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已经许久未入凡间，在山上的仙家居所之内和师傅留云借风真君一同修行，而这一次下山的时间本该是再往后一点的日子，但所谓计划比不过变化。41kcX
留云借风真君在璃月港大战被自律机关战阵重创，虽然甘雨借仙兽血脉为其保住了性命，但在仙家府邸之中修养三五个月还是必要的事情。不单是留云借风，理山叠水、削月筑阳两位真君也是受了重伤，需要安心静养。最后不得已，留云只能将自己的弟子申鹤提前派了出来，前来璃月港帮忙。41kcX
“按照师尊所言，璃月仙人在此战之中皆有负伤，坐镇璃月的仙人出现短缺，固派我下山前来，无论是清除宵小，还是镇魔驱邪，亦或是需要卖力气的活，都尽管吩咐便是。”41kcX
在场的几位仙人多少见过申鹤，自然没什么疑问，而璃月港方面此时也急需这样的人才。凝光微微欠身道：“既然如此，就有劳仙家了。”41kcX
简单应答，申鹤的表情依旧平静。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旁的甘雨则是将之前的会议内容稍微总结了一下，与申鹤复述一遍。41kcX
申鹤彩云般的眸子眨了眨，给出了她回答：“帝君在玉京台上演了一场戏，愚人众不过是戏中的一部分，因此愚人众的执行官对自己要受多少罪自然是心有定数。而这位搅局之人则是戏外之人，他若是杀了帝君，便拿他的命来抵便是，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吗？至于他到底有没有正当的理由，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41kcX
“申鹤这孩子，还是和以往一样，杀心过重啊……”萍姥姥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是用红绳束缚，也不过是抑制了一部分吗？”41kcX
刻晴突然想起了那位在群玉阁上也帮了不小忙的旅行者，一旁的甘雨则是回答她道：“他已经和‘南十字号’的北斗船长搭上了线，乘船打算前往稻妻了。毕竟，他的本意是与帝君询问失落之人的线索，不过随着帝君仙逝，他的目的可能也无法达成了，故此打算去寻找下一位神灵吧。”41kcX
空与派蒙在群玉阁上随璃月众人一同迎战魔神，期间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璃月人与仙对他也是破有好感，毕竟有才能的人总是会受到青睐，而空本身随着实力的进一步恢复，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也更加强大，在不自觉之中，吸引着众人的目光。41kcX
凝光思索片刻，对在场的众人说道：“各位，如今的情况，已经不是璃月港单打独斗就能够解决的了。千岩军从来没有经历过此等规模的战役，在遇到诸如魔神之类的强大敌人时就会落入下风，丢盔弃甲。而即使璃月有着诸多高端战力，在面对铺天盖地的自律机关时，同样无力招架。”41kcX
凝光的手指轻点桌面，对在座的诸位朗声说道：“首先，奥赛尔一战暴露出目前的千岩军有诸多不足，武器装备落后，军队磨练不够。我的建议是，让炼金局开发试验新式武器，不管是应对魔神，还是应对自律机关，我都希望能做到。”41kcX
“其次，我建议联合周边国家，组成统一阵线。就从离我们最近的蒙德开始，我与蒙德的骑士团团长有过几次书面往来，观感尚可。”凝光继续说到：“阿虚虽然能够操纵如此大量的自律机关，但他终究是一个人。只要打倒了自律机关的操纵者，那即使自律机关在多，也不过是一群无主机械罢了。到时候不管是用大炮轰击，还是分而击破，都能够做到了。”41kcX3
众人之间发出了细微的讨论声，而坐在垂手的刻晴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站起身来。41kcX
刻晴的声音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她看着在场的众人，定了定心神，将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帝君与阿虚之间「最后的契约」，以及帝君亲口承认这次璃月港请仙典仪的假死，愚人众的攻势，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41kcX
“一派胡言！帝君怎么会做出如此决议！我看分明是你打算与那阿虚开罪！”41kcX
璃月七星之中，当即有人按耐不住，破口大骂道：“帝君何等人物，护佑璃月千年，在这个时候你却说这璃月港的遭遇是因为帝君设计？”41kcX
“不，我是说阿虚他并不在帝君的计划之中……”刻晴努力地试图传达：“但帝君最后与阿虚立下契约的时候，我也在场，帝君要我做契约的见证人……”41kcX
作为帝君单推人的魈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刻晴，厉声道：“你要但凡敢说一个谎字，我就把你一同祭了帝君！”41kcX
魈是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此时对帝君最后一言产生了莫大的情绪。更何况，作为帝君最忠心的信徒，魈却没有得见帝君最后一面，而现在听起来，反而是作为取了帝君性命的凶手得到了帝君的托付，这就够让魈费解了。41kcX
随着刻晴一字一句的诉说，在场的诸位也都安静了下来。人类这方开始思考帝君这般做法的合乎情理之处，而仙人这一方，熟悉帝君之人一听便知，刻晴确实没有说谎，这的的确确是帝君会做的事情。41kcX
甘雨抹了抹眼角，她不能接受，但这确实是摩拉克斯会做的事情。“只是，帝君为什么会在最后选择了阿虚，还交出了神之心……”41kcX
萍姥姥平静地说道：“天道轮回，种因得果。既然帝君他在百年之前就与坎瑞亚结下了生死之因，那么在这寻来的遗民前，必然要承受这果。兴许是这阿虚展现出的力量真的压过了帝君，这才让他交出了神之心吧。”41kcX
“不，我还是不明白。”魈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帝君他……到底要挣脱什么？”41kcX
刻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也许是名为‘天理’的陈旧之路吧。而阿虚掌握的力量，是有别与‘神之眼’之外的一条崭新道路。”41kcX
璃月七星和仙人一方的商讨会结束了，而之后的目标也大致地确认，璃月七星会以增强千岩军的装备为主要的方向，从整体上增强璃月的军备力量。毕竟对于璃月的高端战力——仙人而言，这些仙人提升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不纳入短期的考虑目标之中。而仙人中对璃月在这个时候有最大帮助的，应该就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机关术了吧。毕竟机关术就连凡人都可以驾驭，实在是难得亲民的力量。41kcX
而仙人一方，魈之前受了不少伤，夜叉的诅咒也处于压制不住的状态，现在说要追杀阿虚，也不过是表态罢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魈只是不服气罢了。迟早有一天，他还会和阿虚碰上一碰，但不是现在。41kcX
而性格较为温和的一派，也就是甘雨，萍姥姥两人则是颇为无奈。萍姥姥不问世事，本身力量也不擅争斗。而甘雨一人就承担了大部分月海亭的文书工作，现在让她放下秘书身份，转为战士，那月海亭的各项工作协调立刻就要停摆。可以说，甘雨本身已经和整个月海亭绑定在了一起，如果甘雨要摘出来，最起码要填进去五个熟练的秘书才行。41kcX3
最后是唯一的自由人申鹤，她与璃月港没什么交集，也并非寻常人一般的千岩军。申鹤身负仙家法门，又是一位战士，就自然而然地接下了在魈养伤的期间，帮忙镇压邪祟的任务。41kcX
在场的众人都领命而去，只有刻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刚才说完那些话之后，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周围对她的态度发生有些细微的转变。尽管她说的确实是实话，但她的态度无疑不是完全站在璃月港这一边的，身为璃月七星之一，这不是她应该展现出的态度。41kcX
凝光离开之前什么都没有表示，她只是凝音成线，把一句话递到了刻晴的耳朵里：“今夜子时，来群玉阁一趟。”41kcX1
思来想去，恍恍惚惚之间，她走到了万民堂的门口。这里还是如同往常一般，而且似乎因为万民堂是码头附近唯一一家没有在昨天的战争中毁坏的餐馆，导致今天的万民堂生意异常的火爆，就连门口的桌椅都多了好几套。41kcX
香菱的身影还是在万民堂周围忙前忙后，但很显然看得出，对方的情绪并不像往日一样高涨，眉宇之间也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就连刻晴坐在桌前，她端来茶水的时候，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来者是谁。41kcX
刻晴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香菱这才回过头来，发现了坐在条凳上的刻晴，讶然道：“刻晴？”41kcX
很平淡的语气，但是话里话外又透露着什么。香菱看了看面前的众人，很干脆地把手上的茶水一放：“你等我一下。”41kcX
和卯师傅说了一声，香菱跟着刻晴来到了码头边上。这里的栈桥，停泊的船只都在昨天晚上被那场大战毁于一旦，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暂时变成了一个僻静的角落。41kcX
刚一确认周围没人听他们说话了，香菱立刻就急切地握住刻晴的手，焦急地询问她有关阿虚的消息：“阿虚他还好吗？为什么满大街都是阿虚的通缉令？”41kcX
“……香菱，我昨天亲眼见过阿虚了，他在码头击落了群玉阁，和岩王帝君大战，这些都是真的。”41kcX
刻晴说的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见不得假。就连最后，钟离和阿虚之间的人神契约，都是她亲眼见证，没有比她更清楚当时情况的了。41kcX
“那，阿虚他现在，是不是成了璃月港的敌人？”香菱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向后两步，靠在了栏杆上。41kcX
让香菱就这么担惊受怕，刻晴也过意不去，还是将那契约之事简单地告诉了香菱。一来是香菱本身也算刻晴的好友，二来香菱才是阿虚与璃月港的第一道桥梁，也算是和阿虚关系最深的人。如果让香菱就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恐怕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香菱都会受到莫大的打击吧，倒不如，现在就把话和她说清楚。41kcX
“帝君他，在临终之前与阿虚签订了一道契约。而且，帝君是自愿放弃生命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阿虚也背负上了与帝君的另一份契约，因为帝君将另一份重任给了他。”41kcX
香菱有些不明白，刻晴最开始也不明白，但现在，她似乎是能够悟到一点帝君的决意了。41kcX
“岩王帝君于我们而言，是建立了璃月港，护佑我们千年的契约之神，但对于阿虚来说，帝君就是毁灭他们国家的仇敌。所以他们两个的矛盾，一开始就无法用和平结尾。但在这之上，两人是可以有共同的目标的，而为了这个目标，帝君可以牺牲自己。”41kcX
“所以，其实阿虚他不是坏人？”香菱擦了擦眼泪，泪眼婆娑地问道。41kcX
“这得问谁来回答。”刻晴的意思很明确了，她拉着香菱的手掌，低声安慰她道：“我来找你，是给你说个准的，让你别胡思乱想，我也会把我该做的做好。”41kcX
刻晴摇摇头：“昨天晚上他在归离原的遗迹那里，但是今天，我就不知道了……你找他做什么？”41kcX
香菱的气势突然变了，她认真地说道：“阿虚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种事情，只有他自己才能说的明白。我要去找他！”41kc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