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法立安所预料的那样，粒子炮击穿了核电站，核泄漏让阿鲁公司的不得不撤出里边的员工。他此时就藏在永生要塞的墙边，眼看着阿鲁公司的人组织疏散。等这些人都撤了之后，法立安会潜入到这里边去。42NG7
如果能不用的话，他就不会用那个能力。因为任何力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若不是他必须要说服扎迦娜丝给他使用飞船，他甚至想把这件事情一直隐瞒到他从佣兵团退役。他的力量不能使用太多次，也不能使用太久，不然会惹麻烦的。42NG71
阿鲁公司人去楼空，老兵潜入了这片禁地。他顺着记忆来到了阿飞之前说的地方——那扇巨大的门，那堵没有尽头的高墙。他站在墙壁前面伸出手，顿时墙壁变得模糊起来了，原来，那只是全息投影而已。此刻阿鲁公司内部的能量场受到了各种干扰，电子设备都变得脆弱又不稳定，这面墙壁也失去了本来的用途。42NG7
他穿过虚假的墙壁，继而看到一扇锁着的小拱门，这拱门相比外面来说更小许多。拱门旁边站着几个机器人岗哨。法立安随手几枪把它们击毙了，然后用蛮力撬开了那扇拱门的锁。42NG71
门内是向下延伸的轨道，甚至旁边还有自助列车。此刻这里已经被辐射侵蚀，没有半个士兵。法立安干脆乘上了车，就这么顺着轨道往下行驶。42NG7
下面一片漆黑，还有浓郁的黑烟飘出。纵然法立安有过人的夜视能力，也看不清里边到底是什么景象。核电站的爆炸不是核子爆炸，而是氢元素导致的化学爆炸，因此规模并不算大。真正对生命造成威胁是后续的辐射，例如辐射尘——全名叫放射性落下灰，这些东西才是真正致命的。42NG7
现在这个地下空间的辐射量正在快速上升，整个“地下禁地”成了一片地狱。里边不可能有一个活人存在——除了这个已经下过一次地狱的老兵。42NG7
几分钟后，法立安下了车，走进这片黑暗之中。从种种信息推断，法立安猜测这里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大约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阿鲁公司在这个“地下城”中密谋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事情。42NG7
黑烟遮蔽视野，而且又呛又烫，法立安戴上了面具。按理来说他还该穿一身厚重的防护服，然而法立安的肉体经过千锤百炼，这种小场面不算什么。42NG7
即使是透过面具，他也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臭味，这大概是核电站泄露之后某种化学物质的味道，也可能是地穴里本来就有的某种异味与其他味道的混合。42NG7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就是核电站的火光。核电站正在燃烧着，钢筋水泥的巨大建筑在火中如木柴一般脆弱；浓烟滚滚，蓄能粒子炮在洞顶开了一个大洞，烟雾就顺着这个洞冲上天空。42NG7
他越是深入，环境就越不适合生物生存。阿鲁公司的员工早就逃命去了，逃不掉的，恐怕已经死在了这里。偶尔有几台还在运作的机器人对法立安也构不成威胁，他随手几枪将这些家伙射掉，继续往前走。42NG7
那是一些看似实心的黑色圆柱体，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一个小孔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半流质的、暗金色的圆珠。远远看去就像是没毛的刺猬，或者负子蟾的后背。看上去让人感觉有些不适。42NG7
记者不认识这东西，但法立安却认得。他咒骂一句家乡的土话，旋即想到：这是黑金！这里怎么会有黑金？黑金这东西可是……42NG75
老兵条件反射一般拿枪指向那个方向，只见黑暗中闪烁着一点荧光。那光芒是惨绿色的，幽幽闪闪，就如墓地的鬼火一样。法立安从直觉上判断，那东西很危险。42NG7
继而荧光从一点变成两点，它闪烁着，在空中游历着，就仿佛是两只萤火虫。42NG7
法立安缓缓朝着那边走去——他感觉到那似乎是什么活着的东西。他不想打草惊蛇，就没开手电筒也没打照明弹，只是一步一步逼近黑暗中的那两点荧光。42NG7
地面上传来了沙沙声，还有金属摩擦的声音。就在法立安距离那东西还有十多米的时候，那两点荧光突然猛的一闪飞上了半空并迅速朝他接近，法立安感觉地面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他通过经验判断，是有什么东西跳了起来。42NG7
子弹精准的落在那两点荧光的中心，那东西“吱”的惨叫了一声，然后迅速地爬开了。这时候法立安打开了手电。42NG7
眼前出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可怕景象。这景象就如同恐怖片里刻意营造出来吓人的镜头一样：一个只剩下半身的尸体躺在货架上，他头盖骨缺了一块，脑子露在外面，身体抽搐着，鲜血和肚肠还在缓缓往外流淌；在他周围，有许许多多的人头如被新手打了第一杆的台球一样散在各处，脸朝着各个方向，脸上神情各不相同。人头非常多，法立安每次移动手电筒，都会看到一堆新的人头。42NG7
这恐怕就是之前惨叫的那家伙。此人的脑袋是被暴力掀开的，肚肠也有被啃咬过得痕迹。法立安翻开他的肠子仔细检查，希望从齿痕判断出杀死他的是什么生物。42NG7
“我……还活着。”他呻--吟道。42NG72
“你现在死了。”法立安用一颗子弹送走了他。42NG72
老兵继续检查环境中的其他线索，周围还陈列着许多暗金色的货架，在那上面也零零散散摆放着许多人头，这些人头中间还有冰块，低温冷藏，避免腐败。地上的许多人头的脑子都没有了，他们的脑壳也和刚才那个家伙一样被暴力破开，然后被什么东西挖掉了脑子。42NG72
他低头望去，只见地上有一条满是黏液的轨迹，仿佛是蛇行的印痕，而在印痕的尽头，地上有一个井口粗的坑。土壤是新挖出来的，看来是有什么东西遁地而走了。42NG7
这是刚才那个“荧光眼睛”留下来的，他心想道，那恐怕是一种食脑生物。42NG7
现代人脑含有许多奇特的物质，法立安心想道，有许多物质是连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宇宙中存在某些食脑生物。它们对人脑有一种瘾君子般的贪婪。42NG7
这么说来，阿鲁公司是特意弄来人头在这里驯养食脑生物？他们的目的是什么？42NG7
此地一片漆黑，空旷无人，他的军靴踏在地上会传来稍显刺耳的响声；远处火光燃烧，黑烟弥漫，高强度的辐射正在这个封闭空间里肆虐着。法立安尽管体质异于常人，但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环境里，难免会受到伤害。他要速战速决。42NG7
其实阿鲁公司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到那个“符号”。就是记者说到的那个“符号”，法立安猜测，那可能是“衔尾之蛇”的图腾，而那个东西，正是与老兵命运纠缠在一起的永恒梦魇。42NG7
记者当时并没描述那个图腾的具体位置，只是说他看到了。那么法立安要想找到“衔尾蛇”图腾，那就先要找到记者的脑袋，然后围绕着记者的脑袋进行地毯式搜索。如果记者还活着的话……恐怕够呛了，从最后的通话来看，记者的脑子多半被那个“食脑生物”吞噬了。42NG7
然而在这一片漆黑中，法立安要到哪找到记者的脑袋呢？此地有无数个货架，每个货架上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头，找到记者的脑袋无意义大海捞针。42NG7
“谁！？”42NG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