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知有没有说明的必要，但黎暄必须强调她有好好穿着连衣裙。毕竟不同于史尔特尔，如今的斯卡蒂看上去才只有八岁左右。3tyG0
然而，相比于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小斯卡蒂口中吐露的话语，更令他感到在意。3tyG0
不。正确的说法是：听到这句话以后，黎暄和史尔特尔，都目瞪口呆。3tyG0
毕竟，斯卡蒂所说的话，实在是太过于梦幻了……甚至可以说是奇迹。3tyG0
已经被她同化成怪物的、作为海嗣生存的黎暄，真的还有机会变回人类吗？3tyG0
说来有些羞耻，但他现在激动得热泪盈眶。黎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竟如此在意人类的身份。3tyG0
“有件事情，我早就感到奇怪了——浊心，为什么，你们没有受到「海嗣全体」的意识影响？”3tyG0
史尔特尔突然抛出一个专有名词，令黎暄陷入困惑。而听到这个问题的她，仿佛对黎暄的无知感到悲哀一般，满脸嫌弃地解释道：3tyG0
“简单来说，海嗣的思维方式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就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它们作为‘自我’的意识相当薄弱……相反的，它们每个人都是‘群体’的缩影。”3tyG03
“啧，你就当是它们是蜂群好了。”史尔特尔有些不耐烦，“总之，将一只海嗣当作单独的‘个体’来考量是没有意义的事情。”3tyG0
尽管仍旧一头雾水，但黎暄多少也能理解史尔特尔的意思。仔细一想，在他被斯卡蒂吃掉之前，似乎也听到过“群体意志”之类的话。3tyG0
“问题就在于此——不论是她，还是被她所制造的你，都没有受到‘群体’的意识影响。”3tyG0
“归根结底，如果你真的是我们所理解的，与众多同族‘共享意识’的海嗣……你根本就不可能接受黎暄的请求。”3tyG0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黎暄大惊道，“你们不是在确认斯卡蒂变成海嗣之后，才对她展开追杀的吗？！”3tyG0
“你好吵啊！单从生理数据上来看，她和海嗣完全没有区别！至今为止，她的表现也和海嗣一般无二！”3tyG0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根本没有人会发现她的情况异常——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3tyG0
“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属于人类，而是属于大海中的某个群体。”3tyG0
我的脑海里，一直断断续续地传出声音……但我却怎么也听不清。3tyG0
好像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又仿佛隔着整个未知的世界一样，我听不清它们的声音。3tyG0
它们注视着我，却并不与我同在。到头来，我还是孤身一人。3tyG0
我追寻着破成碎片的记忆，游走在这片大陆之上，试图找到能解开我心中疑问的答案。3tyG0
现在，身为她血亲的黎暄，多少也能体会那种孤独的心情。3tyG0
因此，他不禁痛哭失声：3tyG02
“呜、呜！真的、真的好可怜……别担心，现在有我陪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小斯卡蒂！”3tyG0
“你哭个屁啊。还有，别趁机乱摸别人的脑袋！”3tyG01
“不过，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也有一份责任。”3tyG0
“我们对海嗣的认知，就是粗浅到如此地步啊——不过，这下事情可就有转机了。”3tyG0
“你想想看？如果浊心所言属实，那你们两人确实就不是海嗣。你们还处于由人类向海嗣过渡的阶段，也就是所谓的半吊子。”3tyG0
“没有被海嗣群体同化的你们，无疑是相当特殊的存在。既然如此，你们或许就真的还有回头路可走……虽然只是一种渺茫的希望。”3tyG0
史尔特尔俯视着小小的斯卡蒂，尽力使自己笑得和善些：3tyG0
小斯卡蒂先是一阵沉默，转而鼓起脸颊，小步小步地跑到了黎暄的身后——就像是躲着史尔特尔一样。3tyG0
这个瞬间，这样的疑惑同时浮现在黎暄和史尔特尔的心中。3tyG0
随后，如同看出了两人的疑虑一般，小斯卡蒂继续解释道：3tyG0
“现在我使用的这具身体，是名为‘斯卡蒂’的深海猎人，所遗留下来的东西。3tyG0
而经由我的同化，获得新生的黎暄，也可视作这具肉体的‘衍生产物’。3tyG01
换言之，现在的我们都是‘斯卡蒂’。从生命的构造上来讲，我们甚至可以算作斯卡蒂本人。”3tyG0
黎暄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生命的律动。3tyG0
尽管看上去并无差别，但现在……他的身体，已和之前截然不同了吗？3tyG0
不过，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位与黎暄未曾谋面的、早已不在的“斯卡蒂”，能对现状起到什么帮助呢？3tyG0
怎么回事？她发现什么端倪了吗？黎暄紧张起来。等等，难道只有我一无所知吗？好讨厌的感觉啊……虽然确实是这样啦。3tyG0
“原来如此！你将黎暄整个吞下以后，在体内大量繁殖斯卡蒂的细胞，分别用于治疗自己的伤势与重新塑造黎暄——换言之，你们现在算是共用斯卡蒂的一具身体！”3tyG0
“而斯卡蒂，并非天生的海嗣……而是海嗣化的人类！也就是说，如果能让斯卡蒂的细胞重新向‘人类’的方向靠拢，你们也都能变回人类！”3tyG04
“哇浪，这么厉害！”黎暄也大吃一惊，“这种事情可能做到吗？！”3tyG0
“那你就别摆出这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和我一起老老实实当笨蛋吧！”3tyG01
在史尔特尔试图绞杀黎暄的同时，小斯卡蒂再度淡然开口道：3tyG0
“正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名为‘斯卡蒂’的女人，原本是深海猎人……也是第一位，彻底海嗣化的深海猎人。”3tyG0
小斯卡蒂的语调平淡异常，仿佛所说的事情与自己完全无关：3tyG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