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液体怪兽 2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诡秘的万古之中，即便死亡本身亦会消逝。”43EF83
这是一千四百年前，阿拉伯的疯狂诗人在他的作品《基塔布·阿尔·阿吉夫》中所写下过的语句，为的是叙述人类神话与宗教另外的起源，还有地球及宇宙与通行解释大相径庭的真相。43EF82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天地尚未成形之前，天地万物又从哪里得以产生？）。这则是我在两千三百年前曾听到的爱国诗人、如此质问那些被刻在石头上的神灵们。”43EF82
远在南美的侯赛因睡不着，就静静聆听独响在他耳边的宛转咏叹，并将其尽数书写在纸上。43EF82
“当然回答了，你要知道我一向喜欢人类。现在被称为「格·哈伦断章」的内容，其实啊，是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的探险家们搜集散落在地球险境中的黑石板碎片而得的。这些黑石板来自地球各个超古代文明的记录，到了最近那被称作春秋战国的时代里，曾短暂地现于人前，被当时的历史记录者们编纂作「长历」，其中就记录着……太古地球的秘密。”43EF83
侯赛因写完这一段的时候，刚好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他的医生。43EF8
“已经让民和党和共主党都安静了下来。”43EF85
医生安布罗斯只是拿出一张纸，笑吟吟，纸上是N2洲际导弹的发射程序。43EF8
“我只是提醒了他们一个事实。合众就在十多天前一致通过向哥斯拉反射N2爆雷的行为，而那个N2爆雷刚好炸过巨人……于是啊，想起这一点的他们就立刻偃旗息鼓，开始害怕会不会被巨人报复了，又变成软弱的中立的派别。”43EF81
“是的，是的，但巨人确实可能找我们算账……只是他现在还没来。”43EF8
“只靠那两个小姑娘，甚至劝到我们这一边，帮助我们抗击怪兽吗？”43EF8
“那你大错特错了！他帮助的不是我们、也不是我们这一边，大总统，而是……剩下的还活着的普通人——”43EF8
巨人确实强大，但人类之中许多特异的个体所看到的黑暗……更为强大。43EF815
抬头的时候，可以看到远方、厚厚的云下，TPC曾用来运输巨人石像的大型交通工具威托号，带着爱罗一号战斗机一起奔赴战场。43EF82
“我们的探子说有奇怪的人出现在TPC基地协助了TPC。”43EF8
地上风眼的中央，绚丽迷幻的深海幻影里，是早已灭绝了的古老生命在超越时空的缝隙间游曳不停。43EF8
诸多艾雅与莉子认不出来的怪鱼隔着玻璃在报应号演绎着食物链纯粹的含义。43EF8
或许在遥远的太古年代，这片土地确是深海。而在那个时刻的海中，也曾出现过来自未来的作为原野大地的幻象。43EF8
那个认出二叉海百合的人戴着TPC特制的工作手套不停抚摸海百合的羽枝，但他的队长却没有摸到，径直穿过、扑倒地上。43EF8
“因为你不信这是真的……队长！”队长看到这个队员眼中有亮光，“所以你没有产生共鸣。因为你不相信，所以你触摸不到。”43EF8
但队长扑过去的时候，只剩下被这队员抛出的衣服。而当他脱光了以后，戴着过滤水氧的头盔，往上空一跃，便像米尼格拉一样落入穿越时空的幻影之中，自在遨游。43EF83
当人们紧拥的物理现实被盖在底下，幻影般的虚假却能将诚心的泳者拖起；当人相信这荒诞的便是真实，便摆脱一切现实的引力跨入空中飞游之时——43EF8
毫无疑问，这跨越数亿年的历史与现实，古老的生命与遗迹所递来奇异斑斓的光、绝非虚幻……纵然人类以幻象相称。43EF8
百慕大不过是个谎言。但蒙特平原毫无疑问是真正的神秘地点。43EF8
“有其他怪兽的超能力在这里起作用，集结了大量时空扭曲地点的能量。”43EF84
在这怪兽行星之中，怪兽……不会轻易地一个接一个出现并被打败的。它们也有它们的目的，会互相攻击、厮杀，也会合作。43EF8
锡安在战斗中感到了剧烈的痛苦，但米尼格拉、在存活的时间里根本没有受过伤的怪兽更是狼狈不堪，只是一股念头撑着它。43EF8
它的一切动作都无法伤害锡安，而被锡安聚集能量的拳头打中的时候，内脏都要翻滚，为眼前巨人的神力感到恐惧。43EF8
于是，这掀起了台风伤害了无数生灵的大怪兽居然也会有恋亲的感情、也会希望被它的父母安慰。43EF8
贸然接近那些幻影中同类的米尼格拉，猝不及防就被太古时代的龙卷风怪兽与海啸怪兽撕成一块又一块，然后它的肉也就落入那群曾与它相似的太古的幼种的口中，染红它们的牙齿、填饱它们饥饿的胃。43EF8
同样，因为与锡安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能量的关系，米尼格拉在突如其来间几乎没有反抗之力。43EF8
于是暴风怪兽·米尼格拉便葬身于此。43EF86
不是人类的手里，也不是巨人的手里，而是它自己期盼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同类的手里。43EF8
“这就是对它的报应吗？”43EF89
“你相信报应？”43EF81
“是的，艾雅，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因果报应。合众的先代是屠杀了这片土地上的原居民才坐上世界的主宰的，和国更是曾经发动了侵略战争、但是并未为之付出过多大的代价。所以它们会是第一个与第二个被自然清算……的国家。”43EF822
这种唯心又朴素的思想会在莉子这样高知的女性身上出现，让艾雅感到脑袋一时空白。43EF83
艾雅只知道怪兽的破坏不会因眼前的人做过任何的善事而停止。43EF8
抬头望不到怪兽身体的顶端；低头找不到怪兽影子的边缘。43EF8
然后平平凡凡、一脚落下，震动的大地使人失足，接着四周压碎破裂的万物便会将小小的人儿扎穿，鲜血流注。43EF8
她看向巨人，巨人则在看向明面上还存在着的剩余的怪兽。43EF8
那是一团草绿色的浑浊液体，在米尼格拉先前造成的大水中，一会儿露出四肢残躯、一会儿又变成其他的样子。43E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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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安默念它的名讳。43EF81
液体怪兽，可以进行液体化，从而无视一切物理攻击，并且无限制的自我修复，就各个意义都是极其难缠的强力怪兽。43EF8
不过一是科斯莫利基德数度被打碎，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是残躯，连完整地具现化自身都做不到，威胁不大。43EF8
“但……应该怎么做？”43EF812
但本质来说，越热代表诸粒子的运动频繁，亦是绝大多数生命所必须的要因。43EF8
而越冷则意味着诸粒子越是静止不动，体内不会发生变化，液体不会流动，血液不会循环，肺也不会呼吸，换而言之，乃是一切寻常生命的天敌。43EF8
“光线技除却自己的能量，还要收集弥漫于世界的基底能量。如果我不是收集能量，而是将物质的热量吸收，岂不就是冷冻……？”43EF81
被收集的热量让大气温度发生降低，但聚在手中的时候、有爆炸的倾向，被锡安赶紧往前方液体扔出去，就在科斯莫利基德的液体状态上喷发开来，一瞬闪光。43EF81
“不论是什么样的物质，只要力量够高，组成物质的诸粒子便会在运动中互相解离互相的影响，向四面八方飞去……这就是蒸发的过程。”43EF81
于是光线穿影而过，消失在台风的尽头，直至突破大气、冲往宇宙。43EF85
科斯莫利基德，由于残缺状态下智力太低，同样无法理解幻境的原理，更别说做真实或者虚假的判断。于是轻而易举地产生共鸣，更轻而易举地……穿越了古今。43EF8
寂静、不变，在幻象的群鱼间无动于衷。月色的银白深入其中，一时梦幻。43EF8
因为液体的密度不同，而开始浮起。于是就在幻影之中、向上拉扯成一条长长的柱子般的样子。43EF8
而那大胆跃入深海的士兵就在这液体的附近，在太古鱼群中得意地向他的同伴们招手。43EF8
他似乎仍能呼吸现实的空气，不需要憋气，因此畅快无比。而水压……理论上的水压应令他痛苦，可在这幻影中亦无踪影。当凶猛的食人鱼类急劇靠近时，队长急切向他预警时，那人猛然甩手以枪反杀，子弹划出虚幻的浪影，打在鱼身爆裂，血翻海水、一片深红。43EF8
于是他便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还大声邀其他人共入其中，仿佛一场游戏。43EF8
具有过度的冒险精神，是TPC招他的时候在他的档案里留下的评语。43EF8
在他叽里呱啦的唇语与手指挥动中，他的小队很快了解到，在他那边，水压、呼吸困难等深海问题正在逐步出现，而现实的景象愈来愈淡（光越来越稀薄）。他想回到这里，但不知道怎么回来。43EF8
TPC没有办法，锡安也摸不清楚这时空幻影的原理，不知道该怎么做。43EF8
从天上、是幻影的那一端，或者是地面上的位置，有另一股绿色的果冻般的怪流正在往下渗透，直至与地上往上冒起的科斯莫利基德接触的瞬间，如同太极的双鱼开始呈对数螺旋般搅动起来。43EF8
水压紧缚，那队员开始张手挥舞，面露潮红，紧接着不再有力气，溺水似的任由暗流将它卷走。43EF8
队长还要挥舞，却看到了清晰又鲜红的长长的舌头将他的队员卷入口中，成为其果腹之食。43EF81
寻常的生物如果长期维持这种状态，会被时空切断，但它却无此忧虑。43EF8
可以流动，可以变形，可以微压缩，也可以再度融为一体。43EF8
也因此，科斯莫利基德也可以轻松地……和过去的自己融为一体。43EF8
“从天上的水是，来自数亿年前的科斯莫利基德、完整的液体怪兽！”穿越了时间，与现代并不完整的液体怪兽融成一团，抵达了更高的能力境界。43EF812
经历过数度生死，但终究未被彻底消灭的、从冥古生存至今的神秘。43EF8
锡安往身侧一跃的一刹，原本所站位置的地底被舌头击出裂口。43EF8
那是作为数十亿年前的冥古时代，或言清浊两分、天地开辟的时刻，宇宙冰结的彗星造访地球的证明。43EF8
暂定名：液体怪兽·科斯莫利基德/Cosmoliquid43EF8
这是来自宇宙的水，在地上的螺旋里不停深入。43EF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