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灼烧一样的痛感。血痂干结的头发。变形的头盔。失明的双眼。44pAB
自己应该是赢了吧？她想。失去意识前眼中最后的景象应该是对手跌落擂台，那么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有资格获取骑士封号了。如果按照那些人之前给的承诺来看，骑士封号的福利加上这场比赛的奖金，应该……至少够买上一百人一个月的口粮？44pAB
“你醒了？根据竞技场医师的诊断，你并没有受到什么永久性伤害，全身上下最重的伤就是你被头盔碎片割裂的后脑皮肤和锤击后的脑震荡。”这个声音很冷漠，既不热情也不带任何厌恶，仿佛自己根本不配引发起他的感情。“既然你赢下了比赛，按照条例你就有资格获得一个骑士封号，你想登记什么样的封号？哦，看你的瞳孔状态，现在是不是什么也看不到？可能是脑震荡引起的失明。只要你的运气不是太差，那么这种失明的症状就是暂时的。”44pAB
“……灰毫。我想要灰毫作为自己的封号。”44pAB2
“灰毫？哦，是你的毫发颜色。我看看，当代骑士和保留封号中没有这个封号。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的封号就是灰毫骑士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恕我们不提供导盲服务。”44pAB
“你当然应该再来。通过比赛新晋的竞技骑士长时间不参加比赛是会被取消封号的。感谢仁慈的骑士协会和商业联合会吧，至少你们现在有站在阳光下的机会了。”44pAB
没有跟这个人浪费时间的必要了，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赢得的。44pAB
灰毫骑士左手抱着自己那内陷开裂的头盔，右手摸索一阵，从休息席边的地面上找到了自己的盾牌与破甲锤。把盾牌挂上左腕、锤子挂上腰间，她开口索要了一柄训练用木剑作为导盲杖——这是她作为正式竞技骑士的正当权益。44pAB
“再见。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既然这一场你胜利了，那么你将有资格决定明天的比赛是由你参加，还是由你的那个同伴来参加。另外，由于你的报名时间早了一天，刚刚好卡在上个赛季报名期的最后一天，所以三周以内你必须打满十场比赛——自然，你有弃权的权利。”44pAB
该死！早该猜到那个什么引导者催着自己赶在午夜前签字没打着什么好主意了，他们八成是想要一个出头的感染者尽快打满十场比赛……但是，当时在场的几个感染者里没有一个有长篇快速阅读能力的、或者说都只能零零散散认识几个字词而已。而自己那时刚刚在擂台上走下来，模糊的视线又怎么能读完那长达二三十页的《感染者参赛协约》……44pAB
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沦落到这个地步、不得不凭借双手拼杀出生的希望的人，有几个是曾经有机会识文断字的呢？44pAB
充满着纷乱思绪的晕眩头颅拖着战后疲惫沉重的躯体，灰毫问清了方向，准备返回感染者的“宿舍区”——或者说，集中营。44pAB
自己现在应该已经算是自由身了，但又能去哪里呢？早就没有家了。其他还没能赢回自由的同胞都还挤住在那竞技场地下的阴湿“宿舍区”里，现在也只能去那里看一看了。44pAB
……但是现在，“自由”的自己，连出入“不自由”同胞们居住的粗陋宿舍的自由都没有了。把钱交给那些实质是狱卒的工作人员来给同胞们换取食物？灰毫还没那么傻。44pAB
返回地面的街道，赢得胜利的灰毫现在却又一次有了无家可归的感觉。有脸上那无法隐藏的黑色结晶在，应该也没有旅店会同意自己租住吧？44pAB
“那边那个穿着骑士甲的小松鼠！你就是刚刚赢得与金雷骑士比赛的新晋骑士‘灰毫’吧？我是否有幸邀请你吃一顿晚餐？”44pAB
唉？谁啊？女孩子？她应该知道我是感染者啊？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吗？菜鸟感染者骑士论斤卖也卖不出几个钱吧？虽然我现在确实很饿……44pAB
“哦……你的眼睛现在是不是看不见了？刚刚被打的那一下确实挺重的，还在疼吧？我来帮帮你好了。”44pAB
什么啊？这个人自顾自在说什么啊？啊好凉的手在摸我的脸！她不怕被感染吗？我的脸上有源石结晶唉！啊，我的后脑不疼了，我看得见了！44pAB
幽也没想到随便在竞技场边转一转，就能偶遇这只刚刚赢得骑士身份的小松鼠。虽然这个新晋骑士紧绷着脸、很严肃地站立在竞技场的外墙边，信使还是感觉得到她身上那浓重的迷茫。44pAB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自然不会强迫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参加骑士预选的感染者具体是个什么境况——顺便，我是个信使，如果你有想要投递信件的人，我可以稍稍帮个忙。”指了指胸口代表“认证自由信使”的徽章，幽并没做什么多余的举动。44pAB
“啊，啊，没什么，我只是还有点晕。虽然很感谢你的邀请，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关注我们这样的感染者。”面前的人是血魔？她看上去很真诚。只是，灰毫也不可能随便信任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额，或许，蹭个饭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44pAB
“啊，没什么，其实在我眼里感染者也只是一群病人——而我恰巧兼职过医生。如果你不拒绝的话，我们边走边聊？”44pAB
“额，好吧？”横竖不吃亏，饥饿的小松鼠并没有拒绝血魔的邀约。只是，即便是解开了感染者禁令，四城联合也依旧很难找到一间愿意接待感染者的饭馆——她很好奇，血魔到底打算去哪里请她吃饭。44pAB
“你已经很累了吧？跟我来，上车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44pAB
夕阳斜照的街道上，驾着摩托、衣衫整洁的血魔带着一个盔甲破烂、满头血污的矮小扎拉克骑士。这样特立独行的组合，即便是在在满街奇装异服的大骑士联赛狂欢期间也有些格格不入。44p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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