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要对你使用强效洞察仪式的人，是武装行动部的主管，年龄很大了，所以我们一般尊称他为王老。”X6vDr
“嗯……如果我没有出现，又或者我几年前死在了国外，那么现在特调科的总负责人就应该是他才对。”X6vDr
林知之轻声说着，咖啡粉在杯中缓缓融化，袅袅热气中她的面容若隐若现。X6vDr
这是一个让张暮疑惑了许久的问题，于是他抓紧机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么，你是如何成为负责人的？”X6vDr
林知之的声音从蒸汽当中飘了出来：“我的能力路径比较特殊，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专门为了遗迹调查与研究而存在的，大多数人将这种路径称为‘探索者’或‘探秘者’。”X6vDr
“探秘者路径下的学者非常稀少，以至于一个国家内都无法形成部门和小组……而偏偏探秘者们与所有的遗迹、遗物都能产生不同程度的共鸣，这就使得探秘者能够左右了一个遗迹的挖掘与调查效率。”X6vDr
“我们的精神世界与能力发展至今，已经完全与那些遗迹关联在了一起，也因此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国家与地区，都有培养探秘者作为新的团队、机构负责人的传统和习惯，当然，这也和这条路径的成员在各方面展露出的天赋相关……换言之，探秘者大多是天才，而且还很容易出通才。”X6vDr
林知之端着咖啡走了过来，将其中一个轻轻放在了张暮的面前，自己则在张暮的对面坐了下来。X6vDr
她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上一任负责人是我的亲叔叔，他同样也属于这个路径，而半年前，他退休了。”X6vDr
“理论上是不存在的，所以我才说我倒霉。很多时候，血缘联系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猜测和揣度，明明当时是组织突然找上门来，说要让我……算了，不说这个了。”X6vDr2
正如他之前所猜测的那样，特调科的内部存在一定的矛盾与冲突，而根据今早发生的事来看，张暮觉得自己低估了这种矛盾的烈度。X6vDr
除却咖啡本身的香味与口感外，张暮还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同——伴随着自己咽下咖啡，昨晚因为频繁使用祭仪而消耗的精神力竟得到了少许的补充。X6vDr
“嗯，是特供的，有助于缓解精神，特别适合在连接归墟之后饮用，以前我在实习的时候，宋大昂是我的导师，他那个时候就整天蹭我的咖啡。”X6vDr
张暮回想起前一天宋大昂闯进办公室时林知之的表情和动作，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时候她的反应倒更匹配她的年龄和样貌。X6vDr
咖啡喝去半杯，张暮将守密笔记放在了桌子上，顺手解除了封面上用于封锁的祭仪。X6vDr
也没等张暮回答，笔记本已经被她扒拉到了自己的手里。X6vDr
在笔记本中的记录里，张暮将他的回忆切分成了三个部分，最前面的是有关那个远古年代的描述，包括风物和习俗以及社会细节，第二个部分则用于描述听星监，这部分内容最是繁杂丰富，第三个部分则记录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一些张暮自己也不明白的古旧符号或祭文，又或者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故事片段……当然，也包括了他昨晚听见的那个传说。X6vDr
笔记本里的实际内容并不太多，因此林知之很快就看完了，她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希冀。X6vDr
话音刚落，张暮就知道自己的回答肯定让对方失望了，因为他看见林知之再次打开了笔记本，直接从最后面开始往前翻。X6vDr
当然，在祭仪的保护下她什么也没看到，毕竟张暮本就不打算把自己的心里话给别人看。X6vDr
在确认没有更多内容后，林知之快速地将笔记本推了回来，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留恋。X6vDr
“或许吧，但我找不到任何有关听星监的描述……因此我自己对这一点也颇为怀疑。”X6vDr
说着，林知之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抽出另一本“守密笔记”，她一边记录一边说道：“其实，比起你那些尚无法得到证实的描述，我更在意你写在最后面的那个传说故事，那个故事也是你记忆的一部分么？”X6vDr
张暮轻轻点头，他暂时还没打算将自己昨晚的遭遇告诉对方，但故事本身却是可以透露的。X6vDr
“神祇、神仆和九位神子……”X6vDr1
林知之端详着这些字眼：“如果只从故事表面出发，它所讲述的实际上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神话……反而更像是寓言，或者是某种经过处理的真实故事。”X6vDr
“神祇住在宫殿，拥有主仆观念，城市也已经被建立，九个神子之间互相竞争，如果参考函夏的历史，那么这个故事诞生的时代一定不会太落后。”X6vDr
她双眼放光，嘴巴一刻不停：“但是在故事里，明显存在几个不太对劲的地方。”X6vDr
“首先，这并非一个创世的故事，故事中的神祇对于生命的态度非常模糊，在神仆提出建议前，祂甚至连创造子嗣的想法也没有。”X6vDr
“其二，在神祇和他的前七个神子的观念中，献祭和原始崇拜应当是普遍存在的，而且应当还有一神论的影子，否则祂也不会被八神子所触怒。”X6vDr
“其三……这个故事的创作者，本身就具备了相当的偏向性，毫无疑问这个故事的主角应当是最后两位神子，而他们所代表的，应当就是‘人’。”X6vDr
说到这里，林知之抬起头看向了张暮，一双眼睛中满是疑惑：“但如果最后两位神子代表了‘人’，那前面的七位神子又代表了什么？”X6vDr2
他同样也注意到了故事中的这些细节，同样的，他也认可最后两位神子代表人类的观点。X6vDr
而他们的兄长，有的生长于水，有的能穿行矿脉，有的身材高大宛如巨人，这些特征与常规认知下的“人”都相差甚远。X6vDr4
在天神的旨意下，这些神子都在同一个世界当中建立起自己的城市与文明，然而张暮却更想知道，在前几位神子完成试炼，并被神祇召回后……X6vDr
他们所创造的一切，以及他们的子民，最后都去了哪里？X6vDr
以及，为什么第八位神子返回神祇身边后，其余的神子和神祇就再也没有出现？X6vDr2
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那位神仆，又会是什么形象？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X6vDr
联想到神秘老者消失前对自己反复强调的那句话，张暮突然感到一股森森寒意，就和他那天被固定在椅子上准备进行路径测试时一样。X6vDr
林知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脸上的表情立即垮了下来：“好吧，今天就先到这，晚些时候我会让筠月姐帮你恶补一下明天去遗迹现场的注意事项……啊对了！”X6vDr
已经准备往外走的张暮回过头，看见林知之正斜靠在早晨的阳光里，身上的白色衬衫染上了一层金黄。X6vDr
“我不能白看你的东西，所以作为交换，你现在可以向我问一个你最想知道的问题。”X6vDr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又补充道：“除了那些没有意义的奇怪问题，我都会尽力回答你。”X6vDr
“在我们上一次谈话时，你最后对我说‘希望我在新时代过的愉快’，你为什么会那么肯定……”X6vD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