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穿着白色夹克的男性带着笑容拉开车门，突然愣住。lq5gu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艾丽斯用卫衣的兜帽把自己紧紧的包裹住，正脸也被口罩覆盖的严严实实，而鼻梁上则架着细金属框的黑色墨镜，阿汤哥戴的那种。lq5gu
“事情……很复杂。”艾丽斯看着桑原，“先上车吧。”lq5gu
桑原坐到副驾驶上，关上车门系好了安全带：“美丽的艾丽斯小姐，请问我有这个荣幸来邀请你共进一次宵夜吗？”lq5gu
“没有。”艾丽斯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或许你换一天再来更好。不过我不保证能有别的结果。”lq5gu
“那就去巴别塔。”桑原脸上依旧是那种看不穿的笑意，“从第十三立柱进去就可以了。”lq5gu
艾丽斯挑了挑眉毛，但基本上被遮挡的看不出来：“我可没有通行证。你有车辆通行许可吗？”lq5gu
艾丽斯松开手刹起步，不过说实话，新的车确实比原来那辆要好开多了。带着轻微迷幻感的霓虹灯光从前挡风玻璃迎面照进车内，于是艾丽斯皱了皱眉，拉下了挡光板。lq5gu
桑原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艾丽斯：“先不要说，让我猜猜。你打扮成这样是为了躲避什么。”lq5gu
“但这种甚至连变装都谈不上的行为显然不是用来应付什么专业的情报人员。我唐突猜测一下，不说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但你应该还会更高级的反侦察技巧吧。”lq5gu
“这种打扮反而很像躲避粉丝的明星会做的操作。我说的对吧，‘骑士’小姐。”lq5gu
“你这是猜个鬼。”艾丽斯有种把墨镜摘下来丢到桑原脸上的冲动，“早就知道了是猜什么。”lq5gu
“稍微确认一下而已。不过单纯是靠运气，如果不是刚好认识，又是亲手把你的手枪还给你，我现在可能也像其他人一样还在编造出来的庞大信息堆里摸爬滚打吧。”桑原温和的笑了笑，“不过，作为朋友的话，我有个小建议。”lq5gu
“你的反应有些过激。”桑原依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但说的内容变得正经了起来，“事实上，你知道吗？在伊尔海特，人们的平均每日外出时间是4.6小时，室外时间只有每日平均1小时。使用公共交通的人占全部出行人数的80%，而使用出租车作为交通方式的人只占6%，而在这之中，有人出租车又只占到出租车的5%。”lq5gu
“听起来是很少，但什么比例乘上一百五十万都不是个小数字。”lq5gu
“知道为什么人们的每日外出时间只有4.6小时吗？”lq5gu
“大部分上班族，每天包括上班在内的外出时间至少在十个小时以上，当然这个平均被部分是被SOHO方式上班的人拉低，还有一部分自由职业者。但最主要的是，那些工作不稳定，闲居在家的人才是拉低这个数值的主要原因。”lq5gu
“是的。”桑原点头，继续分析到，“实际上，现在伊尔海特的低失业率是非常虚假的，注水注的非常漂亮。但是在一个原本就由网络传递真实的世界中，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再加上目前经济依旧还算稳定，有足够的物资提供给这些不存在的工作者。而如果你的生活水平长期只位于生活线上面一点，只需要加上一点轻微的引导，就很容易进入低欲望的生活方式。”lq5gu
艾丽斯倒是可以理解：“要是我没吃过10万美元一勺的鱼子酱，也没钱吃，自然也就不会想吃。”lq5gu
“更低的物资消耗，更少的动乱可能性，更好的社会治安。由于人口基数足够大，也有足够的韭菜可以割。而你猜，这些人的欲望转移到哪里了。”lq5gu
“他们才是社会娱乐的主体。从千篇一律批量生产的文学作品，到AI绘制补充的漫画，到低质量的快餐和年货游戏，自然也包括不少的网络论坛。当然，上班族和其他各种工作者也在同时享受着这些娱乐方式，但从占有率来说，日均使用时间是远低于这些人的。”lq5gu
“是啊。那你想说什么，盯着我的人范围缩小到了宅男吗？”lq5gu
“那么在同样的算法下，一个长时间在网上盯着你的人，所带来的流量效应是比正常水准要高一点的。实际上，你现在的真实流量数据短时间内确实非常高，远高于一百五十万。不过不论是谁对你说的这个数字，他的专业水平确实不容小觑。真实的专业分析结果差不了很多。”lq5gu
“这你倒是可以放心。只是从某个大范围分析平台上看到的。毕竟你知道的，我们这行总要有个真实数据作为参考，所以也有那种无论是什么都会提前分析好备用的平台。”lq5gu
艾丽斯觉得也能理解。毕竟现在的流量数据注水量着实不小，就连一般的专业人员都很难发现什么端倪，只知道没有一个数字是对的。lq5gu
“而在一百五十万人中，大约有125万活动地点不在伊尔海特，剩下的25万中，有20万人几乎不会出非必要的门，有四万人以上是有固定交通方式的上班族，而你的吸引力达不到为了寻找你专门更改日程表的程度。”lq5gu
“啊……这些都是专门分析出来的吗？”艾丽斯颇为认真的看着桑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要感谢你。不过……这样真的不会侵犯隐私权吗？”lq5gu
“以专用AI和并列式空闲算力集群分析这些东西的成本实际上是低到你很难想象的程度的。”桑原第一次很情感化的摊了摊手，“至于个人隐私？虽然法律意义上仍然存在，但从几十年前就已经是个摆设了。更何况，以大数据分析的方式进行统计，是完全不侵犯隐私权的——就算侵犯也有用户授权，几乎所有软件你在使用并同意用户许可的时候就已经把你的隐私授权给软件了。”lq5gu1
“头一次听到你这么多话。”艾丽斯叹了口气，“技术发展之后的情报员这么好做？早知道我也应该试试。”lq5gu
“也是啊。看起来你也不是很容易的样子。”艾丽斯上下打量了桑原一眼，“还要跑出去找富婆接私活。”lq5gu
“这样倒是不用怎么担心了。不过我倒是更好奇你是干什么的了。”lq5gu
“免了。没有。我认识的要么是整天上班摸鱼的管理者，要么是刚进职场没多久的见习生，还有不少挣扎在温饱线以上的穷苦大众，就是没有适合你的高消费富婆。”lq5gu
艾丽斯耸了耸肩：“你再这么说话我现在就把你从车上丢出去。“lq5gu
“嗯，事实上，这才是我这次来找你的主要原因。”桑原神色自若。lq5gu
“什么原因？来拓展新的客户群吗？我觉得她可不是那种会找牛郎寻欢作乐的类型。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要是她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lq5gu
“不，不是这个事情。”桑原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她应该已经在伊尔海特住下来了？”lq5gu
“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说你又是表面上在猜，实际上调查的一清二楚？我真的会把你丢出这辆车的。”lq5gu
“这次我是真的不清楚。”桑原摇头，“所有痕迹都被NEU的军事情报局，也就是EMI抹的一干二净。要知道，只是个小职员而已。但无论如何，她的任务还是显然摆在了明面上。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或者你有没有看新闻。”lq5gu
“我没有套你的话的必要。”桑原掏出终端，似乎操作了点什么，“王国公主来访问伊尔海特是个公开的新闻，而NEU的外交安保工作从来都是明着一套暗中有另一群人。暗哨都是军事情报AI直接根据动向临时分配任务的，不过大部分也不难猜测。只有少数是极难察觉的，但这显然跟那位没有关系。”lq5gu
“但还有件事，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桑原把终端放到中间，“我希望你能把这条信息通知她。顺带，从刚才开始整个车内的信号就已经被伪造成了正常状态，这样能最大幅度保证安全。”lq5gu
“别给我终端传进来什么病毒就行。”艾丽斯看了一眼桑原终端，上面正显示着几行乱码和黑色色块错综复杂的组合在一起的神秘图案。但她没有别的动作，即没有接过终端，也没掏出来自己的终端，而是接着开车。lq5gu
“啊……这这这……要出大乱子了？这可真是个劲爆的信息。”lq5gu
“你能直接解码？“桑原还是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lq5gu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艾丽斯捂了捂额头，然后接着专心开车，”我被吓得忘了这东西是需要解码的了。“lq5gu
“人眼识别计算解码，会接受这种训练的我印象中可是很少。艾丽斯小姐，你的身份可是快暴露了。而且，这份编码方式是NEU军事情报局特有的对其他特勤机构情报交流码，只有其他对等的特勤和情报机构才能拿到编码授权。至于非授权但有能力拿到编码标准的判读机构，掰着手指就能数出来有几家。”lq5gu
艾丽斯没在这个话题上跟他接着纠缠：“这么长时间我也只读出来半行多。但既然你们用的这个编码标准，也就是已经确定了EMI里没有内鬼？”lq5gu
“没有。非常确定，否则我们不会冒险送出这条信息。而且我没有意识到你是有可能直接判读的，这是我的失误。”lq5gu
“放心吧。我只是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就算我不爱我的工作，我至少还没疯到把这个世界推进又一场战争之中。”艾丽斯非常确定，“至于她，我觉得她也不是那种人。”lq5gu
“我们对她进行过快速人格建模，根据行为和成长环境推测，她有95%的可能跟我们站在一边，可靠性在80%以上。我们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这是可以接受的风险。”lq5gu
“好吧好吧。还是你们比较专业。”艾丽斯摇头，“不过我可不是跟你们站在一起的。这个我可以帮你送到，如果还有其他关于这件事的忙需要帮也可以，记得付钱就行。”lq5g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