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晚上这么要求确实很唐突，但能请您前往我御主戈尔德那边商讨一点事吗？”3u1eH
这家伙没理由过来找自己啊。这个男人虽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实质上与自己并没有什么交集。如果硬说的话，也就是那个人造人曾经与他的御主有着颇深的渊源吧。3u1eH
“你应该知道我们准备说些什么吧？很抱歉这个时候还在打扰你，但确认你的立场确实是颇为重要的事。”3u1eH
“不如白天的时候机灵，连记忆都忘了吗……”齐格鲁德稍稍推了下眼镜，镜片上反常地放出了刺目的闪光。“看样子今天上午能够看到居于内部的那个人只是运气所得的惊鸿一瞥，现在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3u1eH
不过让我有些在意的是，你作为活人——哪怕只是人偶——为什么能使用出宝具？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出错的话，那不是你身上从者的宝具吧？”3u1eH
齐格鲁德的这句话很小声，但对于塔蒂而言却不啻于一记重锤。3u1eH
“你看到了？！”塔蒂根本不用将这个有着肯定意味的疑问句问出口，就已经弄清楚了自己已然暴露这个事实。3u1eH
“别表现得那么惊讶。至少在下对于卢恩还是拥有着相当的自信。你虽然有着相当优秀的对魔术抗性，但对于魔术的破解确实一窍不通吧？”3u1eH
“你用卢恩符文进行隐蔽，然后看到了我的宝具——？！”3u1eH
“更正一下，不止是我，那位圣女的贞德小姐也看到了。现在的知情人就全都在里面了，要是想要灭口，现在大概就是最好的时机。”3u1eH
“你当然不会这么选择，因为你根本没有战胜我的可能。而且拥有着那种纯洁宝具的你，为何会以只是存在就足以使恶之愿望成立的灵基现界？我对于这个问题也是相当的在意啊。”3u1eH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也就说得通了！3u1eH
这座很明显是经常使用的度假用大帐篷内部远比在外面看来得宽敞，贞德和喀戎分别站在两侧，而戈尔德却相当自信地坐在中间的主位上，仿佛身旁的servent真的就如同字面意义一般，是他的仆人一样。3u1eH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的saber和ruler看见了你使用宝具的样子，让我相信你是个从者还真是不容易……毕竟谁会想到曾经被救了一命的小姑娘居然是从者，而且还是个特别到会直接结束圣杯战争的从者呢。”3u1eH
“……结束圣杯战争？”下意识地以疑问语气复述了一遍这句话，某些回忆就让塔蒂明白了戈尔德这么说的缘由。3u1eH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saber你才没有将我立即击毙，反而还为我留出了谈判的余地吗？”3u1eH
“其实也并不只是这样。你会允许那个人造——我是说，亚当，按照自己的意志回来，就仅仅是这件事就足以说明你对于我们黑方态度并不是坚定的对立。3u1eH
毕竟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轻松地冲上几千米高处的空中花园，如果没有了【王冠·睿智之光(Golem Kether Malchut)】，黑方就可以说是完全地败北了，在这种局势下，你本来就没有理由拿这个人造人当作投名状来骗取我等的信任吧？”3u1eH
在齐格鲁德的这句话之后，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稍微缓和下来，不难看出这位智勇双全的半神战士那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的面孔下还隐藏着相当优秀的情商。3u1eH
“原因很简单——只是怜悯而已。人们对于过得不如自己的其他人，总是会产生悲哀的骄傲，在对方的感激之中攫取满足感。虽说不大明白，可我当时确实是受这种情绪的驱动。3u1eH
在最初的时候我确实是效忠于红方的，因为我的愿望就是让全世界的人们都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不必遭受横祸而死，然而却苦于没有具体可行的办法。幸运的是，已经有人想好了办法，在我愿望之路的遥远前方指引着我。”3u1eH
“如果没有办法，朝着圣杯许愿‘拯救人类’这种事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但是如果有办法，万一这是正确的办法——”3u1eH
贞德仿佛是印证了某种猜想似的，朝着塔蒂追问道：“天草四郎的‘方法’是什么？”3u1eH
“他的方法是借用过去魔术师们一千八百年来努力的结晶·大圣杯，对全人类实行第三魔法。但我倒也不排斥黑之caster的方法——重造乐园。我对于人们永生不死也没有多么大的执着，如果乐园能够扩散至整个世界，物质条件极大丰富的状况下，人类也就没有了斗争的意义了吧？3u1eH1
也就是说，不论是哪一边胜利，我的愿望都会得到实现。而我要做的也就是防止最终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已……戈尔德君，你那是什么表情？”3u1eH
塔蒂感到了讶异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戈尔德那肥胖的脸上在此刻滑稽的表情实在是颇为影响气氛。他看上去像是想要憋笑，又像是实在忍受不了某种东西而感到痛苦，这两种看上去颇为矛盾的情绪在他脸上融洽地结合到一起，显得让人莫名不太舒服。3u1eH
可是塔蒂这么一说，像是解放了某种限制一般，戈尔德猛地狂笑起来。3u1eH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嘛，结果还不是只是个孩子而已？梦想着拯救世界，拯救人类什么的，还真是颇有极东的那个国家年轻人的风格啊。3u1eH
尽管你在先前为了隐瞒自己的从者身份，说的是满嘴谎话，但本质是人偶这句话是真的吧？我实在不相信被别的什么人改造成了人偶的你，会没有哪怕一点其他的执念。想要拯救人类，这真的是你的梦想吗？”3u1eH
这个魔术师大叔说话依然是颇有魔术师风格的七拐八绕，但总结起来其实只不过是在嘲笑塔蒂的梦想颇有些中二而已。3u1eH
他会这么嘲笑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哪怕在魔术师这种与常人价值观不符的怪人中间，会拥有这种远大到不切实际的愿望的也是绝对的异常者，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有着复杂过去的孩子，要说还是天真到怀着拯救人类的这种想法，那也太不正常过。3u1eH
而且从者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是却还绝不可能达到影响整个世界的程度。对于塔蒂这种专精守护的从者就更不太可能了。3u1eH
一直在他身边沉默地注视着塔蒂的喀戎，在这时候开口。3u1eH
“这个愿望恐怕并不是出于她的理想，而是出自某种本能吧。”3u1eH
大贤者喀戎拥有着培育英雄的眼光，也正是因为这一特别的眼光，他才能看得清塔蒂这愿望的本质是什么。3u1eH
人向着前世追寻，总能够找到尽头，这尽头可以不是人，可以不是生命，可以不是切实的事物，甚至可以只是一个概念、一种情感、甚至空无一物。3u1eH
而朝着本源追溯，就是人类潜意识最底层的、混沌冲动。3u1e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