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赶紧把陆福拉开，一点一点地离开了店门口。陈珲拿过来墨八斗的铁骨扇，一边安慰陆福，一边扇风，给陆福安心火。kX2Ij
连拉带扯，几个人走出了宝光楼，回到了门口的雪亭。陈珲拉了两个大长凳来，几个人顺着坐下，把陆福也安在了座上。kX2Ij
“冷静点啊，陆福，千万别感情用事……”陈珲安抚道。kX2Ij
“你冷静点，陆福。”墨八斗也说到。“没准就在这时候他们给你来这么一桩事，你一冲动，把人也打了，那你就赢不了了。进牢里不说，你也就败了诉了，什么都没了，不亏？”kX2Ij
——“没事，陆福。”山药公说道。“嫂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哥几个都有钱，就是太医院总部的都能给你花钱请来！”kX2Ij
陆福叹了口气，一脸沧桑，望着外面的大广场，叹气道：“走吧，都做准备吧，反正人也这样了。”kX2Ij
窗外，一只乌鸦飞过宝光楼外的枯枝，站在枝叉上。那乌鸦看见树上，残叶片片，好像没一点生机，它正迷茫地瞧着。kX2Ij
忽然，那乌鸦望见树上，有一片深绿色的叶子，虽不青翠，还有些尘，但跟旁边的枯枝叶子比起来，倒好多了。kX2Ij
那乌鸦“鸦”地叫了一声，从枝子上揪下来那一片绿叶，衔在嘴里，飞走了。kX2Ij
现在，那棵树上，已经没有一片绿叶了，只剩星星点点的残枝败叶了。kX2Ij
翰林的各级学府，都依老明朝的省府州县学旧址而建设。但并非完全依旧制，相当多的翰林学府，将原有的学堂改建，甚至拆除，来建设翰林的衙门。kX2Ij
北平的翰林依国子监旧制建设，又将原本的顺天文庙、国子监的隔离打破，大胆打破左庙右学的老形制，将两个院子连城了一大片，又从城北国学胡同征了点地，便组成了一户四四方方的大片地。kX2Ij
于是，北平祭酒在得到朱雀公主授意以后，在此另设北平翰林，而迁国子监于别处。不过，国子监街的名字，却没有变。kX2Ij
当下里国子监街人声鼎沸，人队排成长龙，从太学门一直排到退省门去。沿街里走着的人，将国子监街堵了个水泄不通，连车都开不动。kX2Ij
这一道长龙，全是宝光楼工志书铺的写手。正打当头的是四素衫，后面是墨八斗，再后面是一大帮身穿各色庶人服的籍人、庶人作家，衣着各色，花纹各样，并不比周围围观的、穿着大袍子的籍人逊色。kX2Ij
只听见人群当中一声大锣响，大家一声叫好，陆福从人群中走出来。大家看去，只见陆福头顶乌纱帽，穿红圆领袍，山海提花缎，前后麒麟补。腰上悬玉板青鞓革带，挂牙牌，足蹬皁皮靴。kX2Ij
一大身行头，没有一处不合礼制，完完全全按照《明会典》来，配了一身侯爵常服。kX2Ij
“大家伙瞧着！”陈珲喊到。“这就是咱大明的侯爵！这一身行头，大家伙说，是不是衣冠禽兽啊！”kX2Ij
大家伙哈哈大笑，陆福推了一把，笑着说到：“骂谁呢你，你才衣冠禽兽呢！”kX2Ij
陆福停下来，正衣冠，向大家说道：“首先，兄弟们。我今天去，不是代表我个人。咱们现在内地里已经都明白了，端礼院来我的茬，是工志书铺有的人，要给李金能做奴才，又要操奴才操不到的心！大家说，这种人，怎么办？”kX2Ij
“欠打！打他丫的！”人群中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怒吼声。“打倒敲剥鬼！”kX2Ij
“次之，兄弟们。我知道咱们人堆里肯定有籍人。别管是士农工商，还是自备干粮的散户①，大家都被端礼院讹过！那么好，既然老顽固要咱们穿华夏衣冠，我陆某今天就堂堂正正，穿一回大明常服！兄弟们，行不行啊？”kX2Ij
“最后，兄弟们！这是咱们最后的斗争，大家都团结起来！里里外外的，有的没的都互相帮扶！积土成山生风雨，积水成河生蛟龙！只要咱们能把那帮奴才驳赢了，李金能在咱们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kX2Ij
——“成败在此一举！”墨八斗喊到。“大家恭送福太监进翰林！”kX2Ij
在人群拥护中，陆福像打严嵩唱段里一样，手搭在革带上，大步流星走进县翰林里去。kX2Ij
墨八斗作为辩护，与陆福一同走到大门，同陆福出示了腰牌、牙牌，卫兵看后，将他们从太学门放行进去了。kX2Ij
陆福便从太学门进入，迎面见的便是琉璃牌坊。左手边往远处看去，有两三殿堂，每间两三层高，里面零零散散走出人来，大部分穿黑盘领袍、绣神机盘蟒补，不少都拿着书，和他人交谈。kX2Ij
“这里面是什么结构啊？”陆福问墨八斗。“你以前进过翰林吗？”kX2Ij
“我也是翰林学士，这不瞒您。”墨八斗说道。“就县学时候，我进来过一次。”kX2Ij
说着，陆福往刚才左边那一个殿堂一指：“这是县翰林的西三堂，以前是老明朝国子监的什么殿堂，咱也不知道了。不过这些加高了改建了以后，这块就是县学的实验所了。”kX2Ij
“各地翰林都会办自己的官学。如果像顺天府这样有钱的，或者是省翰林，就还会有自己的实验室集群。”kX2Ij
官学在翰林院，叫文渊阁。首席文渊阁大学士，另设文渊阁协办14人。翰林院的文渊阁作为最高级官学，掌握东半球顶级实验室集群。kX2Ij
往东看，一群身着各色衣裳的籍人，都从东边门里出来，各有说笑。kX2Ij
“东边看这道门，是道庸门。往里面走是原来的顺天文庙，不过里面大成殿扩建了，夫子像也搬了。这里是翰林的集贤斋，专门实现众议的地方。”kX2Ij
集贤斋在翰林院，叫东阁。首席东阁大学士，另设东阁协办24人。东阁和集贤斋，都选举全国各地的翰林学士，集思广益。kX2Ij
正前面有一块被水挡住的地方，有四道小桥连着，中间形成一个小岛。那中间有一座殿堂，有两个穿红色贴里、头戴大帽、镶三辰徽的锦衣卫，一人一杆栓动杨威铳，守着紧闭的辟雍大门。“kX2Ij
咱们往北走，前面是老明朝的辟雍。这里面是整个北平县的千户所，是卫所驻地。卫所就在这个地方指挥。”kX2Ij
卫所驻地在翰林院，叫武英殿。首席武英殿大学士，另设武英殿协办8人。武英殿下设机关是五军都督府和大汉将军堂，是翰林院掌握军权的最高衙门。kX2Ij
两人说着，绕过辟雍。旁边率性堂一样大门紧闭，门口也有人把守，不过变成了锦衣卫。kX2I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