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夜半考教

　　晚间，一切喧嚣归于沉寂。41vt8

　　洗漱收拾完了，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苏青鸾问她，“冷么，要不要再盖一层？”41vt8

　　苏月鹿摇了摇头，“不冷。青鸾先睡吧。”41vt8

　　“娘不困。鹿儿也睡不着？”41vt8

　　“嗯。”41vt8

　　“还是赶紧睡一会儿啦，时间已经不早了。”苏青鸾说着，还打了个哈欠。41vt8

　　苏月鹿没再吱声。41vt8

　　难得失眠了。41vt8

　　她不是很懂，只是劝苏青鸾多吃点，怎么就引起了那样强烈的情绪波动。41vt8

　　是因为……有种“女儿长大了”的欣慰感觉么？41vt8

　　也不太像。41vt8

　　总之，不清楚。41vt8

　　平躺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发觉身边没声音了，苏月鹿转头去看她。41vt8

　　屋子很暗，看不清苏青鸾的脸。41vt8

　　大概是睡着了吧。41vt8

　　正当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苏月鹿揉了揉眼睛，也准备睡了。41vt8

　　可揉眼睛之前，苏青鸾还平躺着。41vt8

　　等她揉完眼睛，顶多十秒的功夫，平躺着的人就不见了。41vt8

　　视线缓缓从与床榻平行的方向，往四周挪动。41vt8

　　最后定格在斜侧方。41vt8

　　只见她坐了起来，也就是上半身与床榻垂直的状态。41vt8

　　这就好像是什么突然惊醒的僵尸或者怪物似的。41vt8

　　苏月鹿到底是被她吓了一跳。41vt8

　　不过，真正吓人的，还在后头。41vt8

　　只听她说：“娘突然记起来一件事情。鹿儿最近书读的怎样，娘来考考你？”41vt81

　　说着，还真下了床，去将那灯烛重新燃起。41vt8

　　苏月鹿顿时悔不当初。41vt81

　　还不如就乖乖睡觉呢。41vt8

　　最初还在医馆里的时候，顶多也就让她背一背草药的特征、性质之类的书籍。41vt8

　　结果苏青鸾不愧是医痴，比一般的大夫更可怕。41vt8

　　给小孩子启蒙……至少得通俗易懂吧？41vt8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41vt8

　　就算现在不像后来，有《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幼学琼林》、《笠翁对韵》那种启蒙神器可以当教材。41vt8

　　但是弄点四书五经、经史子集，或者当世的百家学说，都还是勉强能接受，能看一看的。41vt8

　　这时候四书五经也该成书流传了。41vt8

　　结果呢，苏青鸾直接丢了一堆她完全看不懂的医书，让她全文背诵。41vt81

　　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41vt8

　　主要有三个难点。41vt8

　　第一个，虽然勉强认字，但那是基于慢速，且又是单字或者字词的状态，现在直接一堆字混在一起，想要这些大篆文字就要花很大的力气。41vt8

　　第二个，是对于文言文理解的困难。古代人之间日常交流的语言，也就是俗语，比较容易听懂，平白直叙，没有弯弯绕。41vt8

　　但书面语言，是以文言文的形式呈现的，这就和日常使用的俗语大不相同了需要耗费不少心思才能理解。41vt8

　　第三个，那就是在克服了以上两点，识字、识文的困难以后，对于医书本身内容理解的困难。41vt8

　　换句话说，她能看得懂，也能读的懂文言文，但完全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含义。41vt8

　　这也造成了她每次一打开书就是稀里糊涂的，痛苦万分，简直有种把书砸了的冲动。41vt8

　　这些玩意在她眼中堪比后世所有医学生都逃不过的一套“蓝色生死恋”。41v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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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实，那些医书都是祖传、家传的，有苏氏自己编纂的，也有从其他各种渠道搜罗到的。41vt8

　　家传的东西不授外人，这就限制了它们的流通。41vt8

　　而在没有印刷术出现，这又限制了它们的保存。41vt8

　　所以在此时，说它们全都是当世稀有的罕见书籍，毫不为过。41vt8

　　“蓝色生死恋”弄丢了弄坏了还能再买。41vt8

　　这些写在竹筒上的东西，真就是毁一卷少一卷。41vt8

　　平时看不懂书，学起来也就全靠苏青鸾的教导了。41vt8

　　好在苏青鸾这位天生的医痴，本身教学能力还是过关的。41vt8

　　她讲起东西来深入浅出，细致入微，又时不时旁征博引，用案例说话，还对各种病症进程和表现都记得一清二楚。41vt8

　　这番功底着实让苏月鹿钦佩不已。41vt8

　　她原本还想着时不时用现代的一些观念，来纠正苏青鸾身上可能存在的某些因时代久远，也不发达而造成的错误观点。41vt8

　　谁知……不仅是教学过程中插不上话，就连一路走来，她也没什么机会说两句。41vt8

　　每次心中疑虑的一些潜在危险，苏青鸾却早就判断过有无危险，若有危险又该如何处置了。41vt8

　　她的所有技能点，应该都加在医术上了，痴痴傻傻的不问世事，平日里除了看病采药读医书，也不管其他事情。41vt8

　　“鹿儿，想到娘要考你什么了没？”灯光烛的摇曳中，苏青鸾抓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顺毛。41vt8

　　这随意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这个老师好糊弄。41vt8

　　但她知道，这只是她一闪而过的错觉罢了。41vt8

　　苏青鸾对于其他方面，或许迷迷糊糊地，很容易糊弄过去。41vt8

　　但她对待医术方面的桩桩件件大事小事，可谓变态的严苛。41vt8

　　“攸关生死，不敢懈怠。”41vt8

　　不过，苏月鹿虽然可怜，但被折磨得头晕眼花，也没打算抗议。41vt8

　　她自知学不好的主要原因，还是有以现代人的思维为主导的思维观念束缚着她。41vt8

　　普通孩子从小出声，这就好像一张白纸。41vt8

　　老师教她东西，相当于第一次在上面画图，是很容易画出图案的。41vt8

　　但由于苏月鹿是个现代人，已经提前被画过一次了，而且着墨面积很大，那么后来的老师再想在上面再画东西，就是困难的。41vt8

　　也或许是她的医学天分真的不怎么样。41vt8

　　但无论怎样，是苏青鸾给了她全新的生活，让她背书又如何？41vt8

　　她深知自己的卑微。41v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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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个问题……”41vt8

　　“咳咳……”41vt8

　　“这个，那个……”41vt8

　　勉强支支吾吾回答了几个问题。41vt8

　　她终于还是被难到了，尴尬僵在原地，准备接受惩罚。41vt8

　　不料，外面突然传出昂扬的叫声。41vt8

　　随之而来的是几声凄厉惨叫。41vt8

　　苏青鸾想要捂住苏月鹿的耳朵，但似乎已经迟了。41vt8

　　“要出去看看吗？”41vt8

　　“嘘......”苏青鸾示意噤声，又摇了摇头。41vt8

　　她若是一人出门在外，或许可以凭借轻功一探究竟。41vt8

　　但带着女儿，也就有了拖累和软肋，是不能这样的。41v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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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谢 @完全武装景虎亲 的一百多个刀片和若干打赏。感谢 @九亿少女心中的梦 的若干打赏。 也感谢其他读者大佬的打赏。

　　ps2：蓝色生死恋……就是医学生的书籍，要学的太多了，而且这个形容也很有趣。

　　蓝色是书的颜色，“生死恋”，双关了，一意是说“学的内容是救人生死”，一意是说“学生被内容折磨的要死要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