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种不安与不祥的感觉仍然在他的心中徘徊不去，但他环顾四周，却没能找到那让自己不安的源头。43eAn
相反，听着远处的潮汐声，他感到无比的宁静，甚至产生了一丝困倦。43eAn
张暮有些不解，他尝试着在沙滩上走了两步，脚掌在松软的沙砾上印下了几个脚印，然而不过一瞬，他所留下的印记就消失不见了。43eAn
他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归墟”会用如此具象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的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43eAn
就在他在犹豫是否应该朝海水靠近时，脑海之中却突然传来了嘈杂、微弱的声音。43eAn
那声音不断地重复着，很快就变得清晰可辨，那是李筠月的声音。43eAn
数秒后，李筠月的声音传来：“好的，你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看见归墟海了，但你千万不要轻易移动位置，一切按我的指使进行，明白吗。”43eAn
远处的潮汐翻涌着，等了许久，张暮再次听见了李筠月的声音：“好的，现在注意你的四周……在远离海水的地方……寻找。”43eAn
张暮不由得皱起眉来，他集中精神去听李筠月的声音，然而对方的话语却始终断断续续的，他只能依稀捕捉到一些关键的语句。43eAn
李筠月似乎是要他注意自己的四周，找到一个“水洼”，结合之前宋大昂给自己的解释，倒是不难理解。43eAn
所谓的路径测试与能力觉醒，应当就是尝试与归墟海之间建立链接，从庞大的归墟海中引导力量到属于自己的“水洼”中。43eAn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理解向李筠月复述了一遍，然而却只听到了几声嘈杂细碎的声响，这一次，他连完整的句子都没听到了。43eAn
四周的沙滩是平整的，张暮没有看到任何与“水洼”或者“水坑”相似的东西，于是他按照之前李筠月所说的，开始小心地在一个距离归墟海相对较远的位置上搜寻起来。43eAn
在这个由精神构成的奇妙所在中，似乎并没有时间的概念，在明亮星光的照射下，张暮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行着，在这个过程中，他数次尝试主动与特调科沟通，但却只能几声噪音作为回应。43eAn
那是一个约莫手掌深的“坑洞”，直径则有两个手掌长，让张暮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水洼的四壁竟然并非沙砾，看上去更像是某种特殊的晶体，看上去无比光滑，且在星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43eAn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回应，张暮已经完全适应这种该死的安静了。43eAn
于是，本着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他蹲下身来，将手慢慢地伸向了那水洼。43eAn
大厅当中，一众主持祭仪的工作人员正在快速地检查着，然而到目前为止，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既定流程中进行的，没有任何一个存在失误或偏差的地方。43eAn
李筠月断开了自己与祭仪之间的连接，继续的沟通已经失去了意义，无论她耗费多大的力气，注入多少精神力，都没有办法与进入归墟之中的张暮取得联系。43eAn
在她的注视下，脸上写满了“睡眠不足”的年轻女性，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在了桌子上，缓步走到了祭仪石板的旁边，端详着那个坐在金属座椅上的身影。43eAn
“一组维持祭仪运作，二组从头开始重新排查祭仪流程，注意每一个细节，三组开始准备执行脱离操作，所有人做好记录。”43eAn
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指挥权，向在场的所有人下达了命令。43eAn
此时，石板上那些流淌的“星光”已经尽数汇聚到了同心圆的正中心，在张暮的身体下方形成了一个淡蓝色的“水潭”，如镜面一般映出了张暮的影子。43eAn
下一秒，她的手背上浮现出了一个复杂而对称的图案，从这图案当中，延伸出了淡绿色的光影，蔓上了纤细的食指。43eAn
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了她的指尖，将她食指上的那层绿色光影强行“拖走”，只一瞬，这股来自外界的能量便归入了那潭星光之中。43eAn
见状，她立即将手指抽回，回头下达命令：“三组准备5个常规量级……不，至少10个量级的祭仪储备，直接运到这里。”43eAn
“通知武装行动部，调用两个小组进行临时封锁，关闭所有通往测试厅的电梯和通道。”43eAn
在所有的紧急调度工作完成后，宋大昂两人才找到机会向这位新上任的年轻负责人询问情况。43eAn
负责人指了指张暮身下的“水潭”：“但我刚刚试探了一下，发现他并非一名残缺者，甚至于当我的‘触媒’与他接触时，也并没产生排斥反应，而是更趋近于融合。”43eAn
“我们与他之间的沟通之所以会受到阻碍，并非他的精神世界有所残缺或祭仪不够完善，而是因为用于维持测试与链接的能量全部都被他吸收了。”43eAn
她转过头，看向那堆刚刚搬过来的储备能量，不由得有些发愁：“换言之，‘水潭’太小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帮助他脱离。”43eAn
负责人果断地否定了她：“来都来了，做都做了，总得看个结果，无非10个标准量的储备，后勤总得卖我个面子。”43eAn
张暮站在那水洼旁，此时，水洼当中已然有一条细小的水渠连向远处的庞然海洋，而海水，则顺着这条水渠反向蔓延而上，缓缓地注入水洼当中。43eAn
张暮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水洼，他能够清晰地感应到自己与这洼海水之间的联系，虽然微弱，但却非常清晰，当他进行思考时，水洼那晶石一般的四壁就会缓缓的闪烁起来，而当他产生强烈的念头时，水洼当中的海水则会产生旋涡或波浪。43eAn
然而他却并没经历宋大昂所描绘的那种“艰苦”，他甚至还在走神，水洼与归墟海之间的链接就已经完成了。43eAn
张暮自言自语着，伴随着他的疑问，水洼再次出现了变化，只见其中的海水翻涌起来，竟是凌空漂浮而出，勉强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只手掌，并缓缓地朝张暮伸出了一根手指。43eAn
短短几秒迟疑后，张暮同样向前伸出食指，二者相碰。43eAn1
他听见了一声轰鸣，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变得僵硬起来。43eAn
冰凉的海水盘绕在了他的指尖，张暮感到这股凉意钻进了自己的手指，顺着自己的小臂、肩膀一路向上，淌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43eAn
稀薄的色彩在黑暗中逐渐显现，某种强烈的情绪在张暮心中翻滚起来，而当那些色彩构成了完整的画面时，张暮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了。43eAn
他看见了一个样式古朴的院落，无数穿着整齐长袍的人正在院落当中奔走，有男有女。43eAn
院落当中的气氛是热烈的，似乎所有的人都抱着浓厚的热情，他们讨论着、忙碌着、各式各样的文书在不停的传阅，大大小小的仪器被搬运……43eAn
张暮想要看清上面的字样，而伴随着他的念头，石碑变得愈发清晰。43eAn
尽管他并没有办法辨认出它们，但是这些文字的含义却清清楚楚地映射在了张暮的脑海里。43eAn
“行经四方上下，阅尽古往今来。”43eAn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