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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断章 缘由

  村子发生异变,是在两个月之前,积雪开始变多的时候。lpOo9

  年轻时曾经外出经商,后来又回来了的帕罗忽然倒下了。因为症状和发烧相似,天气也正是要变冷的时候,虽然也很担心他,但并没有料想到情况会恶化的那么快......lpOo9

  三天之后,一直高烧不退的帕罗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死去了。lpOo9

  除了向神祈祷帕罗死后的安宁,我所能为他做的事情并不多——帕罗唯一的女儿安妮也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个性与早逝的母亲相似,是个稍微有些顽固但是内心很温柔的好孩子。lpOo9

  在这冷僻的小村庄里,人与人之间的信赖也很深厚,交往也很频繁。哪怕遭遇了这么唐突的悲伤事情,我相信安妮也一定能重拾笑容。lpOo9

  而异变就是紧接在帕罗举行丧事安葬在墓园之后所发生的......lpOo9

  在丧事的三天之后,当我正在进行弥撒时,守墓的塔克忽然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lpOo9

  “墓园有奇怪的人影!”lpOo9

  当听到塔克一脸惊惧地说出这样的话语时,我实际上是想象着是否有野兽、譬如狼下山了,而塔克只是因为夜深所以看错,导致自己惊疑不定。lpOo9

  我尽量温柔地安抚塔克,给了他酒喝,让他打起精神,想着事情会就此结束。lpOo9

  可是,塔克却把自己所目击到的“奇怪人影”说了个遍,连半天都不到,整个村子便都流传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闲言碎语——“帕罗活过来了!”。lpOo9

  我很能理解村民们对于失去朋友、安妮失去父亲的痛苦与懊悔,更何况现在是冬季,会来村子的外来人也少,大家都缺乏消遣——我告诫了好几名比较有发言力的村民,想着事情会就此结束。lpOo9

  可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安妮她竟然胆大妄为,当天晚上一个人去了墓园,去验证那荒唐的闲话。lpOo9

  而更让人吃惊......不,更可怕的是,青着脸回来的安妮半惊半喜地向其他村民宣布......塔克并不是撒谎,更不是错看,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帕罗、安妮的父亲确实活过来了。lpOo9

  我很后悔,我太轻视谣言的可怕,也太轻视安妮心中的悲痛——不管她个性再怎么刚强,她毕竟还只是个姑娘,刚刚失去了父亲,碰巧又听到了错误的消息,并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的父亲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lpOo9

  太可怜了,这都是我的责任。lpOo9

  但是,我却无法很好地弥补我的过错——在安妮之后,其他几名好奇的村民也抱着并不值得嘉许的玩闹心情,去夜探墓园......塔克因为这事情再也不愿意守墓,所以墓园一时之间是谁都能出入的状态,而每个去墓园胡闹的村民回来都异口同声地宣称......不仅仅是帕罗,也有其他死去的人也活过来了。lpOo9

  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我意识到仅仅是告诫或者劝解已经不足于解开这些陷入可怜幻想中的村民了。于是,我决定动身,亲自以自己的行动、自己的双眼去证明这一切不过是一种悲伤的愿望,虽然村民们一时半会之间会觉得失落吧,但是......活着的人应该缅怀和尊重故人,不能去歪曲他们的死。lpOo9

  在帕罗下葬后的第九天的夜里,我冒着对这把老骨头来说太难受的寒风与小雪,独自来到了墓园。lpOo9

  然后......我重新认识到,我犯了错,我轻视了事态的严重性。lpOo9

  在我仍称不上老眼昏花的视野里,所呈现的骇人一幕......淡淡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之上,而原本应该宁静的墓园里,确实有几个人影在缓缓地走动。lpOo9

  帕罗也在当中,另外几个数年前因病去世的村民,也在这场恶梦般的场景中幽幽地徘徊着。lpOo9

  我当时的心脏就和被冰雪侵袭的身体一样冰冷,同时,我依然保留着最低限度的理智,所以我很快发现了这当中最可怕的一点......死去数日的帕罗暂且不论,另外几个村民不但遗体没有腐烂,反而与生前无异,完好无损......!lpOo9

  他们就像是梦呓一般,发着低低的、令人寒心的鸣声,而在短暂的徘徊后,他们忽然又聚在了一起......弯下腰......徒手向一个墓地挖掘起来!lpOo9

  我甚至不能肯定我有没有发出悲鸣,唯一能确认的只有一件事情——从墓园逃回教会的这一路上,我握着十字架的手都没有松开过。lpOo9

  我尝试召集村民,向他们说明这可怕的异变、这恶魔般的惨剧降临在这平静的小村庄里——但是,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村民们对于这么可怕的事态,竟然是想加以接纳。lpOo9

  当中自然也有安妮,对于她而言,不管是什么形式,帕罗确实是动起来了。lpOo9

  我反复与村民们沟通,可村民们以这些动起来的死者并没有伤害人作为理由,拒绝了我的说服。我没有办法,只能一一列出了更加现实的要素,最容易理解的一点......当冬季结束,外来人开始增加的时候,这可怕的事实无论如何都会传开,各种真实或者虚假乃至于夸张的谣言到时将会在这一地区蔓延,而如果到了那种地步,对整条村子会造成最坏的影响。lpOo9

  大概也和动起来的死者慢慢增加起来这一可怕的发展有关,在一个月的努力说服之后,大部分村民的态度总算是软化了。借着这个机会,我即刻向教会寄出了火急的报告。lpOo9

  可是......满怀着期望,可教会结果派遣过来的,却是一个尚且年幼的男孩。同时,在安妮和其他一些意见决绝的村民的策动下,村子的意见又开始了往不理智的方向倾倒——他们排挤那小小的“猎人”,也不再愿意靠近教会。lpOo9

  为了打破这一僵局,我特意向安妮请求,让她为那银发的孩子提供食宿,心里期望着,安妮能在与那男孩的相处中意识到她的过错——可我的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这条村子......到底会......lpOo9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