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未上弦的弩

　　“……”浮士德拿着重弩，沉默着。44pUc

　　在泰拉大地，生命是最廉价的东西，消逝的速度永远超乎任何人的想象。44pUc

　　他并没有看到梅菲斯特死去的瞬间，其他的幻影弩手给他报告了这个消息。44pUc

　　没有歇斯底里的爆发，也没有突如其来的自闭。44pUc

　　他在无线电里对附近所有的整合运动说道：44pUc

　　“走吧……幻影弩手们都撤退吧……想办法撤退。我的源石技艺可以让你们在运动中也隐蔽身形。”44pUc

　　“你疯了！你的感染器官会破裂的！”44pUc

　　“我知道，现在服从我的命令！去找雪怪小队，我相信霜星，她会让你们活下来的。马上执行！”44pUc

　　源石技艺发动，浮士德强忍着感染部位的疼痛，透过玻璃向外望去，到处都是近卫局的封锁线。44pUc

　　如果不是白兰，他们现在应该还有一战之力吧……44pUc

　　梅菲斯特已死，他的“牧群”全部失去了控制，很明显被源石塞满的脑子并没有辨明敌我的能力，“牧群”疯狂地攻击看到的所有生命体，就连整合运动的自己人也不例外。44pUc

　　他整理着剩下的弩箭，但没有给重弩上弦。44pUc

　　……………………………………44pUc

　　灰喉从近卫局大楼八楼的窗户突入，遍布源石的环境让她想吐。44pUc

　　是源石！要躲开！44pUc

　　灰喉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制服，她轻巧地规避着源石的聚集区。44pUc

　　之前看到白兰的地方在五楼，她必须下楼才行。44pUc

　　灰喉走到电梯口，她按下按钮，电梯门打开，里面别塞满了源石，还有几个身体畸形的整合运动死在了源石中。44pUc

　　我还是走楼梯吧……44pUc

　　灰喉打开楼梯的大门，发现在楼梯间的角落，坐着一个脸上长有源石结晶的弩手少年。他把他的弩抱在怀里，并没有瞄准。44pUc

　　“你是……罗德岛的燕子？”44pUc

　　“你是谁？整合运动的指挥官？你这么会知道我？”44pUc

　　“我的名字，浮士德。整合运动也不是对罗德岛一无所知，我们也有搜集情报的人员。”44pUc

　　“浮士德……你的部队在哪里？”灰喉瞄准这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少年，没有扣动扳机。44pUc

　　“什么部队？没有部队了，我也不是指挥官了。”44pUc

　　“什么？”44pUc

　　“罗德岛的燕子，没人教过你吗？”44pUc

　　浮士德的身影突然消失，灰喉迅速扣动扳机，三根弩箭深入墙壁。44pUc

　　冰冷的东西抵住灰喉的头侧。44pUc

　　“弩手要先射击，再说话。”44pUc

　　“我只被教导过要尽可能帮助感染者，刚才你并没有战意。”44pUc

　　“幼稚，你迟早会因为这份幼稚而送命。罗德岛的弩手都是这么幼稚的人吗？”44pUc

　　“是的，我很幼稚。我只会按照命令行事，当我自己做决定时，总会搞砸。”44pUc

　　“现在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这就是你幼稚的代价！”44pUc

　　“是吗？你的弩应该没有连射机能吧？只要我躲过你的第一发射击你就会死，别去按扳机。”44pUc

　　浮士德放下弩。44pUc

　　“给你个忠告，只听从命令，一位依赖别人的想法去行动，最后只会变成可怕的模样。多数人只是盲从，他们会退缩，也会颤抖。他们并不是真的需要依赖谁，他们只是没有开始思考……而那些没有自己方向的人，只是索求愿望来获得成就感和存在感的机器。开动，不断运转，把周围的一切都吃掉，把许愿的人也吃掉。”44pUc

　　“我不会的。”灰喉说。44pUc

　　“那是你经历得还不够多。”44pUc

　　“你有很多机会去射杀外面的近卫局干员，但你没有。”44pUc

　　“只是没有必要罢了，别把我的忍耐当做软弱。如果是我先发现你，你早已是个死人了。”44pUc

　　“你不会的。你的弦已经松了，你想放弃吗？”44pUc

　　浮士德沉默了一会：“作为弩手，你实在太多话。”44pUc

　　“你也一样。”44pUc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但是灰喉确信他不会攻击她。44pUc

　　灰喉能看出来，他想要放弃了。什么杀人于被杀他已经厌烦了，现在他的箭软弱无力。44pUc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能出乎人的意料。44pUc

　　无形的力从灰喉手中的弩上传来，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没拿稳手上的弩。弩被打飞脱手。44pUc

　　就在她的面前，浮士德现形了，他端着手上的重弩，灰喉能在浮士德的瞄准镜上看见自己的倒影。44pUc

　　正如浮士德说的那样，“幼稚”会要了灰喉的命……44pUc

　　灰喉也不是会任人宰割的小燕子，除了弩，她身上还有一个有攻击力的东西。44pUc

　　她的手伸进大腿处的绑带包，里面有一把破损的手术刀！44pUc

　　灰喉并不是近卫干员，从她拿出手术刀到把手术刀捅进浮士德的脖子里这段时间里。浮士德有一万个机会可以干掉她。44pUc

　　浮士德只要扣动扳机，弩箭就会贯穿灰喉的身体，这场战斗就会结束。44pUc

　　但是他没有。44pUc

　　手术刀扎入浮士德的脖子，经过灰喉长期保养的锋利的柳叶形刀片轻而易举割断了浮士德的颈动脉和气管。44pUc

　　他的身体失去了力气，重弩从他的手上滑落。44pUc

　　惊恐过后，灰喉弯腰捡起浮士德的弩。44pUc

　　他根本没有上弦……或者说，他放弃了上弦……44pUc

　　对啊，正如浮士德所说“幼稚”会要了人的命……44pUc

　　……但今天，因为“幼稚”而死的人，并不是灰喉。44pUc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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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小声逼逼：

　　期待着下午四点！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