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谭雅她说的这个‘存在X’，真的是指她之前世界里的神灵！她先前的世界里除了魔法，竟然连神灵都有！”李雪儿感到了十足惊讶的同时，也更加理解，甚至有些同情谭雅的反应和处境了。3tjEV
李雪儿记得就在稍早之前，自己跟谭雅都还在卡特叔叔的庄园里，尚未乘车过来这间体育场的时候，谭雅亲口说过她是一名十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3tjEV
而这样一名唯物主义……不，应该说是一名极端的无神论者，在别人的眼里看来竟然是一位虔诚的狂信徒……3tjEV
李雪儿目光的焦距，从谭雅整个人，移到了谭雅领口处那枚艾莲姆九五式魔法运算宝珠之上。3tjEV
忽然觉着其金底上镶嵌着的红宝石，在靶场顶棚上探照灯的光芒照耀下，除了显得十分耀眼、醒目之外，还仿佛是一圈披在先知身上的圣洁光辉！3tjEV
在其他人眼里，这是令谭雅看起来多了一丝神性。3tjEV1
但李雪儿现在明白了，这实际上是给谭雅自身蒙上的一层阴影！3tjEV1
不，这压根就是最为令人作呕的摧残和折磨，是从精神上给予巨大打击的枷锁。3tjEV1
是对谭雅身为一名唯物主义者兼极端无神论者这一点，最为极端无情的挖苦和嘲笑！3tjEV1
李雪儿根本想象不到，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为讽刺的事情。3tjEV
“谭雅她先前世界里的神，还真是有够恶趣味的……”李雪儿心里吐槽了一句，再看向谭雅时，目光深处除了同情之外，又多出了极深的敬佩。3tjEV
她虽然不知道，谭雅她先前所在的世界的神，为什么非要这样针对谭雅，却大致可以想象过去，对方给谭雅带来的困扰和痛苦是多么强烈，她的经历大致有多坎坷……3tjEV1
但偏偏这种困扰和痛苦，对谭雅而言，是可以选择避免的。3tjEV
只要她放弃心里的坚持，迈出那无比简单的一步，向操纵和安排她命运的“存在X”妥协，改旗易帜向对方投诚，真的像她先前世界里受她影响的其他人，像此时此地里她的部下们所以为的那样，成为一名虔诚，甚至是狂热的信徒即可。3tjEV1
只要谭雅她不再坚持和称呼对方为正体和原理暂时尚未成功解析的未知存在“X”，把“它”改为“祂”去信仰，她先前乃至此时都在经历的痛苦、纠结、徘徊，便可以瞬间烟消云散……3tjEV
正因为明白迈出这一步的诱惑太大，也太过简单，坚持才需要面临和经历这一切痛苦，且越坚定就越困难、越痛苦，所以李雪儿看着谭雅，感到了发自内心的由衷敬佩。3tjEV1
“哪怕她所有的部下，乃至她先前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能够理解，甚至还对她产生了误解，都没能让她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3tjEV1
“虽然不知道谭雅她具体坚持了多久，但就她的这份精神和韧性，除了肃然起敬之外，我也再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和心情，来形容和表达了……”3tjEV
甚至他还回想起了在那所地下室里，谭雅在隔着实验室的合金大门，一炮传墙，把前来进行搜捕的纠察队先头部队直接干碎之前，那口中念念有词却带着一脸不情愿，甚至嫌弃表情的样子。3tjEV
当时他隔得远，只看到了谭雅的表情，但没能听清谭雅在念叨些什么。3tjEV
现在回想起来，他瞬间就明白了，那必然就是九五式宝珠令谭雅极为厌恶的副作用之一。3tjEV1
必须违心地诵念一段称赞那位“存在X”的启动口令，称赞那位令谭雅她恨之入骨的仇人，或者说神灵，难怪当时谭雅她会是那种表情了。3tjEV
连带着先前询问“谭雅和她的部下们互相之间，如同无条件般的默契和信任的来源”这一问题时，为什么会从谭雅和维夏口中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回答，也有了全新的体会。3tjEV
不肖多想，这种有些荒谬和诡异的情况之所以会出现，其原因必然跟那位“存在X”脱不了干系！3tjEV
就算不是其直接插手干涉，那也必然是受其影响，从而间接促成的！3tjEV
于是，卡特和李雪儿两人明白了这些过后，此时再看向谭雅，无论是目光、神态还是情绪，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3tjEV
区别也仅不过是因为感性的程度要稍弱一些，所以看起来神情和态度，没有李雪儿那么明显。3tjEV
“嗯？”谭雅先是凝视了李雪儿和卡特两人一会，接着便明白了。3tjEV
“多少年了！多少年！终于！终于啊！”谭雅激动地捏紧了双拳。3tjEV1
她想要直接仰天长啸一声，以抒发此时心中泛起的喜悦和感慨，但最后还是成功克制住了。3tjEV
谭雅先是阖上有些泛红，快要变得湿润的双眼，随后微微仰起头，避免让周围的部下们看出什么端倪，从而显得失态。3tjEV
在内心一阵唏嘘感慨过后，复又深呼吸了一会，重新调整好情绪过后，谭雅这才重新睁开她那双蔚蓝的眸子，并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朝李雪儿两人的方向，投过去一个浅浅的轻笑，随后又认同地点了点头。3tjEV
李雪儿这边也同样回以了谭雅一个微笑和表示理解的眼神，并也同样轻点了下脑袋。3tjEV
而包括维夏在内的谭雅一众部下们，则只对当前的情况，感到了一头雾水。3tjEV
怎么在大家帮那位未来管大家后勤维修的科研人员小姐姐，解释和纠正过她刚才的误解之后，她跟她旁边那位上层官僚模样的中年男子，忽然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3tjEV
而且更诡异和看不懂的是大队长，她竟然什么话也没说，就似乎已经跟对方有了某种神奇的默契，达成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共识……3tjEV1
谭雅所有的部下们，都齐齐看向了她，但却没有人敢问这具体是什么共识。3tjEV
尤其是维夏、拜斯等曾经跟随谭雅，去到过其他世界的几位，更是瞬间就感到了一阵脊背发凉，不禁额带汗珠地咽了一口唾沫。3tjEV
其他人不知道，维夏她们却是记得，上一次突然和谭雅她达成这种，令旁人看起来感觉莫名其妙的共识的那位，名叫迪米乌哥斯！3tjEV1
“上次是佐藤和真、斯巴鲁他们，跟我们当初被选入魔导航空大队时一样，体验了一回谭雅准将她制定的地狱式训练……”3tjEV
谭雅则将她身后的来复枪取了下来，并作出叹了口气的模样，道：“唉……军纪和纪律是绝对的！身为指挥官，还是必须得以身作则……”3tjE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