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博卓卡斯替想不懂的是，卡西米尔投降之后，皇帝并没有夺取卡西米尔的土地。kXJqV
常年征战的他唯一会做的生活小事，也就只有包扎伤口了，虽然以温迪戈的特性来说，他完全可以吸取敌人的生命力来恢复自己的伤势。kXJqV
但那需要“祭坛”，温迪戈同胞早已不在，即使他将自己化作血肉祭坛，也远远达不到原本的效果。kXJqV
在注意到赫拉格独自一人盘坐在街道的角落时，博卓卡斯替上前问道。kXJqV
“唉，现在想远离战争都难了，真不知道哪里还有安定的地方，”赫拉格抬起头，看着博卓卡斯替，说道，“也就这种时候还稍微清净一些了……想喝一杯吗？”kXJqV
卡西米尔的一家酒馆里，两个高大的老男人面对面隔桌坐着。kXJqV
“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何不让我们畅饮几杯，享受这脱离战场的短暂时光。”kXJqV
赫拉格少有地不与博卓卡斯替聊及战事，而是为自己和他倒上了酒。kXJqV
博卓卡斯替敬佩赫拉格，早在多年之前，他便想在赫拉格将军的手下服役，但他并没能如愿，因为他要带领着温迪戈一族。kXJqV
而现在，温迪戈已不需要它的带领，但他也没能如愿，因为他已厌倦了无止境的战斗，想必赫拉格将军也是如此。kXJqV
他的长戟放在桌边，赫拉格的爱刀“降斩”也一直挂在腰间，温迪戈的传说流传得非常广，没有任何人敢靠近这两个不好对付的男人，更何况他们是作为胜利国一方的将士，这也给了两人足够的空间聊一些私事。kXJqV
“略知一二，”赫拉格回道，“听闻温迪戈的诞生必将用另一条生命来当作祭品。”kXJqV
“纯种温迪戈的诅咒……我的儿子，格罗瓦兹尔的出生带走了我的妻子，海伦，”博卓卡斯替说道，“那时候，我还在前线。”kXJqV
博卓卡斯替狰狞的头骨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赫拉格知道，这个老家伙开始念旧了。kXJqV
“我知道，那场战役很荒唐，四个月的持续战斗只带来了令人发笑的胜利，”赫拉格知晓海伦的事情，对博卓卡斯替说道，“那场战斗，我也参与其中。”kXJqV
“当我得以回家的时候，海伦已经离世了，我没来得及和她告别，那段时间替我照顾孩子的，是伊万和他的妻子。”kXJqV
那是个盛大的婚礼，礼堂里坐满了幸存的温迪戈与乌萨斯的士兵和将军们，连新王都参加了这场婚礼，亲自为博卓卡斯替和海伦送上了祝福。kXJqV
“伊万，我记得是那个经常跟在你后头的副官，那段时间他都没有上过战场，好像是染上了矿石病，”赫拉格回忆了一番，问道，“他过得怎么样？现在的乌萨斯对感染者可不怎么友好。”kXJqV
“死了，就在前几天，”博卓卡斯替毫无隐瞒地说道，“我亲手杀了他。”kXJqV
“不，是他主动触碰了禁忌，放走了矿场里的感染者。”kXJqV
伊万曾是他最为喜爱的部下，在战场上的那几十年，身边的温迪戈一个个倒下，唯有以伊万为首的少数人支撑了下来。kXJqV
可多次在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伊万却被区区一场天灾斩断了前进的脚步，从此止步于博卓卡斯替的身后。kXJqV
但现在的博卓卡斯替却对此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赞同道——kXJqV
“如果哪一天我对乌萨斯彻底失望了，估计也会这样做。”kXJqV
两个老男人默契地生出了相同的想法，他们早已意识到，乌萨斯这个国家的腐败，和自己内心的不甘。kXJqV
“遥想当年，我与将军一同抵御外来敌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我们也会主动侵犯他国。”kXJqV
博卓卡斯替拉下脖子上的围领，露出鹿首头盔下的狰狞面容，将酒一饮而尽。kXJqV
“乌萨斯变了，从旧王逝去的时候就变了，”赫拉格说道，“新王改变了乌萨斯，他令乌萨斯繁荣，但同时也让乌萨斯失去了什么。”kXJqV
“是人性，”赫拉格再次为博卓卡斯替倒上酒，理应来说，将军为大尉倒酒，属实排面上过不去，但以他俩的关系，倒也无妨，“乌萨斯人失去了人性，皇帝与贵族同流合污，甚至那些被称为皇帝利刃的内卫，也是污秽无比。”kXJqV
博卓卡斯替想起了与赫拉格一同抵御北境邪魔的那段日子。kXJqV
那些生长扭曲的怪物很强，它们的体型也大得离谱，扭曲的姿态甚至让博卓卡斯替找不到它们身上的致命点。kXJqV
但就是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胜利了，他们听从皇帝的命令，将邪魔的血肉带回乌萨斯。kXJqV
他们身为皇帝的侍卫，变得比以往更强，身上散发着黑色的气息，所过之地皆被浸染，久久才能散去。kXJqV
但只有博卓卡斯替一众参与过邪魔讨伐战的士兵能感受到，内卫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与那些邪魔完全一样。kXJqV
甚至在赫拉格将军第一次见到新的内卫时，都下意识地抽刀，若不是皇帝及时制止，可能赫拉格将军那一刀就要砍在内卫的身上了。kXJqV
虽然他不确定那一刀是否能对现在的内卫造成伤害。kXJqV3
“都扯到哪里去了，什么皇帝，什么内卫，都没有眼下的安宁来得实在，”赫拉格拍了拍正在愣神的博卓卡斯替的肩膀，说道，“要真能每天像这样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谁又想去战场上拼命呢？好好享受现在吧，说不定过不了几年，乌萨斯又要大变天了呢。”kXJqV
如果真能远离战场的话，他定会用自己的余生来补偿格罗瓦兹尔缺少的爱。kXJqV
还有米哈依尔，伊万的儿子，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背负着罪恶感，面对友人的孩子，而是将其视作亲生孩子，并抚养至大。kXJq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