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然控制机器·天界 11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kXBF61
过去的水，与现在的水相勾连，成就如今两倍的科斯莫利基德。kXBF6
接着，依靠液体的流动性，突破这时空幻界的不可逆性，重现于现实的人间。竖立地上的漩涡犹如时空的孔洞，汩汩流水，便是它自己将它的躯体从另一侧的带回的证明。kXBF6
还活着的人们可以清晰地看见在半透明的、正在形成肉体的科斯莫利基德的身躯中，那个队员生物肉体的解离过程。kXBF6
消灭一切物理、化学与生物的连接，仿佛太阳晒干水或者强酸溶解事物一样，人体融化、细胞解体，一切都被还原至诸元素的游离态。kXBF6
与其说是对人类怀有敌意，不如说是一切碳基生命的天敌。kXBF6
所有以碳元素连接氨基与羧基，以氧气和水为基础生存的生命，全数在它的食谱之上。kXBF6
“而具有高等脑波特征的人类，大约便是它最爱的零嘴。”kXBF6
“它的消化过程并不能发生在全身……即便它的原型好似一个均匀的大水球。这种消化过程似乎要发生在特定的水流组成的螺旋中……就仿佛人用以消化食物的小肠。所以它更喜欢以生物的形态捕食。”kXBF63
人的小肠亦如螺旋，长度一般是人身高的四到五倍，却在人体内盘旋成复杂纠缠的模样。kXBF6
苍穹寥廓，山边青铜。浸透天雨的原野上到处生成由它踩出的巨大水坑，暗影横斜，群叶浮动，闪现出黎明特有的灿烂的光来。就这样，扩大的漩涡渐渐消于无形。也就在这辉煌的曙色中，高耸入云的怪物站在大地上，与日齐平，然后……一声怒吼，震醒世上一切还在沉睡的生灵，宣言它无尽的猎杀再度开始。kXBF6
冰河时期陷入长眠，温室时期就会醒来，以地球地质史为日历而无尽杀戮的怪兽。kXBF6
但在三千万年前的某个时期被打成碎冰，分散各地，不能重新组成自己。kXBF61
在一百年前的某个时期，则被TPC的前身、科学特别搜查队在多摩川发现一个融化的绿色液体碎块，再度冰结打碎。kXBF61
与《加坦杰厄及其余恐怖》所描述的主角相比，锡安的长处在于战斗的时间，与米尼格拉在稀世的大台风中鏖战十数个小时，也没有亮灯。kXBF621
缺陷则在于没有超古代基因，更没有可能的记忆，许多东西都需要自己摸索。kXBF6
是的，变换形态也好，更多的不同的光线技能也好，乃至于格斗的技术与运用的能量的技巧也好！kXBF6
“所以我可以做出属于我自己的、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来。”kXBF61
然后按照当初所学到的、躲避人类窥测的方式，锡安拨动了自己眼中属于波与粒子的世界。kXBF6
“迪迦消失了！”kXBF68
报应号上，艾雅眼睁睁看到迪迦原本所站的位置什么也不剩下。kXBF6
“引力、磁场、红外，全部失去了反应。不可能啊，凭空的不见了——”kXBF6
融合重生后的液体大怪兽·科斯莫利基德也失去了它的目标，感到迷惑。它那瞬间吐出的舌头只弹到浑浊的污水之中。kXBF6
再下一瞬间它的身后，不再扭曲电磁波的巨人显出其身形，径直向前挥出他聚满能量的拳头。kXBF61
此拳前方，压缩至极的空气等离子化而形成电浆伴随拳锋、一同炸在科斯莫利基德的身上。kXBF6
科斯莫利基德被击中的身躯即刻透明化，形成绿色浓痰般的液体，像石头投入水面而四射。kXBF6
它发出尖啸，然后它甩出它的尾巴，接着，转头，射出它的舌头。kXBF6
“这是隐身攻击！”kXBF63
而空气的改变，是科斯莫利基德难以识别的事情。这有些混乱的怪兽在原地转圈，结果空中，忽然出现的、横来扫腿，直接打中它的脑袋。kXBF6
爆发的空气与空气中的火光中，让科斯莫利基德的脑袋直接炸成碎液。kXBF6
但很快冷却、凝结，再度流回它的身体，然后从脑袋的切面上，液体向上缓慢地补出一个新的脑袋来。kXBF6
“也许在遥远的古代，科斯莫利基德就是一团液体……只不过它捕食了其他的怪兽，解读了它们的基因，才形成自己的这具身形。”kXBF61
TPC负责勘测的队长冲回皮特坦克，抹去自己的眼泪，也来不及收尸。径直让剩余两个驾驶员和自己一起往地底逃去。kXBF6
米尼格拉既死，科斯莫利基德有巨人对付。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kXBF6
科斯莫利基德四处环顾，什么也找不到，只看到大风阵阵，于是就舌头往上一弹，往空中的报应号去。kXBF6
科斯莫利基德的舌头本质是水流，立刻蔓延向上、缠住巨人的手。kXBF6
锡安便使另一只手放射光弹，炸向科斯莫利基德的下身，意图令其失去平衡。kXBF6
科斯莫利基德立刻识别光弹，其双腿的踢击力在九百万马力，膝撞光弹的时刻，大地硬生生在瞬间爆发之中沉陷数米不止，水流折弯而向下，漫为大沼泽。kXBF6
在前窗操控、差点被科斯莫利基德袭击的艾雅大声呼喊。kXBF61
——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不必担忧……我会履行约定的。kXBF6
灯泡眼与艾雅相对，然后比了个礼，就抓住报应号侧翼，两者一同用力，就以它的舌头为凭带，将这怪水甩起，往着上空而去。kXBF61
接着巨人松开抓住报应号的手，径直向上空起飞。kXBF61
余下两个人类愣愣的目光看着它带这浑浊的水球，一路突破数倍音速、在大气之中打出漂亮的云迹。kXBF6
科斯莫利基德刚刚混成的大脑哪里猜得透巨人战术，只知道自己一路在大气中剧烈燃烧，直至暴风的云墙之上，带出无数灿烂绮丽的极光，看到那还未止息的台风的风眼。kXBF61
身侧，人类的太空站里、几个正在维修的宇航员倒吸凉气，两眼发直，看着这巨人与怪兽超越空间的搏斗。kXBF61
“我现在还不会，那就让太空将你冰冻！”kXBF613
它在宇宙之中，就是依附于冰彗星上的冰块。等彗星将其载入温暖星球（行星系大气附近）就会溶解、好似冰彗星不断挥发的彗尾一样。kXBF62
若是身处冥古时代的生命，如果你曾看见无限接近地球的彗尾，那极可能就是科斯莫利基德融解投放的痕迹。kXBF6
这样……它就会重新成为液体怪兽，降落在人间杀戮与肆虐。kXBF6
直到星球灭亡，作为液、冰或者气态苟活于循环之间的它就会乘着其他的怪兽一起逃离、在宇宙之中继续流浪。kXBF6
“但这一次……你来到一个错误的星球、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醒来，接着……错误地遇见了我！”kXBF6
科斯莫利基德发出一连串的咆哮。它的舌头与身体全部开始液化，想要离开巨人的束缚，形成长长的水柱，还想要回到地球之上。kXBF61
锡安咬牙，拖着它绕地呈螺旋向外，以引力作弹弓往地外投去。kXBF61
那两倍于迪迦身体的绿色大水，放弃回到地球，而是直接扑在锡安的身上，淹没巨人的眼睛与口部，乃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向中心使力。kXBF6
九百万马力向中心挤压，想要止住锡安的一切所作所为。kXBF6
抵抗科斯莫利基德的包裹之中，失去了能量回复的手段，于是能量急遽地开始下降。kXBF6
急遽到极点的意义，即是让力量剧烈地向外爆炸开来，发出光芒。kXBF6
贴身的科斯莫利基德立即被炸成一团又一团、散乱的液体，在这零下两百度以下的虚无太空里逐渐冻结，化作一块又一块冰结的晶体绕着地球开始流浪。这倒是一个奇特至极的现象。kXBF63
地上的人类又补全了一块知识的拼图。科斯莫利基德为了在太空中长久地生存，会以一种高能辐射的方式迅速散热，凝结起来，从而克服零重力影响，远渡星河。kXBF6
正是这时候，灯第一次亮了。kXBF61
锡安不想让太空站或月球上的观测站看见自己的脆弱，就用手挡着自己的灯。kXBF6
可突然锡安感到肩膀一阵温暖。kXBF63
是太阳正从地球的另一边缓缓升起，照亮这一侧的太空。kXBF6
在太阳照射之下，温度并未降到太空的最低点。科斯莫利基德仍然能在冰结完成前、感应到足够热量，回复成液体的状态，再互相勾连、重新成为它自己。kXBF6
“那么，我还可以尝试一下，我失败的冰冻光束了——”kXBF6
四周的能量被锡安大量吸收，硬生生使这里降低到宇宙背景温度（-270.15摄氏度，约为3K）。kXBF61
地上是覆盖了大半个北美的飓风，而空中，巨人独立，睁着眼看着科斯莫利基德。kXBF6
科斯莫利基德逐渐冻结的脑袋，就在锡安的面前看着它，还在低沉地发出它最后的吼声。kXBF6
锡安听懂了。kXBF69
但合作的本质还是为了竞争过更多的对手，与自私的本质都是一样让自己的基因、或自己本身得以传递与延续。kXBF6
科斯莫利基德也曾数度遭遇同等或更强的怪兽进行战斗并落败。kXBF6
于是科斯莫利基德便能依靠液体化而躲过无数的危机。kXBF66
但每一次遇见巨人，都是单纯地被冰冻、单纯地被打倒，乃至如同现在单纯地将其放逐到太空。kXBF63
哪怕只是野兽，科斯莫利基德的思维也能意识到这种事情，然后更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kXBF6
那时候的锡安还想不明白这个问题。kXBF67
锡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思考之后，任由心中的感情带动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后定下了一个约定。kXBF6
米尼格拉全面继承了其父龙卷风怪兽与其母海啸怪兽的超能力，纵然其本体身死异界，但它掀起的台风仍在肆虐。kXBF6
他慢慢地变为自己的小小的人的样子，很快向地上落去，穿越飓风的人间。kXBF6
重新平定大气的波动，踩灭席卷地上的狂澜，然后让阳光再度洒入人间。kXBF61
并继续在这灭绝的人间行走。kXBF619
“说起来，为什么奥特的设计者们要让奥特拥有双手与双脚，像人一样，又称他们为巨人呢？”kXBF64
自然平息台风的速度需要数日，但这样地下避难所的运转会出现问题，因此，锡安需要亲自去做。kXBF62
因此，就会亲自看到断壁残垣的底下，无气力的呢喃会在蔓延的灾难中变得绝望。kXBF6
——也就是落难的人们。kXBF61
平凡的人，平凡的家庭，以及平凡的梦想，从来没有辉煌的结局，而总是突然的结束。kXBF6
以及血色。kXBF63
直到那苦难的尽头，会看到银白色的光明突然掀开绝望的屋顶，会亲手挖开掩埋的泥土，阻挡大水，以及那些卡住的古怪的废墟，用着他仅剩余的力量，重新打开即将消灭的他们临时的死亡的藏所。kXBF6
于是人就会重新得到解放。kXBF61
“难道是为了每时每刻都能像人类一样细致，去拥抱还有去热爱，却又能做到那些小小的人类原本做不到的事情吗？”kXBF6
毕竟他原本的世界从来没有奇迹，自然连被改变的代价也不会有。kXBF6
倒是有许许多多怪兽，是那些艾雅所说的关于贫穷、瘟疫、战争还有有权利的人对没权利的人的侮辱与残忍、如此的怪兽们。kXBF6
因为一种古怪的羞耻，锡安也绝不想说什么自己拯救了什么、帮助了什么的话。kXBF6
只轻轻地在他们的心底用自己的声音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kXBF6
别害怕……kXBF64
可当人们抬起头的时候，却只见到阳光下、不远处TPC的搜救队伍。kXBF6
敬畏或者恐惧、崇拜或者阴谋、喜悦或者不快，无数的无法理解的、复杂的、并不单纯的对刚才消失的东西的目光。kXBF6
“反正我不需要任何的感谢……也不想这个世界的人类多依靠我。”kXBF6
不是任何其他人的请求，也不是任何教诲、教导或者耳濡目染。kXBF6
只是一个约定。kXBF63
是由TPC的三台威托号所吊起的四十八米长的类似巨大铜铎的机械。kXBF61
正在逆向释放抵抗了台风的波，比锡安那野蛮的方式效率更高更快地平息了米尼格拉的台风。kXB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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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号上的莉子通过报应号给了锡安回复，是TPC普发的消息，也被报应号收到了。kXBF6
“那是TPC总部在指导之下，使用了特别的核心，临时组装制造的新型机器，名为自然控制机器·天界。”kXBF61
指导者将取名权献给了TPC的高层，于是TPC的几位高层为这机器取了这一名字。其中一位更亲自用自己学的异国的书法在上面刻下了天界两个字。kXBF6
莉子沉默了一下：kXBF62
“自称是来自未来的人类，通过了……人类对人体的所有检测。”kXBF6
“因为啊，人类要学的不是别的，唯一需要学习的只是制造怪兽的技术。”kXBF6
自称来自未来的人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侃侃而谈，慷慨激昂处，握拳起身：kXBF65
“对付怪兽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制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怪兽啊！”kXBF61
唉唉，寻常的真相需要求道者主动的寻觅，可最深的真相却会……主动走近生命的脚边。kXBF62
现在，姑且先倒退到一天之前，写写那站在TPC门口的、最像人的人。kXBF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