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当你在刷初始呢”
若按照常规情况，当学者们成功沟通或观想归墟海，代表其路径能力的“水洼”将始终陪伴其左右，其根本原因是，学者们的“水洼”本质为其精神力的具现——精神力越强，与归墟海的关联越紧密，则储蓄“水”的“水洼”就越大，用于连接归墟海的“水渠”也就越坚韧强大。411QZ
他通过了路径测试，也能够正常使用各种巫术和祭仪，进入归墟海的过程更是无比顺畅和正常……唯一反常的便是自己“水洼”的问题。411QZ
“是进入归墟海时有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因为我不认同巫路径的原意么？”411QZ
“又或者，是我在归墟看到的那段记忆彻底毁掉了那个精神水洼？”411QZ
思考再三，张暮决定暂且先离开归墟，再多试几次看看。411QZ
想要断开与归墟的关联，方法很简单，但实行起来却存在一定的难度和不稳定性。411QZ
根据特调科的官方解释，关联归墟海的本质是将个体的精神之影投入一片纯粹的，用能量和信息构成的世界，在极其悬殊的精神力差距面前，学者们极其容易被浩瀚且强大的归墟海所吸引，进而沉迷其中。411QZ
在特调科的记录中，甚至出现过学者误以为自己已经返回现实，实际上却是陷入了精神幻境之中的案例。411QZ
而那些因为各种意外，在各种任务和研究当中滞留归墟的先行者们更是数不胜数。411QZ
这些人如若无法真正清醒过来，那么等待他们的便只剩下肉体的消亡。411QZ
“归墟海有形，却也无形，它能够在所有拥有智慧的生灵之间找到共性，却又能够根据不同的个体产生对应的变化。”411QZ
“在学者群体中，曾一度爆发过有关归墟海性质的激烈讨论……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曾经提出过一个颇具争议的观点。”411QZ
“他们认为归墟海是一种精神力的集合形式，甚至有着自己的情感与意识，它甚至会根据连接者的不同而采取不同的态度，也正是因为这种喜好表达，才会使得一些人被归墟所抗拒，其它一些人则受到归墟的欢迎。”411QZ
“这批学者在后来甚至围绕‘归墟有神论’创建了一个教派团体……”411QZ
说白了，就是归墟这个精神世界实际上并不稳定，因此特调科并不鼓励成员在其中做过多的探索，甚至最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强化与归墟的连接上。411QZ
于是他蹲了下来，开始在沙地上刻画符号——按照要求，学者脱离归墟时，需要在地面上刻画一个能够承载自身情感与记忆的图案，从此以后，这个图案便将成为一个具备辨识力的信标，用于标记归墟与现实。411QZ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狭长的星形图案，在正中间，有着象征眼睛的椭圆，在椭圆的正中，则还有一道细线自上而下地将那“眼睛”贯穿。411QZ
“当舍弃肉眼，而以内在沟通天地……”411QZ5
实际上，这也是“听星监”这个名字中“听”字的由来。411QZ
它也是张暮所能想到的，最能够承载自己身份和记忆的一个符号。411QZ
在符号完成的刹那，无形的力量于张暮身上降临，牵引着他回归现实。411QZ
一切都非常顺利，除了张暮没有找到代表自己精神力的“水洼”之外。411QZ
本着一回生二回熟，多试几次能够更熟练的精神，张暮再次取出一张仪式用纸，挥手写下了巫路径的原意，尝试沟通归墟。411QZ
第二次连接，张暮发现自己在归墟海边的落点再次发现了变化，然而他仍然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水洼。411QZ
第三次，张暮摔落在了一个沙丘的后方，但仍然没有水洼的痕迹。411QZ
第四次，刚一进入归墟，他就看见了一个人影——那是一名皮肤黝黑的男性学者，看上去并非函夏人，他身穿着一套古怪的服饰，盘坐在一个水洼旁，淡淡的光泽正从其中散发出来。411QZ1
按照特调科材料中的描述，这种遭遇其他学者意识的情况在归墟中时有发生，此时无需做任何事，双方保持距离互不干扰即可……因为事实上，双方也并不能干扰和影响对方。411QZ
于是张暮没有去打扰他，稍作观察后，便再次返回了现实。411QZ
终于，在第七次尝试进入归墟时，张暮看见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水洼”。411QZ
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张暮便认出，这正是自己在进行路径测试时所见过的那个小水洼……只是它现在已经完全干涸了，原本应该闪烁着光芒的晶壁现在无比暗淡，上面甚至出现了龟裂的纹路，连接它与归墟海的细小水渠更是完全断裂，已经几乎看不到痕迹了。411QZ
在手指与水洼晶壁触碰的一瞬间，张暮便觉察到了自身精神力的流失。411QZ
星光开始在破损的晶壁上流转，所过之处，龟裂的纹路被尽数修复，在那永恒的潮汐声中，一道微弱的亮光从海边快速延伸过来。411QZ
那是由精神力所构成的清澈水体，却又像是一条从某种巨大生灵身上探出的透明触须，所到之处，用于运送力量的“水渠”便随之形成。411QZ
水流冲入了水洼，不过数个呼吸便将它重新灌满，而随着精神水洼的修复完全，张暮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暖流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体当中——之前损耗的精神竟是开始缓慢地恢复。411QZ
然而，张暮真正想看到的情景并未出现，无论是水洼、水渠还是来自归墟的海水，并没有再次出现自己进行路径测试时的异变。411QZ
哪怕他将整只手探入那海水之中，也仍旧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411QZ
他颇为失望地结束了自己的试验，转而在水洼旁留下了听星监的符号，离开了这广袤的精神世界。411QZ
张暮不知道的是，在自己意识离开之后没多久，竟是有更多来自归墟的海水顺着那条水渠涌了过来，在彻底灌满了那个小小水洼之后，便又朝着四周逸散过去。411QZ2
在回归现实后，张暮登陆了工作软件找到李筠月，随后用不甚熟练的输入法，将自己尝试进入归墟的事情告诉了她。411QZ
显然，李筠月非常尽职尽责地将张暮的状态同步给了这位负责人。411QZ
张暮慢吞吞地打字，将自己遭遇的一系列问题列了出来，点击了发送。411QZ
尽管林知之的工作状态显示的是“会议中有事请留言”，但她仍然极快地回复了张暮的消息。411QZ
“你是说，你第一次连接归墟时没有找到自己的‘水洼’？”411QZ
那是一只皱着眉头的黑脸猫咪，正一脸凝重地盯着屏幕前的张暮。411QZ
哪怕是隔着屏幕，张暮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嫌弃。411QZ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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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聊天框里跳出了是林知之的一句话。411QZ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