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福和几人一同坐车,一路飞奔至宝光楼下。凭着自己在边军训练时的力气,陆福带着一伙气喘吁吁的文人,一路从琉璃厂大街,跨过大广场,飞奔到宝光楼底下。lpH8o
今天的雪亭似乎人少了不少,只有五六个人在里面取暖了。腊月二十三了,也许都是各回各家,操办年货去了。lpH8o
门口检查门卡的伙计似乎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铜狮子口的插卡槽。旁边的墙上摆着一个以汉字打字机为原理的字显板,以及旁边顶上去一个木牌,上写着:lpH8o
陆福掏出自己的宝光楼门卡,插进狮子口里。蒸汽活塞“呜呜”地响动两下,却没有动。lpH8o
陆福又尝试在狮子口里扭动门卡,结果发现,那根本不是钥匙卡,锁孔根本拧不动。lpH8o
墨八斗掏出自己的门卡来,插在门口铜狮子口上。齿轮扭动,将大门打开了。lpH8o
“不排除!”山药公说道。“我最初跟工志书铺闹别扭的时候,我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我的卡直接被锁了,根本就进不去!”lpH8o
“敲剥天下人骨髓的玩意!”墨八斗咬牙切齿说道。“他想把咱们都变包身工!”lpH8o
陆福带着一伙人走进去,从蒸汽液压梯赶紧上楼,越过一家一家的饭馆,走到快尽头了,来到了那家铁鼎煎肉。lpH8o
门口站着一个迎客的小二,因为屋里暖气烧的暖和,加上喊客人卖力,所以满头大汗。lpH8o
“我要见你们掌柜。”陆福说道。“我有急事要见他,你叫他出来。”lpH8o
伙计看了看几人,都不像是地痞流氓,倒很像文雅人,看起来不像是来找事的模样。没准像是掌柜的亲戚、朋友。lpH8o
可是也没听掌柜额外提到过,说掌柜有朋友,什么一大群远房亲戚。lpH8o
门口小二往里面去,往里厨门口喊到:“掌柜的,有五六个人在门口等您,说要见您!”lpH8o
应声而来,从后厨走来了一个身穿织锦棉胆黑色圆领衫的中年人,身上一滴汗未发,看着眼前这几个人。lpH8o
——“你是不是把人打了?”陆福直截了当地问道。“是不是把一个叫于筠的给打了?”lpH8o
“我……”黑锦掌柜眼珠子一转。“我也没打什么于筠,我们就是抓了一个砸了鼎锅的。”lpH8o
“是又怎样!”掌柜突然发怒。“你是不是闲的淡疼,这是我们自己内部处事,关你什么事?”lpH8o
“你打的他朋友,你叫他不管,你是个人吗你!”墨八斗吼道。“我觉得你妈偷了我家东西,把你妈打了,你乐意!”lpH8o
“那你就因为她不是你妈,你乐意!就因为她是你家伙计,你乐意!她不是个人,你乐意这么觉得,是吧?”lpH8o
“我告诉你,大明律跟这摆着呢,户律摆着呢,刑律也摆着呢!这事全抖搂到捕快那边,给你定个斗讼伤人,你就大牢里哭去吧你!”lpH8o
“你怎么分不清个主次呢?”陆福骂道。“你觉得鼎锅比人重要,是不是!”lpH8o
“一个鼎锅一贯钱!这些都是我订做的,你赔去?”掌柜反驳道。“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lpH8o
陈珲忽然拦住墨八斗和陆福,上前说道:“那先不论人贵还是鼎锅贵。摔了鼎锅是要找责任人,你是怎么确定鼎锅是哑巴摔的!”lpH8o
“很简单,大家都说是哑巴摔的,我就只能把责任给哑巴了。”黑锦掌柜说着,十分不在乎。lpH8o
——“那如果大家都觉得哑巴不会说话,就把责任甩给哑巴,你也觉得是哑巴的问题?”陈珲问道。lpH8o
黑锦掌柜整理了一下领口,说道:“废话!我跟你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为了一个鼎锅,去查整整一天是谁摔的!”lpH8o
“那你就赖在哑巴身上!”陈珲忽然喊道。“谁好弄事,你就把屎盆子抠谁脑袋顶上。人家活该是哑巴?”lpH8o
——“你管人家干什么!”黑锦掌柜急了。“她活该是哑巴!我也就不明白了,你跟个哑巴好上干什么?”lpH8o
陆福渐渐按耐不住火气,忽然一下子冲上前去,揪住黑锦掌柜的衣领,又从身上将腰牌掏出来,给黑锦掌柜看。lpH8o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你摊上事了!我是咱们大明封的鲁密侯!”lpH8o
“你别说什么侯,就是封的公爵,在宝光楼也不好使!”lpH8o
“穿黑衣的,我告诉你。我限你五天以内,给我把医药费赔上。你要赔不上……”lpH8o
“你要赔不上,我叫衙役来,叫人把你店砸碎了!砸的连渣都没有!”lpH8o
陆福在大家伙劝架下,火气压了下去,被大家半拉半拽走开了。lpH8o
“掌柜……他们不会真要砸店吧?用不用防备着点?”小二问道。lpH8o
黑锦掌柜大手一挥,满不在乎:“不用!我跟你说,鲁密侯就是那帮萨卡里亚的残兵败将回来的,用来安慰人的。哪能跟当年的封侯比!当年的封侯,那可真是真金火炼。现在,狗尾续貂!”lpH8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