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零碎的记忆与画面当中，他的情绪变得活泛起来，张暮站在石碑前，他迫不及待地想与周围的人们交流，想问候他们，然而他却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一个切实的动作。lq1uq
他可以肯定自己曾经属于听星监，然而听星监如今状况如何？它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或机构？自己是否能够找到其它成员？自己又该如何找到它的信息？lq1uq
或许更多的信息就藏在他脑海的那座“大山”之中，然而每次张暮只要看见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就只会觉得无力。lq1uq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张暮就只能认真的倾听和观察周围的一切。lq1uq
他听到左侧的三个青年正在激烈的讨论“传统祭仪应当更加简化，否则民间的巫祝们难以掌握”，右侧的两名女性青年则在小声的商量“该如何更好的分析、筛选繁杂的讯息”，角落里，还有一个老人在教训自己的后辈，要求他们以后要用“更加简单、易懂的方式去引导常人”。lq1uq
然而就在这时，眼前的一切却又变得模糊了起来，原本清晰的画面与声音开始变得混乱而遥远，短短数个呼吸，鲜明的色彩便重归深沉的混沌。lq1uq
伴随着画面的淡去，他的眼前重新出现了那水洼，只是水洼当中的海水已经尽数消失，晶石一般的四壁的光泽也同样黯淡了下去，原本与大海相连接的“水渠”则完全的坍塌了。lq1uq
他想站起身，然而一股浓浓的虚弱感却让他没有办法如愿，在严重的脱力下，他一个趔趄便摔倒在了沙滩上。lq1uq
天空中的星光闪烁着，沙砾贴合着他的身体，他看着那片深沉的黑暗夜空，只觉得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lq1uq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如一开始链接归墟海时一样，有冰冷的流体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在黑暗之中，牵引着他缓缓向“上方”缓缓飘去。lq1uq
对身体的控制开始回归，然而再次映入张暮眼帘的却并非归墟海上方的星光，而是特调科大厅当中的亮白色灯光。lq1uq
他瞪着双眼，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直到宋大昂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lq1uq
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一众全副武装的特调科成员与钢铁傀儡所包围，就连宋大昂也是一脸紧张谨慎的模样。lq1uq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一股乏力感却支配了他的身体，努力了半天，他也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哼哼声。lq1uq
看见张暮眨眼，宋大昂才松了口气，他朝着旁边打了个手势，立即就有工作人员推过来一台仪器，随后，两条带着针头的管线从仪器之中被牵引出来，很快，针头便被刺入了张暮的双手之中。lq1uq
“坚持一会，尽量保持清醒……路径测试总会导致体力和精神透支。”，宋大昂走到了张暮的面前，他伸出双手，大拇指按住了张暮的额头，而双手的食指，则用力地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lq1uq
“现在，回忆你在归墟海附近看到的一切，并尽力在脑海中想象你所看到的‘水洼’。”lq1uq
被宋大昂这样按着并不舒服，尤其他的手指上还有汗，然而伴随着他的话语，张暮开始不由自主地联想自己之前看见的一切……lq1uq
于是，张暮回想起了归墟海上方的星空，也回想起了星空之下的潮汐，以及那小小水洼当中反射出来的晶莹光泽。lq1uq
自然而然的，张暮也回忆起了自己眼前出现的那个石碑。lq1uq
仪器上的灯光开始高频地闪烁，同时发出阵阵刺耳的嗡鸣，仪器的读数疯狂地跳动，大厅之中的钢铁傀儡同时上前，将所有的学者和工作人员挡在了身后。lq1uq
幸运的是，不过数秒，仪器就重新“冷静”了下来，读数、闪光与警报重归正常，最终，绿色的“正常运转”提示亮起，一份代表着最终结果的读数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lq1uq
办公室内，熬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林知之在电脑上翻阅起了宋大昂和李筠月提交上来的报告文档。lq1uq
时值负责人更替，作为即将上任的最年轻管理者，林知之无可避免地开启了地狱加班模式。lq1uq
弗一上任便接手了重要的74号遗迹，年龄又轻，这便使得她成为了万众焦点。lq1uq
路径测试的结果从理论上划分成五级，而这五级，同样也是国际通用的，对于学者，或者说对于“觉醒者”们的评定方式。lq1uq
简单的从1至8，从低到高，大致区分出了学者们与归墟之间的关联程度——关联度越高，便意味着觉醒者的精神频率与归墟越趋近，因此便能从中获取更多的益处，“水洼”之中的水也更加充盈。lq1uq
当然，学者对于社会的作用与影响，却也并不完全决定于他们自身的能力。lq1uq
林知之皱起眉来，报告中显示，张暮的路径测试结果非常的微妙。lq1uq
首先是路径的倾向——这一点与众人的推测和判断倒是比较相近，他与“巫”路径会更加贴合，甚至可以说百分之百属于这个路径。lq1uq
虽说路径测试8个等级之中，5以上的评级基本与常人无缘，甚至于特调科里的“老资格”们一般也就3级往上，按理来说，张暮的评级结果已经非常优秀了。lq1uq
消耗了足足10个常量的储备，换回来这样一个相对常规的结果，林知之都有点不知道报销单该怎么填了，这绝对是要被后勤部门狂喷的。lq1uq
更何况，让一个身份不明的“被监控对象”进行路径测试，这本就是违反规定的事。lq1uq
将报告看过两遍之后，林知之叹了口气，给宋大昂与李筠月发去了“好好安抚，加快进度”的信息。lq1uq
这件事暂且算是告一段落，这位年轻的负责人端起了自己的保温杯，同时打开了一份刚发来的报告。lq1uq
“依19040号文件，对74号遗迹地下层进行保密挖掘，当前进度如下。”lq1uq
“初步判断地下空间形状更接近倒棱锥，但具体深度暂无法确认。”lq1uq
“地下一层与地下二层有数条通道相连，判断该两层均为‘生活区’，可分辨出不同作用、功能的各式生活用具、桌椅床铺等，正在进行具体统计。”lq1uq
“自地下二层继续下行……地下三层损毁垮塌严重，初步分辨为数十个大小相近的仓库，其中绝大多数存放的均为石板和石刻，当前已启动紧急转移和保护措施，但仍有相当房间已彻底损毁，正在尝试抢救。”lq1uq
“于三层中央位置发现向下通道……经检测存在大型祭仪，所属路径无法确定，第1,2小队相继尝试进入，但踏足阶梯时，均不受控制陷入沉睡或昏迷，经检查均无大碍，当前尝试进入第四层的所有人员已被唤醒，根据陈述，当他们试图进入四层时，皆被迫进入了‘冥思’与‘出神’状态，并被迫观想归墟海，且能够于归墟海中清晰分辨彼此……当前已停止派遣小队深入，并使用无人器械进行探索。”lq1uq
“根据影像反馈，已确定第四层为巨大的空旷厅室，其地面、墙壁、天花板均覆盖了带有大量纹路与文字的金属板和石板，部分墙壁已出现裂痕。”lq1uq
“四层厅室中央出现较严重的破损，并呈现出直径约3米的空洞，空洞深度暂无法测量，等待进一步指示。”lq1uq
“备注：已将74号遗迹石板与62、55、41、38、32……6号等遗迹石板进行了比对，初步判断74号遗迹石板与其它遗迹石板存在相当的差异，且不具备叙事性，需要特定路径专家进行支持。”lq1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