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辽国带回的书册
宋陵是赵晴铭从小崇拜的偶像，是她一心加入皇城司的重要原因，此刻在这处林中瞧见，赵晴铭第一反应是惊喜，第二反应是想打招呼，但接下来涌上心头的就是无尽怀疑。kXK2P
“宋大哥怎么在这里？他不是留在铁匠营继续调查吗？为什么他和陆乙在对峙？陆乙说辽人首领就在林中，莫非宋大哥……”kXK2P
理智给了赵晴铭答案，但她不愿意相信，只得伏在树上，屏气凝神，继续观察下面的状况。kXK2P
“你很机灵，又避开了我的飞针。”作为一个宽衣博带的美男子，宋陵的笑容绝对优雅，但他从宽大的衣袍中抽出的器物却很凶恶——那是根细长的铁管，尖端有孔洞，尾部有按钮机簧，很明显是用来发射毒针的暗器。kXK2P
“你也不差，我并没避开你的飞针。”陆乙从身上拽出了一根细长钢针，轻轻掷在地上。kXK2P
他那件橡胶做成的“无缝天衣”，在辽国武士的船上撕掉了手掌部分，余下的又重新穿回身上。方才两人在树林里互相搜索踪迹，宋陵技高一筹，先手发针，却被胶衣挡住，未能建功。kXK2P
宋陵仔细盯了半晌，才看出陆乙那不是皮肤，他只好耸了耸肩：“一年前我听说天字号密探来了个新人，还没办几件差事就被派去辽国卧底了。那少年是玄字号管先生的堂弟，管先生逢人便夸他聪明机警，在老家和自己并称卧龙、凤雏。啧，我寻思管月鸿每天不是鼓捣那些机器就是向秦大夫哭穷，这堂弟多半也一样不靠谱……没想到你们鼓捣出的东西还真有几分意思，打死我也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家族能同时培养出你们二位。”kXK2P
陆乙摆摆手：“别客气啦，彼此彼此，你天字第八号这份隐匿之技放眼天下只怕也没几人能媲美。之前我用周宣骗你射出飞针，确定了你的大体方位，刚才进入树林后又骗你射出飞针，把你从藏身地点逼了出来。两步操作都很危险，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只是我赌对了。”kXK2P
“那是你胆大心细。”宋陵还是和颜悦色得：“是个大才……可惜要陨落于此了。你卧底一年，又盗走大宋冶铁书册的重要情报，辽国耶律虎室将军与西北路招讨使大人都恨你入骨，授意我必须取你性命。”kXK2P
陆乙一挑眉头：“所以铁匠营的事情是针对我的陷阱？”kXK2P
“不，因为你盗走书册，情报泄露，宋国势必要整顿工匠聚落，所以铁匠营的绑架案是我在一切都未改变前先发制人，掳走几位大匠送往燕云，一方面迟滞宋国工程，另一方面也加强我大辽的匠人技艺。只是后来听说你回了开封府，我才顺水推舟，设法将你引去铁匠营，伺机下手。”kXK2P
“好算计呢。”陆乙叹道：“可惜在汴河边辽国武士没能截杀我，在铁匠营周宣放火没能烧死我，方才回东京的路上是你最好的机会，你却只射杀了用处不大的周宣……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kXK2P
宋陵摇头：“长公主在你身边，那也不是什么好机会。”kXK2P
“呵，我就知道。”陆乙一拍大腿：“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觉得你段位挺高，是不是还存着当长公主驸马的心呐？”kXK2P
宋陵也老实不客气：“或许有吧……但你不必嫉妒我，对长公主我并不强求，只要保证长公主对我友善，我便可通过她影响宋国的皇家。”kXK2P
“你外形出众，亲和力高，秦大夫这几年让你抛头露面，与王公大臣交往，给皇城司拉赞助，听说有密探私下骂你绣花枕头、吃软饭的，你也毫不在意……嗯，这就能解释通了，你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而是如鱼得水，日夜都在为辽国奋斗呐！”kXK2P
“我名字的意思便是为宋国掘墓。”哪怕在述说心底最大的秘密时，宋陵也是笑眯眯得：“我原本姓萧，是辽国后族，十五岁时被送来宋国潜伏，时间久了，就连本名都忘记了，但当年入宋时立下的誓言却日夜环绕耳边。”kXK2P
“唉，真是造孽。”陆乙的语气也很和缓，如同寻常对话，丝毫没有被强敌盯上的紧张：“可惜你这样潜在深海的家伙，也为我这年轻小子出动了。”kXK2P
“反正死人不会说话。”宋陵又从袍中掏出一支奇形匕首，柄上有卡槽，直接嵌在了射飞针的铁管上：“现在杀了你，走出树林后我依旧是皇城司的天字第八号。”kXK2P
一寸长一寸强，眨眼间宋陵连攻三四招，陆乙被逼得连连后退，落了下风。kXK2P
逆境中陆乙喊道：“你若杀了我，长公主事后必定下令严查！这段时间你不在铁匠营调查，便是留下的马脚。”kXK2P
“呵，垂死挣扎。”宋陵不为所动，反道：“你以为皇城司只有我一个辽国间谍吗？铁匠营那些人也是！”kXK2P
他手上攻速愈快，嘴上也说着震撼人心的隐秘，力求摧垮陆乙的心志，抓住破绽将其击杀：“其实昨夜我来铁匠营接你们，放出的信鸽根本没到秦大夫手中，而是到了其它卧底间谍处，他们假传谕令，喊来了一队禁卫，而同来的黄字号密探和逻卒都是我们的人。”kXK2P
“啧啧，大内禁卫是明面上的军队，你们渗透不进来，皇城司自己就是搞间谍的，反而出了一堆叛徒……真是被看扁了呢。”陆乙慨叹不已，可叹息归叹息，他的语气却殊无惊讶之情，动作也没有丝毫慌乱，这反而让宋陵隐隐有些担忧了。kXK2P
“你知道我是从辽国卧底回来的，也知道我偷回来一份大宋冶铁书册，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明明已经放倒了耶律虎室，可我为什么不杀了他？”kXK2P
宋陵的铁管抖了抖，一刺偏了几分，反被陆乙抓住机会割了一刀。kXK2P
陆乙的话语也继续传来：“耶律虎室是燕云最大的间谍头子，掌握无数隐秘，又是仇宋派，日夜都在筹划覆灭宋国，我本已将他药倒，准备即刻杀了，却忽然改了主意——你不会以为我是慈悲为怀的大和尚吧？”kXK2P
“那是因为我从辽国盗来的不止一份冶铁书册。”陆乙的话石破天惊：“我还得到了辽国在大宋皇城司潜伏的间谍名册！”kXK2P
宋陵想要不听，可在格斗之中他不得不听。他告诉自己这都是陆乙扰乱自己的话，可陆乙说得有条有理，显然不是谎言，由不得他不受影响。kXK2P
“所以你的身份我一早就知晓，你以为我见你感觉古怪是因为想追求长公主，把你当成了情敌？不，因为我一回国就把你的身份告诉了秦大夫，我是在观察你这个辽国间谍隐藏得多好啊！”kXK2P
宋陵心乱如麻，守势也散乱了，被陆乙欺近身边，一把匕首灵活舞动，不断在他身上制造出伤痕。kXK2P
“至于辽国那边，耶律虎室发现丢了名册，自然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死定了，你既然也是契丹人，应该能猜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吧？”kXK2P
宋陵被刺激得头脑嗡嗡直响，彻底失去了防御力，忽然间“噗”地一声，陆乙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要害。kXK2P
“耶律虎室只会骗你们丢的是冶铁书册，要你们袭击铁匠营这种工匠聚落并伺机杀我，这不过是利用你们最后的价值，其实从一开始你们就是弃子了！”kXK2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