体的重量下崩折成了两截,传来一股蚀刻入髓的剧痛,但所幸它还被坚强地连在身上、还能动起来。3tEMi

  他带着那条断腿,拄着手里的直剑,一瘸一拐地走到那扇青铜色的大门前,将肩甲凹凸不平的表面抵在那上面,用尽浑身解数才将那两页厚重的门扉推开。3tEMi

  接着他看到了块块墓碑间有一道通向上方的斜坡,在那顶端正亮着朦胧的火光,于是他跛着脚尽快向那个方向挪去。3tEMi

  ……前进……前进……3tEMi

  除此之外他没办法思考其他任何东西,每一步似乎都要耗尽他所剩无几的精力。3tEMi

  被烧毁的右手已经重新被新生的浅粉色肉芽覆盖,但不复存在的下颚边依旧流淌着焦臭的败汁腐液,胫腓骨崩折的锋利边缘因为他鲁莽而不计后果的行动而穿出了皮肉。3tEMi

  不,已经不远了。3tEMi

  他能做到。3tEMi

  他必须做到。3tEMi

  还有仇恨没有被他们了结,还有伪神没有被他们弑杀。3tEMi

  因此他绝不会如此简单地停下自己前行的脚步。3tEMi

  最终,他闯进了那片温暖和光明之中。3tEMi

  随即他又一脚踩空,重重地摔在了一块远比泥土坚硬的地表上。3tEMi



  ps:没有系统,没有队友,没有问题。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