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列夫人接近命令的建议之下，冷晴重新换上一套内衣，穿上另一套带白色蕾丝花边的黑底连身裙，随便找了双袜子穿上，再戴上一顶扁扁的纯黑色的女士礼帽，这就打算跟她一起到隔壁去。42Rpl4
“还有眼罩。”出门的时候夫人递过来一个东西。42Rpl5
“你的眼睛不适合被常人看到，左边那个还是藏一下吧。”42Rpl
她原本还挺急迫的想要了解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番话倒提醒了她——从她在这里醒来一直到她拆开眼睛上的纱布，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就只有格列夫人。42Rpl
药是格列夫人上的，纱布和眼罩也是格列夫人为她配的。42Rpl
她早就知道她的左眼是有问题的，这是不是可以说这只眼睛就是被她安进自己眼眶的呢？42Rpl
虽然这个时代不像是能进行这种精密手术的样子，但连梦魇这种怪物都见过了，冷晴也不敢说这不会发生。42Rpl
“不是我，你被我挖出来的时候左眼在不断往外渗血，我只是给它做了一些正常人都会做的措施。”42Rpl
“也不是格里曼医生。我并没有让格里曼医生触碰你的眼罩，他和其他人至今仍以为你是半个瞎子。”42Rpl4
冷晴闭嘴。42Rpl1
但是她想不通这只眼睛是如何从匣子里进入自己的眼眶的。42Rpl
就算它是活的，会自己钻进去，但我原来的眼睛呢？42Rpl25
被挤掉了？42Rpl3
总不会掉在当时装我的棺材里了吧？42Rpl9
她不久前体会过更大的惊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管这只眼睛藏着什么秘密，它现在是受她操控的。42Rpl8
它的神经血管以及一切是和她的身体、大脑连接在一起的，她可以控制它上下左右来回转向，也可以单独通过这只眼睛去看外界的一切。42Rpl2
冷晴偷偷掀起眼罩，闭上右眼，单独用左眼看街上的灯光。42Rpl
一切的风景确实变得模糊了不少。42Rpl4
一只躺在盒子里不知道多久的破烂眼睛取代了我的左眼，在之前可能极其漫长的时光中它变成了一只近视眼——这似乎也是有可能的。42Rpl23
就在冷晴用黑色幽默编排这东西的时候，随着铁栅栏门开启的声音，她看到外面站着一个晃动的人影。42Rpl
“夫人！”那是个穿深灰色警官制服的人，很年轻，小跑上来帮格列夫人将门拉开。42Rpl
“这一位是……噢！想必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希茨菲尔了！”42Rpl
年轻的警官对冷晴点点，然后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再度看向格列夫人。42Rpl
少女的长相很出众，即使戴着眼罩也没有损毁那份美好多少，反而为她增添了一分清冷，让人情不自禁的想怜惜她。42Rpl4
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会对冷晴多看几眼，但现在不是一般的时间，“养眼”远不如“实用”重要。42Rpl9
“这是麦克。”夫人简单对冷晴介绍。一行人没有再多说话，迅速赶赴老维尔家。42Rpl
格列家和老维尔家是邻居，这一路耗费的时间并不比冷晴从院子里走到大门口更久。她默默跟在麦克和格列夫人身后观察周边环境，看到街上的牌楼零零散散的都亮起了灯光，街道上出现了一些穿着各异、面容憔悴的人，正三五成群的汇聚在一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42Rpl2
老维尔家围拢的人群规模比这更多，十多个人堵在院子门口，多是平民打扮，十多个人将一楼的大厅占满，全是警员。42Rpl1
冷晴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背脊宽阔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从前面露出的一截脚尖和地毯上蔓延开的一滩暗红痕迹判断，那十有扒九是一具尸体。42Rpl21
“你做的不错，麦克，速度比我想象中快……更好的是夫人和这位小姐都没有出事，那么基本可以确定只有这一户受害者了。”42Rpl
此人和麦克一样同样穿着深灰色的警服，头上戴着大盖帽。但他胸前还额外佩戴着一枚黄铜质感的盾形徽章，因为房间里较暗以及他身体总是晃动的原因，暂时看不起徽章铭刻的具体图案。42Rpl5
这些人好像都很尊敬夫人的样子。42Rpl3
左右看了看，冷晴注意到房间里站着的一队警察，包括戴徽章的这位都对夫人相当尊敬。42Rpl
她看不太懂……如果说殡葬师因为要送死者最后一程的原因平时被大家尊敬还可以理解，但这可是一起牵扯到邪祟诡异的凶案！42Rpl1
能让一群代表官方力量的警察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请过来帮忙，她越发感觉格列夫人绝不仅仅是个殡葬师了。42Rpl
兰德警长抬起帽檐，方便他更清晰的将冷晴的形象记忆下来。42Rpl
“一方面是。”夫人还是用那副平淡的语气在说话，“另一方面，她已经遭遇过了。”42Rpl
冷晴感觉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冷了。42Rpl4
“那是一只幼魇，大约450磅重，它挤过窗户的铁栅栏悄悄潜入屋内，被她用一把装着银弹的普朗式解决掉了。”42Rpl17
“……”冷晴几乎可以用发丝感应那些警员震惊的目光。42Rpl8
短暂的寂静之后，兰德警长夸张的大叫一声。42Rpl8
“就在二楼的卧房里，等这边的事情初步结束后我会带你去看。”42Rpl
如果说之前投注来的视线里含有不菲的“质疑”、“好奇”，那么现在，大多数视线给她的感觉就是“尊敬”和“认可”。42Rpl
似乎还含有一种“格列夫人果然没选错人”的意味。42Rpl1
她曾以为殡葬学徒只需要学点殡葬相关的知识就可以了。42Rpl16
难不成她还得学如何和那些怪物战斗？42Rpl21
“是的，毕竟针对这些东西，您是我们为数不多能找到的专家。”42Rpl
“太夸张了，我只是因为职业原因和邪祟有更多的接触，如果是我没遇到过的情况，我恐怕也帮不上忙。”42Rpl
“没问题的……没问题的——真那样事情肯定也不是我们有资格处理的了，实际上我已经联系了维恩港，希望他们可以派专员过来……”42Rpl3
兰德警长摘掉帽子抹了把汗，用极其小声的音量继续道：“毕竟这已经是第三起了……”42Rpl2
格列夫人伸手示意他让开，站在他原来的位置半蹲下去，仔细打量着地上的尸体。42Rpl
冷晴上前几步站在她旁边，她不好意思也蹲下去，但这个距离也差不多够了。42Rpl
死者穿着一件暗褐色睡袍，睡袍之下不着寸缕。皮肤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淤青、鞭痕和碰撞伤口，即使是像冷晴这样对刑侦知识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来，他生前一定经受过长久的虐待。42Rpl3
但真正致命的却还不是这些小伤，而是横贯交错在其胸腹位置的十几道深邃的刀痕。42Rpl6
她看向尸体的脸，那是一张极其苍老的男人面庞。42Rpl1
结合“老维尔家”的称呼，死者应该就是房子的主人，也就是她曾在夫人口中听说过的，那位喜欢抽烟，儿子都去参加黑帮的孤寡老人。42Rpl1
格列夫人似乎已经检查完了。她站起来，看向兰德警长。42Rpl
“但是出事的时候房门是紧锁住的，我们在破开大门前尝试了每一扇门每一扇窗户，确定常人不可能潜入进来。如果他是之前就在房子里的，也不可能在杀完人之后离开房子。”42Rpl7
“会不会是有地下通道。”冷晴忍不住开口，“或者某种隐藏在墙壁地板缝隙中的密室之类的，说不定凶手还藏在这里没有离开？”42Rpl
这也是很多侦探小说中用烂的桥段了，眼界不一样，她的思维要活络的多。42Rpl
顿时一群人又再次活动起来，开始在整个房子里翻箱倒柜，查找那些隐藏的缝隙。42Rpl
她还不太适应这种自己说一句话就有一大群人为她奔走的情况。42Rpl
更让她感觉不安的是，她隐约还产生了一丝O感。42Rpl20
冷晴和兰德警长转头看她，看到她又蹲下身子，手指在尸体表面那些淤青痕迹上来回抚摸，像在确认着什么。42Rpl
“这个积累的淤青伤痕……想要变成这个样子，那肯定得是长期的，至少超过一星期的虐待才能造成。”42Rpl
“非常明显的颜色。”兰德警长点头，“如果真的持续了一星期，在白天期间不可能没人发现异样……您是这个意思？”42Rpl
恰逢此时那位麦克警员从外面进来，兰德警长立刻吩咐他：42Rpl
“去外面询问谁在最近几天见过老维尔，把所有的人都带进来。”42Rpl
夫人之前的说法是……只有更深层次的腐化才能吸引其他梦魇。42Rpl
但这现场看起来真的很普通，除了血腥味以外没有其他怪味。42Rpl
如果是更厉害的腐化杀死了老维尔，那不是应该诞生出比那只大蝌蚪更厉害的梦魇才对么？42Rpl
一点其他痕迹都没有，看着就像是普通的凶杀案吶。42Rpl2
“做噩梦，受到邪祟的影响噩梦具现，梦魇吸食掉宿主的生命精华后破蛹而出……宿主的身体在这时就像一枚虫茧。”42Rpl2
“刚刚渡过第七天就发生这种事，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出现。”42Rpl
“他的梦魇被抽走了。”42Rpl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