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捷报抵京

　　驿递制度其实很有意思，大明的驿递制度本质上还行，因此得以沿用。41SQO

　　说起来，大明有个著名人物曾经就在在驿站干活，后来被炒鱿鱼了。41SQO8

　　首先，水驿、马驿是最常见的，两站之间距刚好为一天的路程——水驿一百二十里、马驿八十里。驿马并不是全速奔行，而是小跑，否则马匹会掉膘，要修养好几天，因此一天才走八十里。41SQO

　　其次则是急递铺，这是用来递送紧急情报的站点，沿着大道每八里、十里设立一铺，后世有些“八里铺”、“十里铺”地名便是历史遗留的痕迹。急递铺毋论白天黑夜、狂风暴雨均时刻待命，普通的日行三百里的文书由人力携带，奔跑至下一个急递铺；若是日行四百里，则改为骑马小跑；再若加急至日行六百里，便是不吝马力全速奔行了。41SQO3

　　八百里加急？历史上只有过一次——清末湘军攻克太平天国天京的报捷文书。其余时候，连动用六百里加急都可能会被御史弹劾。41SQO

　　至于递运所，则是大量物资的转运站点了，速度很慢。41SQO

　　但是余贺很清楚这次的捷报对于新皇帝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事，因此自然是毫不吝啬的要求以六百里的速度回递捷报。41SQO

　　…41SQO

　　九天后的清晨，京师，江东门。41SQO

　　“大捷！大捷！我军与嘉峪关大败敌军，斩杀上万！”41SQO2

　　沿途报捷的急递铺铺兵们身后插着红色小旗帜的旗枪，声音沙哑的呼喊着略微夸大的战果。41SQO

　　“捷报飞递，闲杂人等避让！”41SQO

　　江东桥上的路人纷纷避让，用崇敬的眼神目送着报捷的铺兵。41SQO

　　卫戍江东门的守军迅速搬来了拒马，队官喊道：“止步！勘核书信！”41SQO

　　一番检查完毕，队官拱手道：“兄弟们辛苦了。”41SQO

　　领头铺兵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打马动身，“大捷啊，累什么？这是殊荣呐。”41SQO

　　他们沿着大街一路冲向东边的皇城，沿途的路人和商铺听闻了捷报之事，也纷纷欢呼起来。41SQO

　　“果不其然，胜了！”41SQO

　　“我早就说过，怎可能败嘛。”41SQO

　　“啧啧，幸甚，当作诗一首！”41SQO

　　“小店今日所售均减价一成……”41SQO

　　百姓们的欢呼雀跃声如浪潮一般，涌向静穆的皇城。41SQO

　　…41SQO

　　今日是常朝，所以在京的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悉数在场，若隐若现的欢呼声比捷报更先传入大臣们的耳中。41SQO

　　有人侧耳努力倾听却依然听不清，只得叹道：“老了啊，听不清。”41SQO

　　“是捷报。老夫今早出门就听见喜鹊的叫声，这不，好消息果真来了。”户部尚书周高澹抚须笑道。41SQO

　　张煌言想了想，“应该是陇西的捷报。”41SQO

　　沈钰竹这几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先前还有些神游物外，因为就在前天，她最终还是没护住江宁知府杜文山，他被迫请辞，最后改为外放到福州就任知府。41SQO

　　少了一员近臣，有一种说不清的无助感。41SQO

　　但现在捷报的消息让她憧憬起来——大捷？有多大？41SQO

　　“皇上，捷报已送至皇城外。”一个乾清宫外进来的内侍请示道。41SQO

　　“嗯，带进来吧。”41SQO

　　稍后，几名内侍拿来了装着报捷文书的小木匣。41SQO

　　首辅许温容虽然一向沉稳，但此刻仍免不了激动，可是众臣依然只能先等皇帝看过。41SQO

　　打开匣子，核查无误，沈钰竹接过捷报，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然后交给了旁边的内侍。41SQO

　　“念吧。”41SQO

　　那内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41SQO

　　“…敌军分兵六千佯攻定边镇，实则埋伏主军万余，臣将计就计，肃州总兵率步军马军七千出援，臣亲率九千兵马与其后…”41SQO

　　“围城打援啊，老套！”捷报还在念，但两边的文臣武将们已经按捺不住了。41SQO

　　“…两军相交，战至午时，敌军主力尽出，形包夹之势，臣率军至，逼迫敌军决战…”41SQO

　　“…准噶尔之军不同于鞑靼与满清，其士卒勇猛、战法娴熟，火器尤为精进，折我数千儿郎，不可不防…”41SQO

　　有人好奇道：“火器精进？还有比满清八旗更长于火器的胡虏？”41SQO

　　“…苦战一日，相持不能下，此后转为对射，尝试耗其给养，待我援军抵达…”41SQO

　　“…京营前锋克戎营至，先行出关，断敌退路，其营总率军突袭敌军所设之桥，克之。又轻装奔袭其二，死战乃下…”41SQO

　　“…华容子率京营主力进抵肃州，敌军望风而逃，臣所率之军师劳力竭，难以追击…”41SQO

　　礼部左侍郎邵元思难掩兴奋，“桥已断、追兵至，这就是关门打狗啊。”41SQO

　　“…然敌军狡诈，另设有吊桥一座，偏远异常，我军未得知，华容子所率雄略军亦奋力追杀，斩获二千七百四十余…”41SQO

　　“…战毕，又闻敌军溃兵遁逃于祁连山麓，克戎营营总请战，允之，乃黎明出兵，剿之…”41SQO

　　“…是役，计约杀敌万余，斩获七千八百五十五级…”41SQO

　　许温容长舒一声，叹道：“虽然没能尽灭之，但也算是大胜了。”41SQO

　　“我军统共阵亡近六千将士，”张煌言沉声道：“与准噶尔的初次大战，这是教训啊。”41SQO

　　“就捷报而言，余侍郎和丁指挥使都未有失策，算是中规中矩，”李定国也发话了，“胜仗尚且如此，这确实是强敌。”41SQO

　　张煌言和李定国的一唱一和有些往众人头上浇冷水的感觉。在场文臣武将包括沈钰竹在内，大抵都觉得只要打赢而且代价不严重都无所谓。41SQO

　　许温容觉得这俩人有点扫兴，于是调转了话题，讲起了捷报后面提及的功劳之事，“余侍郎统领全军，宝刀未老啊，皇上选他巡边实在英明；肃州总兵率军解围，以身为饵，血战不退，不错；克戎营主官是谁？出关奔袭敌军退路，又突袭敌军残兵，倒是挺有胆略。”41SQO2

　　张煌言虽然很忙，但对此的印象还是有的，他淡淡道：“是那位救驾的功臣，后来受封赏赴任京营。”41SQO

　　虽然没见过几次，但那家伙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有意思。41SQO

　　沈钰竹暂且把好奇心压了下去，然后望着殿外嘲讽道：“呵，噶尔丹打的好算盘，结果却是上门讨打。诸卿觉着如何？”41SQO

　　大臣们齐齐躬身，朗声道：“陛下圣明，臣等为陛下贺、为大夏贺！”41SQO

　　有些小得意的沈钰竹微微昂首，“既然如此，那便八方报捷、诏告天下。”41SQ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