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战争游戏系统的加分数又回到正常，陈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事情虽然不多，但很复杂，让他头晕目眩。lq4VN
“怎么了，一直在那里坐着不动，是在思考什么事吗？”lq4VN
斯图卡从不远处的路边炸弹制作训练现场走回陈洛身边，坐了下来：“代理人也经常这么想事。”lq4VN
啊这，陈洛知道洞穴效应，这是人类从远古时期进化到现在的残留物。男性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更喜欢独处思考解决办法，甚至有些时候会觉得来帮忙的其他人“很麻烦”，但代理人明明是小姐姐啊，她为什么也喜欢自己呆着想事？lq4VN1
两个人坐在一起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大概过了五分钟，陈洛才率先开口：lq4VN
“你指的是The City？没有什么新闻。”lq4VN1
斯图卡抱着自己的左腿，看似平静地说道：“和之前一样，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很无聊，死气沉沉。”lq4VN
陈洛不用想也能听出来这话里有很多对The City，甚至对现在的人类社会、政府的不满。他尝试着解释道：“从灾兽出现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lq4VN
“我知道，还记得人类的辉煌年代的人，都老了，那些还记得被灾兽追击，梦魇一般过去的那些人，也很老了。”lq4VN
斯图卡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在遇到代理人之前，我作为一个DOLLS，竟然是我身边的那些人当中，最想摧毁灾兽，收复土地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把一千公斤炸弹扔到维修会的大楼，把那些鼠目寸光之人全部炸死。”lq4VN
格蕾特的话言犹在耳，和斯图卡现在的言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刹那间陈洛小小的脑袋进行了快速的思考，随后慎重地开口说道：lq4VN
“不，他们并不是鼠目寸光，他们目光长远，只是觉得赢不了而已。”lq4VN1
“只要他们认为能赢，能打赢人类和灾兽的这场战争，他们就会从软弱一瞬间变得刚强，从脆弱一瞬间变得坚韧。所有的旧秩序只是在不能赢的前提下构建起来的，只要能赢，所有的秩序都会被撕碎，重新构建一个对胜利者有利的新秩序。”lq4VN
“那么问题来了，斯图卡，理智地说，如果没有我出现，如果没有逆戟军团，只靠你和代理人带上她们，能赢吗？”lq4VN
“你们只有长管三号短管四号DOLLS的时候，灾兽是怎样的水平？你们有了虎式，灾兽是怎样的水平？现在呢？鼠式，她能在战场上横着走吗？”lq4VN2
话语间，陈洛又想到了灰烬战线剧情里，代理人呼吁收缩防线，不要让DOLLS们在前线和灾兽做无休无止、没有希望的绞肉死斗的那一幕。讽刺的是，在那个时候，代理人同样被不少人反对。lq4VN
“代理人不管是说进攻还是说收缩兵力防守卡点，都被反对过吧？他们可不是既反对进攻又反对防守，他们只是反对丢失地盘而已。进攻意味着损失有生力量，意味着在灾兽反扑的时候更难防守，意味着丢城失地，丧师辱国。”lq4VN
陈洛把手搭在了斯图卡的肩膀上，看起来她很失落，竟然没想到把他的手甩下去。在DOLLS当中，斯图卡这样的思考能力已经堪称深刻，但对于人类而言，面对着如此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和人心变化，这样的思考还远远不够。lq4VN
看似最顽固的保守派有些时候也会转变，看似最激进的变革者反而未必为人民和国家着想。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不少阿谀奉承之徒，唯利是图之辈，但也并不缺乏从理想主义者蜕变而来的官僚，在星辰大海无望之时不得不将目光局限于一亩三分地的政客。如果没人有能力把蛋糕做大，那所有人就只能为分蛋糕而勾心斗角。lq4VN1
她呆呆地看着天空，那片终日黄沙弥漫，却偶尔能显示出深邃蓝色的未知空域。Black Cross曾无数次向这片沙漠和这片天空发起征伐，只在最近这段时间才偃旗息鼓。斯图卡以前总以为是学联丧失了进取心，但在陈洛的一番解释之后，她才意识到学联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食古不化，而是同样有自己的考虑。lq4VN
不管这样的考虑是正确还是错误，但总之，他们是讲逻辑的，可以被说服的，可以被利益打动的，也是可以团结的。lq4VN
说了这么多，陈洛其实只想给斯图卡说明一件事。不要把那些和自己意见稍有不合的人踢到自己的对立面，而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lq4VN
这个道理，换成任何一个稍微看过两眼毛选的人，都能说得出来，但对于斯图卡这样，遇到了问题，却无法自己想出解决办法的DOLLS来说，可能就是一层永远捅不破的窗户纸，宛如咫尺天涯。lq4VN
直到天色薄暮，夕阳西下，陈洛接到系统的提示“机装Ju-87已破解完毕”为止吧。lq4VN
光辉这次没有吃醋，因为她知道斯图卡和代理人有一些超越友谊的关系，估计不会像其他的DOLLS一样来跟她抢指挥官。所以，她还是一丝不苟地教导着DOLLS们制作路边炸弹和诡雷的种种技巧，没有太注意坐在一起的两人。lq4VN
陈洛接到提示以后并没有急着跟斯图卡说，而是先仔细地看了一下。系统的“现代化改进”方案尽量贴合了原来机装的操作手感，把一些至关重要的航电设备，比如“前视光电瞄准系统”，“飞行控制-火力控制-发动机控制一体化飞行操纵系统”，全部联动进一个增强现实头盔。lq4VN
新ARMS机装无疑是系统在拿到斯图卡原有机装的图纸之后，为斯图卡针对性的量身定做的，出于纪念目的，名字叫做“汉诺威”。lq4VN
在刚才的一番思想工作之后，斯图卡的心中大概建立起了这样一个等式：打不赢灾兽=自己不够强=自己需要变得更强=需要强化，所以她对这件事很上心。lq4VN
“我看看，这应该不用，到时候派点机器人过去就行了。我清点一下改造需求啊。”lq4VN
“做机装外壳的，要镁铝合金，碳纤维复合材料，加工，这倒是好办；航电，弹药，各种传感器，各种油路管线，都很方便就能整完；发动机，两台F-135-PW-100，这也没问题；武器，没问题；最大的难点就是把飞机变成机装的质量干预材料，我们需要一块大的，起码600单位的‘概率结晶’，还有一块‘凝固的昏玉’。”lq4VN3
这概率结晶，应该就是灰烬战线里的抽卡水晶，类似红尖尖（钻石）的定位，表现为一种颜色五彩缤纷的晶体，是一种关键的质量干预材料，做ARMS机装必不可少的东西，击杀一些大块头的灾兽有几率掉落。lq4VN
而“凝固的昏玉”，则是灰烬战线游戏里的一种强化素材，外形是一种紫黑色的柔软凝胶，切割的时候会发光。系统提示这种凝胶会被用在机装蒙皮或者进气道上，能够维持机装气动外形，增加进气道工作效率，还挺有用的。lq4VN
“就用我存下来的吧。概率结晶，我收集了一些，应该有七百单位；凝固的昏玉，我有两块，存在The City那边了。”lq4VN
陈洛点点头，“我给格蕾特打电话，稍后我们出发去取。”lq4V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