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赫拉格略带矜持的轻笑，阿丽娜把视线重新挪回杯中的茶水。3vjd3
这正是乌萨斯最常见的树木——白桦树的叶片。3vjd33
“好了，光是嘲笑那个死爱面子的老家伙以后有的是时间，埃拉菲亚女士，那边的男孩，你们打一早就到了城内，应该还没有吃过早饭。我想在饱腹的情况下惬意地谈事是谁都喜欢的。”3vjd3
相当意外的，阿丽娜本以为赫拉格将军会是个沉默寡言的老人，就像爱国者先生那样，没想到他是这般的开朗健谈。3vjd33
很难想象这个温和的老人以前是用怎样的面容去杀死敌人。3vjd33
“不劳您破费了，将军，我们在来之前已经用过早饭了，希里安母亲做的热粥很美味。”阿丽娜并不喜欢接受他人莫名的好意，因为现在还一无所有的她还不起。3vjd3
“哦哦是这样的，这位……将军。”从长辈夸奖后的喜悦中挣出，希里安学着阿丽娜的称呼，有些迟疑地说道。3vjd3
“不用叫我将军……我只是一介平平无奇的武夫，叫我赫拉格就够了。”3vjd3
赫拉格偏过头，视线瞥过了墙上贴着的照片，那是他和他的养女奈音，是承载他过去的回忆。3vjd3
作为库兰塔与黎博利的混血，最为罕见的骏鹰，他的血脉返祖。高挺的鼻梁与肃穆的双眉让人很难看清他埋在眉间的柔情，但在望向自己的女儿时，这位老人所有的伪装都像是薄布，一戳就破。3vjd36
赫拉格推开身后本与其他墙壁无差的一块墙板，那里面是一间很小的厨房。3vjd3
缓步走到灶台前，他从煮沸的汤汁中满满地舀出一碗，放到了圆桌上。3vjd3
“埃拉菲亚女士，这是我煮给孩子们暖身的姜汤，他们喝的少，还会剩下很多。你的身体不好，午后还会有一场大雪，而我们阿撒兹勒已经没有空床位再收留感染者了。”3vjd3
“赫拉格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先生没必要拿这个开玩笑，仅仅是一场大雪而已，我相信不仅仅是我，乌萨斯的每个孩子都经历过不止一次的冬天。赫拉格先生不要把我也当成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3vjd3
“抱歉，抱歉，本以为我虽然不及希里安卡那个老不正经的家伙那般幽默，但仅仅是讲几个普普通通的乌萨斯冷笑话还是可以做到的。现在看起来，我好像并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3vjd31
“并不是这样，只是我单纯的胃口小而已，赫拉格先生，就不耽误您更多的时间了，请问，您有听过整合运动吗？”婉言拒绝的同时，阿丽娜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3vjd32
“整合…运动…”尾音有些拉长，赫拉格沉思了一会儿。3vjd3
乌萨斯这片冻土容不下任何弱者，除却贵族私建的势力外，也只有……3vjd3
“是原先游荡在西北冻原，博卓卡斯替的那支小队吗？你来自那里吗？”3vjd33
相比于现在还籍籍无名的整合运动，曾作为乌萨斯军队大尉的爱国者先生无疑更有名气。3vjd3
轻踏一步能将坚硬的黑钢碾成粉碎，挥动长戟足以媲美陨石天降，恐怖的巨力能够击碎一座小山，坚硬的身躯足以抵抗弩炮的重箭。3vjd35
“那他近来的状况还好吗？”像是回忆起了过去，赫拉格的声音稍有些发颤。3vjd32
“爱国者先生为感染者的生存而努力着，在奔波中他还收养了一个女儿。”没有细说，阿丽娜只是浅浅地提了一下那对倔脾气的父女。3vjd3
只是，养女……3vjd31
诶……3vjd31
博卓卡斯替，你是准备把你的意志传给下一代人吗？3vjd31
“他的矿石病还严重吗？”虽然很清楚矿石病是治不好的，但赫拉格还是不自禁地问出了这个问题。3vjd3
“爱国者先生加入整合运动之后，已经很少有高强度的战斗了。”3vjd3
可他参与战斗的频率却很高。望着老人那张稍显欣慰的脸庞，阿丽娜终究没有把这残酷的话说出来。3vjd3
“博卓卡斯替是个优秀的战士与指挥官，但他并不是合格的领袖。他是不可逾越的山岳，却无法成为温润人心的水流。乌萨斯虽然已经腐朽，却不是仅靠流血就能撼动的。埃拉菲亚女士，我不会加入整合运动，至少现在不会。”像是知晓了阿丽娜的来意，赫拉格背过身，似乎并不忍心去看那双失望的眼睛。3vjd3
“我知道的，将军。但，如果有一天，感染者与正常人不再敌视，以兄弟相称，乌萨斯人与库兰塔人愿意放下成见，以朋友碰杯。那个时候，赫拉格先生，您愿意，以感染者的身份加入整合运动吗？”3vjd31
阿丽娜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的老人并不会加入现在的整合运动，赫拉格先生有在意的人，而她也有在意的人。3vjd3
“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我，赫拉格，愿意用这副破败的感染者之身向腐朽者，向不公正者，向压迫者挥剑。”骏鹰轻笑两声，并没有转身，可那铿锵的低吟却像风声一般，在屋内回荡。3vjd3
“只是，埃拉菲亚的女孩，我希望你不要一个人背负起所有，那样会拖垮任何人。在我看来，你和那些孩子一样，未来需要充满魄力的你们去创造，像我这样无法背离过去、同祥也没有明天的人，会为你们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3vjd32
流泪。3vjd31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3vjd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