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势比到一的时候，一把军用匕首和一把哥萨克弯刀同时从暗处发起了致命的撕咬。左边的那个哨兵嘴巴被一把捂住，紧接着匕首的尖头就从他的左胸处穿了出来。右边那个运气更差一点，哥萨克弯刀刀柄处的黄铜鹰头配重的喙部一下就凿烂了这个原本正神情严肃地盯着远处一颗正在下落的信号弹的可怜人的太阳穴，连颅骨都没能维持原本的模样。lqlmz
五千米的距离对于马娘的脚程来说并不算远，不到十分钟骑兵小队就根据指南针的指引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座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小山丘——或者说土坡也可以，因为它仅比同样一片白茫茫的大地高出十余米的高度。山上有几颗已经变得光秃秃的白桦树，但仍然能让身穿本就和苔藓颜色相似的军服和斗篷的士兵们在其中隐藏自己的身形。lqlmz
本来上面还有俩哨兵，离山坡不远处的路旁也有俩，但现在都没了。lqlmz
这是周围数里地的唯一一个制高点，再要找的话估计就是附近村庄里的教堂钟楼了——但德军几乎百分百就在那里面驻扎着。lqlmz
殷红黎明在雪堆中伏下身子，对着身后的队员们小声下令道。她举起望远镜，架在眼前。lqlmz
离土坡大约两百米的村庄自然是优先照顾对象，且不论能够御寒的房屋和干净的水源，光是有着能跑卡车的道路这一点就让机械化依赖性大的德军不会放弃将村庄设为驻扎地的机会。安排在山坡上的两名尸骨未寒的哨兵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lqlmz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望远镜的视野中，不少黑灰色的小点正在村庄的东侧来来回回地忙碌着。白茫茫的大地上一条黑色的战壕也清晰可见，上面似乎还架好了铁丝网、机枪和沙袋。西边的防御力量倒是薄弱了不少，肉眼可见的甚至只有一个简易的哨卡。可能是因为这个村庄的位置本就偏，又可能是里面驻守的德军没有接受到指挥部的通知才让他们后方的防守如此松懈。lqlmz
殷红黎明挪了挪望远镜。村中最大的建筑旁的广场——也有可能是集市——上并排着停着整整五辆卡车和更多的摩托车。甚至还有一辆半履带车停放在旁边，顶部的装甲板敞开着，看起来没有加装常见的机枪。只可惜东边的阵地细节因为建筑物的遮挡无法看清。lqlmz
她将望远镜挪向了别处。俄罗斯的原野上空荡而寂寥，在望远镜所能看清的范围内除去一片树林和一座空空荡荡的磨坊外再无其他景物。lqlmz
这个阵地看来是花了不少时间仔细布置的，这群德国佬倒是挺敬业。这么冷的天气要挖出一条战壕搞不好得拿滚烫的水将被冻住的土壤表层化开才能下铲，不然怕是都挖不动。lqlmz
殷红黎明一边想着，一边挥了挥手示意在附近持枪警戒的队员们过来看。望远镜在五个骑兵戴着皮质手套的手上迅速传递着，等望远镜从排在最后的护士手上传回给她时，五个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她们的排长。lqlmz
七点多的冬日早晨仍然弥漫着些许乳白色的雾气，但明亮的光点依旧清晰。在山丘的北方数公里处，三颗信号弹正缓缓地下落着。lqlmz
三支侦查小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们发射信号弹了。殷红黎明将望远镜放到眼前，准备再看一眼那座村庄里的布局来巩固记忆。但就在这时，村庄阵地的敌军突然有了动静。lqlmz
先到来的是光，明亮的火光。一朵又一朵的火焰如同春日的花朵绽放一般在村庄的东方绽放，十数道淡灰色的轨迹在空中架起如同彩虹般的桥。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再之后则是从更远处传来的有些虚幻却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紧接着，广场上的小黑点就突然活动了起来。一颗颗的炮弹从一座看上去很结实的木质建筑中被取出，而那些搬着它们的士兵很快就登上了卡车、消失在了建筑物的遮挡后。lqlmz
看来运气不错，驻扎在眼前村庄的部队是德军的火炮营。lqlmz
名为田野疾驰的金发马娘掏出了一个略显古旧的怀表，翻开盖子看了眼后回答道。lqlmz
似乎其他已经发出了信号的侦查小队发现的都不是眼前这个炮兵阵地，而是一个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步兵团。根据第五集团军的大部队正在交战以及刚刚这个炮兵营的开火方向来看，这片区域的德军布防驻扎情况已经基本明确了，除非有侧面的部队前来支援。lqlmz
但最目前致命的问题是，殷红黎明在心里简单计算了一下后得出了一个不好的结论，上千人的大部队不可能在一分四十秒内就进入到定好的冲锋距离，但以骑兵的机动性来说也不需要多久，因此如果不立刻发出信号的话，20师就会陷入和德军步兵团的战斗中，从而无法摧毁这个对第五集团军威胁更大的炮兵营。但如果现在此刻打出信号弹的话，大部队也无法及时赶到，而小队的位置将彻彻底底地暴露给眼前的德军。lqlmz
她们能在当前负重情况下跑出五十余千米的速度是不假，但炮兵阵地上的摩托车不但和骑兵们速度相近，而且不会感到任何疲劳。更致命的是，即便是在首都的周围，苏联空军仍然没能夺得制空权，德国人的尖啸死神和屠夫之鹰仍旧在祖**亲的上空耀武扬威地播撒着死亡。lqlmz
毫无疑问，现在最稳妥的选择是立刻撤离，与20师主力汇合后再将侦查到的情况上报给师部，这样不但能够保证情报的顺利传递，也能够确保小队成员的生命安全。lqlmz
“同志们，我有一个很不成熟而且充满个人英雄主义的想法。”lqlmz
殷红黎明咬了咬嘴唇，用手势示意所有人借着手感的掩护压低身形退回到背坡后才压低声音道:“大部队正在离我们起码几公里远的方位和敌军步兵交战，因此我们现在贸然使用信号弹暴露方位是很不明智的选择，我们应该返回报告。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面前就有一个炮兵阵地，那些重炮正在朝着来支援我们的同志们开火，而且他们的警戒水平看起来并不高。”lqlmz
“更重要的事情是，我已经看到了他们存放弹药的位置。负责审讯的同志告诉了每一个侦查小队队长的德军通行口令和部队番'号。我们还这有四套没怎么被弄脏的军服以及一位懂得德语的同志。”lqlmz
“我相信各位已经能猜到我的想法是什么了。我们六人分成两组，一组借助之前在路旁解决掉的两个士兵的衣服伪装成前来传递口令却在路上遇到我军侦查员的传令兵和抓到的侦察兵俘虏，伪装完成后立刻打出信号弹并开枪伪装出交战的情况，德军肯定会派人前来查看情况。我们就这样混进到阵地里，争取单独面见指挥官的机会，另一组则先观察情况随时准备支援并带上手雷尝试引爆弹药库。崭新世界的德语足以应付敌方的问询，田野疾驰的外貌则几乎完全符合雅利安人的一切特征，刚好你们身高和之前那两个家伙差不太多。俘虏则…由我来当。我有军衔，对对面来说更有价值。”lqlmz
“剩下的人先在一组应付前来查看的士兵时静观其变，如果暴露就直接开枪，这至少能让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并给我们争取逃离的时间。如果我们成功，德军肯定会留下新的哨兵在这里放哨，就由你们解决他们，并且迅速把一切已知的情报传回给大部队。原本在山上的这两个哨兵的尸体得留在这，以免他们怀疑我们偷换了他们的衣服，但得用枪给被鸣钟的哥萨克刀杀掉的那个人头上补一枪，免得被看出来死因。这是一场赌博，赌输了我们可能会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但如果赌赢了…不但大部队能收到消息、分出兵力摧毁这个阵地，我们还甚至有机会抓住对方的指挥官以获取可能有的重要情报。”lqlmz
“现在，让我们表决吧。崭新世界、田野疾驰，你们两位将直接和德国人交流，风险有多大就不需要我说了。你们的意见是？”lqlmz
出生于德国的犹太人下士思考片刻后眯起眼睛笑了笑:“我很期待、那个军官被刀抵着脖子时的表情。”lqlmz
田野疾驰没什么反应，只是有些麻木地眨了眨眼:“您下令，我执行。”lqlmz
“哈，我可是个哥萨克。哥萨克从出生起就没什么害怕的。”lqlmz
说话的是正大大咧咧地把步枪扛在肩上、又拍了拍腰上的马刀的鸣钟:“只可惜这家伙没机会多砍几个德国佬，下次记得补回给它。”lqlmz
最后发表意见的是小个子的护士，她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但却因为外貌特征的原因看起来像是闹脾气的小姑娘:“不用想都知道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一个人反对也没用啦。要安全回来，大姐头你还答应教我急救知识呢。”lqlm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