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桐五味杂陈的神色中，霍家兄弟绕开两人，来到卢诗诗面前，寒噤一会儿后进入了最近的灵堂内。loVEx
‘伊犁大学堂冶金学，闻约德，士籍，泰贞二十七年人（1850）’loVEx
霎那，他便忆起了那脚步悬空，脸色苍白。兜里放着一封自陈信的尸体，顿感不适。loVEx
他们两家竟然排在了同一天……是风俗不一样？左桐想了想，有心想去看看情况，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进去，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纠结之色浮现在了脸上。loVEx
突然，手中传来些许细腻而冰凉的触感，脑袋微偏，便见曹也希抓住了左桐的右手，径直带着他向门边走入。loVEx
跨步而入，转头看去，一位年旬中年，身着素衣的男子映入眼中。见左曹二人进入，男子略显奇怪道：loVEx
曹也希闻言一怔，当即脸色变幻，露出夹杂着复杂神色的遗憾，说道：loVEx
“闻小哥的朋友....学校里我们有些往来....恍然接到他的消息....”loVEx
说着说着，曹也希神色一黯，眼角周围蓦然出现些许泪水，以无比柔软的姿态道：loVEx
“不请自来真是抱歉……时间仓促，礼数没有齐备，还请您谅解……”loVEx
说罢，像是突然想起般，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十贯纸钞，满脸愧疚道：loVEx
“我们只能直接给了，虽然不合礼数……还请谅解……”loVEx
见其这般姿态，中年男子哪能说声‘不’，慌忙安慰的同时接下纸钞，向内室方向摊手道：loVEx
“小姐言重了，都是约德的朋友，哪有失不失礼数一说。”loVEx
曹也希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拉上还有些迷惑的左桐，三两步向内室走去。loVEx
如之前那般，在尸体前拜了三拜后。两人来到旁边的会客厅。但没等找个凳子坐下，忽见霍智志走至两人面前，作揖道：loVEx
“敢问两位，来自哪家学堂？我可以为您引见一下两位学堂里的人。”loVEx
这时，总算反应过来的左桐看了看曹也希的神色，前跨一步，走至霍智志面前，抱歉道：loVEx
“我们是他小好几级的师弟，而且是用差分机和他在外面了解的，估计谁都不认识我们.....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们一个空座位就好。”loVEx
霍智志恍然，去旁边拉来两个板凳，帮二人满上两杯茶水。就此去别处招待起了客人。loVEx
抓来茶水抿上一口，熙熙攘攘的声音从旁传入左桐耳中。loVEx
“这闻约德……怎么突然赶着下葬啊？不准备一下吗？”loVEx
“别提了，他身上有....算是畏罪自杀。要不是家里人过意不去，估计连葬礼都会简办。”loVEx
问话人一愣，脸上兀自闪过些奇怪之色，说话声音跟着小了不少：loVEx
“街尾那位断事司断事，你觉得他的死因是什么？”答话人低声回答道：loVEx
“根据巡警所的还原，是被...从桥上推了下去...尸体好久之后才找到呢。”loVEx
焦躁而疲累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包括左曹二人在内，第一时间看到了那头戴白绫，身着漆黑素衣的霍智志，他正伸手抓着一位同样身着素缟，年龄似乎已过五旬，与闻约德容貌三成近似的男子。旁边站着神色复杂，身着马面裙的卢诗诗。loVEx
“智志，你拦我作甚？”男子袖口一甩，挣脱了霍智志的拉扯，说道：loVEx
“我家那厮搞了这么档子事，我还要装瞎，避祸，连林断事的葬礼都不敢去不成？那可是你们的老师啊。”loVEx
“那可是君师啊...闻约德啊闻约德....你是怎么做出这种禽兽之事的....”loVEx
听闻此言，霍智志立在半空中的右手猛然一顿，不自觉地垂了下去。眼里似有愧疚闪过，不忍再拦。loVEx
这时，见霍智志收手，旁边的卢诗诗犹豫一会儿，张口劝道：loVEx
“叔叔，就算要去，也不能是这个时候去啊，人家正伤心着，看到你来，估计得会错意，指不定得把你打出去呢？”loVEx
“那你更不该去了....”卢诗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闻约德父亲直接打断。loVEx
“诗诗姑娘，别说了，就算这样，我也必须去。这犯了事，是没有逃避的规矩的。若我今日退缩，闻约德在下面怕也没了对他那清白老师道歉的脸。”loVEx
卢诗诗怔了怔，嘴巴微张，像是想要反驳，但最后确实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loVEx
驳回儿子朋友的劝告后，男子转身向门走出，眼看便要跨出门槛，忽闻右边一声‘且慢’。loVEx
男子侧目，便见一位头戴高筒平顶帽，身着纯黑蟒袍的年轻人坐于凳上。loVEx
“先生，您这样过去的话，只怕那家老太太得当场气晕，失礼事小，若生出什么病来，可就得不偿失了。”loVEx
“可以让他们带着您的红包去，这样既能表达歉意，也避免了局面的恶化。”loVEx
听闻此言，旁边二人当即颔首，霍智志更是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道：loVEx
“是啊，叔叔，让我去吧。我认识那家家里人，这样要好些。”loVEx
五旬男子见况，纠结一段时间，最终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红包递到了霍智志的手上，说道：loVEx
不久，会客厅再度安静。曹也希喝完手里的茶水，转头看向左桐，正欲询问是否离去，却见左桐脸色静默，盯着不算热闹的现场，低声喃喃道：loV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