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触即发
在士兵们披甲以后，辎重队的大车们轻省了不少，宋钧觉得最拖慢行军速度的只剩下炮队的大炮们了，六门八百斤级的神勇将军炮、六门二等佛郎机炮、二十门三等佛郎机炮。43cwx
夏军的习惯是平时把各级佛郎机炮都集中在炮队里统一训练，战时再酌情分配，通常情况下，五个步军队，每个队都能分到四门三等佛郎机炮。而每个哨配属的那一门四等佛郎机炮因为太小，便不计入其中了。43cwx
对于一支不过两千人的步兵部队来说，这个火力配置绝对不弱。43cwx
何况，京营九军装备的各类将军炮（红夷炮变种）都是铜制而不是铁制的，性能一致但重量更轻。43cwx1
在清朝的时候，同一种设计的火炮采用铜铸和铁铸是两种不同的待遇，前者会被冠以某某将军的名称，后者则随便应付了事。43cwx
至于大夏，则稍有变化，比如八百斤级别的红夷炮，铜制的被冠以“神勇将军”之名，铁制的则被命名为“神勇校尉”，倒是挺泾渭分明的。43cwx
克戎营的左翼便是绝美的祁连山，但现在没人有闲心去仰望高山，全营上下一路疾驰，紧赶慢赶，终于在申时抵达了嘉峪关之下。43cwx
“啧啧啧，难怪号称天下第一雄关。”宋钧看着高大的箭楼和连绵不绝的长城，不由得惊叹于这座关城之宏伟。43cwx
“我以前去过山海关，”唐宏淼也叹道：“比之那儿，这里天高云阔的景致确实非比寻常。”43cwx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宋钧喃喃道，“有时候不得不感概大唐诗作的精妙。”43cwx
“算了吧，我可不会作诗，”宋钧摆摆手，令道：“全军听令，准备入关！”43cwx4
严格的堪核之后，在嘉峪关关城中，宋钧见到了这儿的戍关将军孙程。43cwx
一番寒暄以后，宋钧和他登上了城楼，然后直接切入正题，“孙将军，准噶尔军从哪里入的关？之前情报不明，我们猜测是'石关'。”43cwx
“不可能，”孙程一听，便段然否认，他指了指东北方向的黑山，“悬臂长城安然无恙，我们一日三巡，那儿的烽火台飘的依然是大夏的旗帜。”43cwx
好在宋钧已经做好了情报有出入的心理准备，他追问道：“那他们还能从哪越过关城？”43cwx
“确实不知道，你讲讲吧。”宋钧意识到需要临机决断改变先前的谋划了。43cwx
“讨赖河在西边，你看，”孙程伸手指向远处，“夏秋时分的讨赖河非常汹涌，但冬春两季，讨赖河水流减缓，两侧封冻，仅剩中间小股溪水流淌。据说崇祯年间，讨赖河还经常彻底封冻。”43cwx
“好，我大概知道了，”宋钧举起望远镜，随口道：“他们在河边有没有派兵留守？”43cwx
孙程回道：“根据斥候探查，他们当时大概是从两处地方搭桥通过讨赖河的，大概留了三千步军吧。”43cwx
“主意不错，如果你们能断掉那桥，他们就插翅难飞了。”43cwx
“三千敌军，我们也许啃不动，尽力而为吧，”宋钧笑了笑，“只要择其一点迟滞他们一阵子，尾随而来的我军便可彻底击溃之，再不济也能完整的吃掉一股。”43cwx
“唔…倒也不是不行，但如果搞不好，你们自己反倒就陷入重围了，要当心。”孙程叹道。43cwx
宋钧细思了一会，然后望着已经快要没入地平线的夕阳，忽然道：“明日卯时出关。”43cwx
凌晨时分，一队队夏军穿过嘉峪关的瓮城，算是正式“出国”了。43cwx
一名斥候气喘吁吁道：“确实是三千人，骑兵只有一百多，阵地大概是这样……其余的，天色太暗，看不清。”43cwx
他在纸上简单画了画，可以看出这支留守吊桥的准噶尔军已经做足了准备，严阵以待。43cwx
“还挺公平，三千对三千，他们也没什么骑兵。”宋钧觉得局势还算不错，自己这边也有一支肃州城调给的骑兵队，有二百余骑。43cwx
“没有骑兵威胁，待会直接转为横队，一二三队每队组成一段，我要三个大段横队；骑兵和第四队转到右翼去，我要给他们的腰子捅一刀，第五队按兵不动留作预备队；咱们那一千卫所军殿后，两个百户所为单位列阵，我要五个方阵；炮队，佛郎机炮不要分配下去，全部集中，六门红夷炮、二十六门大小佛郎机炮，红夷炮居中，其余佛郎机炮往两侧一字对称排开整体上从中间一分为二，分配在三个步军队的两翼。每门炮左右间距五步、前后间距三步，我要一个倒'人字头'的火炮阵形组成交叉火力。”43cwx
一口一个“我要”，宋钧觉得这种排兵布阵的感觉非常畅快。43cwx
他想让面前的三千准噶尔军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火力——如此布置的火炮阵形整体呈钝角V字形，但是是从中间断开的，分别配属在步兵们的左右两边。理论上中间夹角差不多是120度，只要稍稍调整炮口朝向，便可将前方准噶尔军的阵地笼罩在两侧交错而来的弹幕中。43cwx2
“诸位，待会便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今儿便要将他们击溃于此，扬威西域！”43cwx
从空中俯瞰，三千夏军开始快速变换，从先前行军的纵队迅速转为战斗阵形，前边负责正面对射的三个步军队一字排开，后边是再往后是五个方阵的卫所军压阵，两侧微斜的一门门大炮也排列完毕，这一切都只用了不到两刻钟。43cwx
“不错，比大学生军训强。”莫名其妙的，宋钧想到了以前还是军校生的时候，去当军训教官的事，便随口吐槽了一句。43cwx
他望着已经越过地平线的太阳，喊道：“传令下去，各炮必须严格把控射界，避免误伤！”43c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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