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朱迪一人独自倚靠在锈迹斑斑的护栏上，懊悔连连。lqjR61
“是我让她回云顶去的，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拦住她。”lqjR64
她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双臂之间，看着地面，有些恍惚。lqjR6
“不。”她的脑袋还算清醒，“黑超梦是唯一的线索，它能有什么用呢？”lqjR6
“我们还知道要找的东西跟骷髅天蛾有关，至少也算一条线索。”lqjR6
“我可没有你那么乐观，就这么个玩意儿，算个屁的线索。”lqjR6
她的心里很是烦乱，仿佛有无数嗡嗡叫的飞虫在干扰自己。lqjR6
“你以前听过这个骷髅天蛾吗？任何蛛丝马迹都行，不管是大是小。”lqjR6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无论希望多么渺茫，总得试试看。lqjR6
“干、干这一行……在这个市场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稀奇古怪的癖好都有可能有，就像山谷里的大坑一样深不可测，但黑超梦的包装总会变个不停——这样才不容易被盯上，不容易被逮到。”lqjR6
Braindance——也就是超梦，也可直译成“脑舞”，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娱乐活动。lqjR61
在21世纪后半叶，电视和电子游戏已经能够将一个人的身心感受进行数字化，并通过特殊的增强将数据直接传输进观察者的神经系统中。lqjR6
它流行的秘密不在于视频组件或者音频组件，而在于它可以让观察者体验一个人的情绪、感觉、想法、记忆、肌肉的紧张程度，以及任何感官。lqjR6
在此期间，你完全是另一个人。lqjR61
对于许多夜之城的人而言，极度贫困和无家可归都是当务之急、但又难以逃避的问题。lqjR6
尽管如此，大多数人依然向往并沉醉于光鲜的演艺行业和特权精英奢华的生活方式。lqjR6
超梦就可以让这些与普通人遥不可及的东西变得触手可及。lqjR6
某些超梦让演员们在预设的情境中表演，从而营造虚假和“被设计”的回忆，给观众形同生活在荧幕中的体验。lqjR6
有些超梦体验单纯是最出名、最耀眼的明星一天的生活记录，或者单纯的各类低级趣味，甚至……lqjR62
像黑超梦这样的变态趣味——在夜之城黑市见不得光的地方，不断发酵着。lqjR6
能够“变成”名流，体验纸醉金迷的生活，这是许多人逃离自己那悲惨的现实生活的唯一方式。lqjR6
所以呢，超梦体验成瘾也成了这座城市贫困人口日渐严重的问题。lqjR6
说白了，超梦，就是一个超真实版的VR技术。lqjR65
任何现代传媒遇到的问题以及社会现象，在超梦领域，只多不少。lqjR6
想象一下，以近乎百分百的真实度参与“非法、非道德”的事件，而且还不会沾染上任何不良的犯罪记录以及受到许多条件的制约，除了不能为所欲为，这实际上就是一种“被安排好的为所欲为”。lqjR61
“但我们必须找出那个什么狗屁蛾子是在哪儿录的，这是我们手头上短时间内最有可能揭露线索的东西。”罗琦倚靠在门框上，掰着手指头说道，“说不定是某个昏暗的地下室，或者废弃的厂区，也有可能是某栋烂尾楼？总而言之，时间不等人。”lqjR6
“是啊，应该是个很安静、很偏僻的地方。”朱迪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罗琦，又重新看向了小虫乱爬的地砖，“但我不抱太大希望，白痴到家了才会留下这样的线索。”lqjR6
像鬼魂一样无声无息飘出来的莫厄尔没有感情起伏地说道。lqjR6
“今天我们走运，身边就有全城最厉害的超梦专家，多了一双专家的眼睛。”lqjR6
V笑了，拍拍朱迪的马屁，随便当做是鼓舞一下她的精神。lqjR6
“好吧……你的超梦专家确实有更好的方法。”她走了几步，看着那污渍糊得到处都是的楼道，“欢爱夜之城——一个明网暗网上都有的域名。”lqjR66
“那上面简直就是大杂烩，也许能摸出什么有用的线索。”lqjR6
“我刚才在外面的桥洞下，或者说地下，看到了个卖黑超梦的家伙——黑墨镜，黑大衣，看起来就跟地下党接头似的。”lqjR615
“也许他有我们要的东西，或者……能从他的嘴里撬出点什么东西。”lqjR6
“顺便我看看，能不能在NCP域上找到什么。”朱迪也不打算闲着，“扭扭街外，我的车里汇合。”lqjR6
刚才在哪个地方看到的来着？lqjR62
这里的地势复杂，违规扩建随处可见，垃圾更是成了隔离带，几百米的区域全是乱七八糟的三教九流。要不怎么说叫做“藏污纳垢之所”，除了公司出动大批力量地毯式搜查，否则就跟老鼠钻进下水道一样，一会儿就没影了。lqjR61
他四处搜寻着那个记忆中桥洞的印象，不断和眼前灯火阑珊的画面对比。lqjR6
难道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lqjR61
一个楼梯上上下下的区域，二层和一层之间，就是一个越走越深的巷子，看起来像极了桥洞。lqjR6
“哇哦。”lqjR67
这里就是扭扭街的下层建筑区，各种卷帘门，还有下水道的栅板，以及墙上多种语言构成、看起来中二十足的街头喷漆。lqjR6
一个穿着大衣、系着橘黄色领带的墨镜哥，就在这里抖脚。lqjR61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对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女，在那里卿卿我我。lqjR6
“……这么说吧，懂行的人，压根不问这么业余的问题。”lqjR62
“我要超梦，足够特别，限制级……还不够的那种。”lqjR61
纯白浪人服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而衣服的主人挎着三把武士刀，看起来轻松加愉悦。lqjR613
条子也许会穿便衣，也许会钓鱼执法，但绝不会穿成这样还如此自然。lqjR6
“我要最好的——骷、髅、天、蛾，明白了吗？”lqjR62
“呵，没想到我这儿还来了个鉴赏大家，骷髅天蛾可不便宜，你懂的……”lqjR62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板特制的纸壳，上面插满了贴着花里胡哨包装的芯片。lqjR6
“这些都从哪来的？”罗琦一边漫不经心地挑选着，一边套话。lqjR6
“片子的作者？哼……呵，他们特别注重隐私。我从来都不会去打听片源是从哪儿来的，这可能也是我活到现在，还能跟你说话原因吧。”lqjR6
那商人不屑地撇撇嘴：“只有常客才能打折，你要是没钱，就趁早滚蛋。”lqjR63
他在扭扭街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色厉内荏的人多了去了，今天打折，明天打折，这生意也趁早别做了。lqjR6
罗琦无奈地摊手，只把《油炸骷髅天蛾》的芯片拿走，其他的插了回去。lqjR6
地下一层，响起了消音左轮的声音。lqjR623
走在街上，手里拿着不属于自己的支付芯片，罗琦正在颠来倒去地玩。lqjR61
“《油炸骷髅天蛾》到手了，听着就没胃口的名字。”lqjR69
【那些被你踩碎的黑超梦，丢到大街上，保管这些家伙跟禽兽扑食一样冲上来。】lqjR6
罗琦把芯片塞进了莫厄尔的兜里：【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你不懂吗？】lqjR616
【那夜之城这么大，世界更大，我们伟大的正义骑士，明天打算拯救哪里的人呢？】lqjR6
【夜之城没有法律。】罗琦帮她抖了一下有些皱的夹克。lqjR6
【我想崩了谁就崩了谁。】lqjR610
【呵……你可真是比我还疯。】强尼的嗓音变得低了些，【哪怕是那些无辜的人？】lqjR62
【2023年，数千人死于爆炸，数万人死于辐射病，你后悔吗？】lqjR614
【那不就结了。】罗琦顿了顿，继续说道，【与其考虑那些人渣是否坏得够彻底，是否应该随意地剥夺他们的生命，不如看看这些饱受暴力和贫穷折磨的人民。】lqjR6
【正义这种假大空的东西不值得探讨，论起“解释”这些虚无缥缈的概念，公司的团伙最擅长糊弄大众、曲解原意、颠倒黑白、掩盖真相。】lqjR61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lqjR61
【夜之城？不过是个包装得华丽丽的垃圾堆罢了。人活得都不像人，追求什么上层建筑啊？】lqjR68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这个家伙了。】强尼笑了一声，拽拽地说道。lqjR6
【去你妈的。】lqjR68
走出扭扭街，朱迪的面包车停在角落，V坐在副驾驶上，后座塞着个大只的杰克。lqjR6
罗琦和莫厄尔从后面钻进了车里，和憨笑的杰克对视一眼。lqjR6
“好，等我先拿好设备。”朱迪看了一眼，确认是哪个什么幺蛾子，“一边看一边调，我来编辑，就像过去那样。”lqjR6
“我需要你描述看到的东西，也许能发现我哪里漏掉了。”lqjR6
朱迪和V就打算直接在车上开始查看超梦，不浪费时间。lqjR6
莫厄尔躺在了罗琦的大腿上，脸红得跟泡泡茶壶似的。lqjR626
想之前，在密宗馆里，米斯蒂也是这样的温柔和体贴。lqjR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