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时雨绮罗跟着程立雪一起出门了。不过两人的目的地不尽相同,程立雪去的是训练场,就像是两人最初相遇时那样。她既要继续钻研自己的武艺,也要和自己的同僚们互相切磋,有时还需要指导一下自己的后辈们。lrmHm
至于时雨绮罗,虽然她是被塞西莉亚推荐而来,时雨绮罗也很想这么做,但塞西莉亚显然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对时雨绮罗进行一对一的教导。而且,由于时雨绮罗并非三大家族的成员,塞西莉亚对于加塞一个时雨绮罗进家族私学,经历她自己曾经接受过的教育也是有心无力。lrmHm
所以,安排来安排去,时雨绮罗还是不能有任何特殊的待遇,只能是像普通的女武神一般,进入女武神学园,老老实实的念上几年书,经过重重考核,获得女武神的评级证书。lrmHm
大概,如果要说唯一的不同,那可能就是,时雨绮罗是女武神学院里,少有的,可以不用住校,而是走读的学生吧。lrmHm
“唉。累死了。为什么我还是要读书啊。我真的不擅长这个。”lrmHm
时雨绮罗不知道这到底是今天第几次说出这样的抱怨了。早晨起来便是晨练,被程立雪训个半死后,还没等她的脑袋清醒过来,她就要作为转校生,开始她第一天的校园生活。说是校园生活,但时雨绮罗没有感觉到一点缓冲的余地,没有由易入难的过程,一上来就是数学和物理,听的她是云里雾里。lrmHm
“啧,不是苏联来的人数学就很好的啊,这是刻板印象啊。还有,那老师讲话速度太快了,根本听不明白啊。”lrmHm
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时雨绮罗觉得自己切实感觉到了知识的重量,在一个上午的密集轰炸之下,她的大脑彻底成了一团浆糊。一开始,她还试图跟上上课的进度,跟上老师那飞速的德语,但没过半个小时,她就彻底放弃了。lrmHm
虽说苏联的数学教育傲视全球,这是苏联制定计划经济的基础,但时雨绮罗显然不是一个典型的苏联人,她看着黑板上的符号,拖着被程立雪狠狠操练过的疲惫身躯,她只想睡觉。不说别的,就是语言,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大问题,她的德语,只是粗通的程度,拿来旅游还行,要是上课,那还远远不够。lrmHm
不光是课程设置,连自己那些所谓的“同学们”,时雨绮罗都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在听到自己是天然圣痕的持有者之后。lrmHm
“这个,本来就是天生的啊。又不是我能选择的,我能有什么办法。”lrmHm
伸出手,时雨绮罗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在那里,有一块鲜红色的图样。在她自我介绍说到这里的时候,全班所有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好似她是一只动物园里稀有的猴子似的。几乎是在瞬间,时雨绮罗就感觉到,她和“同学们”之间,除了陌生带来的疏离感,还带上了一层更厚重的隔膜。lrmHm
有好奇地想来讨好自己的,有用嫉妒乃至嫉恨地目光从后方打量自己的,还有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好像有意要和她比上一比,似乎是要拿她来证明自己的优秀。lrmHm
“这无缘无故的攀比心,又是从何而来?天然的圣痕,又能说明什么么?”lrmHm1
在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时雨绮罗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她记不清自己回答了几次上前来确认她背后的圣痕是不是天然的同学了,虽说她到现在为止,连一个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向前的脚步越发的沉重,时雨绮罗很想告诉她们,自己又不是多长了一块肉,她连课程的进度都跟不上,完全不必把她当成什么特殊的人物。lrmHm
好吧,作为全班,乃至可能是全校唯一一个,能够在午休时间“回家”休息的走读生,她确实挺特殊的。lrmHm
理论上,趁着这个时间,多和同学们熟络熟络,记住几个人名,有助于自己融入新的团体,亦或者,温习一下功课,将上课没记下的知识点复习一下,都是更为明智的选择,但时雨绮罗还是动用了自己作为走读生的“特权”,向老师打了个报告,选择溜回家。lrmHm
时雨绮罗也不知道自己回来究竟要干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塞西莉亚已经告诉了依芬小姐自己的课程安排,中午本就不会有自己的饭菜。而且,说不定依芬根本就不在家,她回一趟,面对的,也只有空无一人的房屋。lrmHm
但或许,是逃避,是为了让自己从浑浑噩噩的上午中走出来,时雨绮罗还是让自己远离了校园,哪怕只是暂时的。下午,等待着她的,又是训练课程。lrmHm
时雨绮罗无不心酸的想着。使劲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子,时雨绮罗一想到程立雪那张脸,浑身上下的关节就已经能条件反射似的开始隐隐作痛了。lrmHm
不知不觉间,游荡到了洋房前,时雨绮罗抬起头,看向了玻璃窗内。让她欣喜的是,依芬正坐在窗前,似乎在跟什么人交谈着的样子。仰起脖子,时雨绮罗踮着脚,晃着脑袋,改变着自己的视角,终于让她看到了,坐在依芬对面的人。lrmHm
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时雨绮罗还惊讶地发现,依芬似乎正在将一个熟悉的东西递给她。lrmHm
“为什么要给帕特里克,那是写给帕特里克的么?她们两个人认识?”lrmHm
望着表情严肃,浑然不像是自己认识中那个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帕特里克,时雨绮罗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lrmHm
小心地跑到窗台边,时雨绮罗那比特蕾西亚好不了多少的身高,在这时到也成了优势,她只是站着,窗台就能够完美的遮挡住她的身影。lrmHm
贴着墙边,时雨绮罗可以清晰地听到房间里两人的声音。lrmHm
“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嘛。能帮您传话,也是我的荣幸。”lrmHm
“顺便一提,依芬小姐,这耳坠真的很适合你。我想,盟主大人也一定会喜欢的。”lrmHm
帕特里克的这句话时雨绮罗倒是明白,就是昨晚塞西莉亚说要推荐给依芬的耳坠,但“盟主大人”又是谁啊,是天命主教的别称么?好像确实有听说,依芬小姐和天命主教的关系不一般。lrmHm
还没等时雨绮罗想明白,她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她听到,依芬用着颇为激动的语气回答道,lrmHm
“真,真的么?他,他原来喜欢这样么?我,我知道了。那,那,那你说,我要不要拍张照片送给他。他会喜欢的吧。”lrmHm1
要不是那确实是依芬的声音,时雨绮罗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那可是依芬啊,是特蕾西亚的母亲,是塞西莉亚姐姐的姨妈啊,为什么她会用这种好像热恋中少女的语气说话啊。lrmHm
时雨绮罗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线,要不然,她为什么会看到一脸严肃的帕特里克,还有娇羞地像是少女一般的依芬。lrmHm
深吸一口气,时雨绮罗小心地踮起脚,探出了一点点脑袋,向房间里看去。她看到了依芬的后背,看到了她正用手羞涩地捻动着挂在耳垂上的饰品,还看到了一脸无奈,不知该如何回答,明显此前的话语只是奉承的帕特里克。lrmHm
更让时雨绮罗感到震惊的是,被自己偷袭过的帕特里克,在这个时候,竟然表现出了极高的警惕心。自己站在窗外还什么都没做,就被她察觉到了动静。lrmHm3
帕特里克推开窗户,不由分说,直接背靠窗台,从中翻了出来。她手中握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时雨绮罗的脑袋。帕特里克那严肃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掏枪处决窥视者的可怖模样,一直到她看到了来人是时雨绮罗的时候才稍稍放开。lrmHm
“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个小家伙。不可以偷看大人说话的,你知道么。”lrmHm
仿佛是为了缓解气氛,帕特里克甩了个枪花,把手枪重又放回枪袋,但时雨绮罗发现,这次,绑在她大腿上的手枪,不是她曾经使用过的,口径大的像手炮一般的,大威力枪械,而是一把小巧的,似乎并非专注于增强威力,而是消音的手枪。lrmHm
这是拿来对付谁的,应该不是那些傻大黑粗的崩坏兽吧。lrmH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