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改变
阿虚正在璃月的自律工厂之中清点这一次战斗的损失，摩拉克斯不愧是号称最强的武神，即使是在磨损多年之后，依旧有着不俗的战斗力。或许他在面对埃尔德里奇的时候，心中多少有点疙瘩，手下微微留了情，但认真起来的摩拉克斯也在那一战中摧毁了将近半数的自律猎手，顺带砸爆了不计其数的小型自律机关，那些防御较为薄弱的巡弋者、侦查者这类的是损伤仅次于损伤最大的自律猎手的。44o6I
毕竟，这些飞在半空，朝着下方不间断喷吐炼金飞弹的玩意让钟离吃了不少苦头，第一轮攻势到来的时候，钟离还想着用玉璋护盾全部挡下来，结果差点就没挡住，赶紧用岩枪打了一部分下来，不然后面能不能站着说话，还难说呢。44o6I
十三将光屏投在阿虚的面前，上面的光点组成了一份详细的表格，统计了出战前的自律机关数量和战斗结束之后剩余的数量。44o6I
“自律守卫损毁二百三十七台，自律重机损毁七十六台，自律猎手原型损毁二百零三台，飞弹特装型损毁五百六十三台，「自律巡弋者」、「自律歼击者」、「自律防卫者」、「自律侦查者」损毁数量不等，但本工厂存储数量均下降到一百台以下。”44o6I
十三为阿虚一一报告道：“两台恒常机关序列并没有受到实质性损伤，只需要替换相应的子机就能完成修复，试验型自律机关「阿加雷斯」轻微受损，可自我修复。”44o6I
“真是可怕，即使是千年之后的摩拉克斯，也依旧有着如此恐怖的战力吗……”44o6I
随着记忆的恢复，阿虚已经能够清楚地回想起当初在坎瑞亚的战场上岩神的表现，只能说，幸好如今的摩拉克斯不胜当年，否则自己手上这点存货，怕是都要一口气赔光了。44o6I
“首席，本工厂已经在全力生产，恢复战备自律机关的数量，这点还请放心。”44o6I
不愧是工厂的核心主机，即使是现在，它也忠心耿耿地执行着各种资源调度、生产统计等琐碎的工作，着实是省了阿虚不少的心。“目前矿石资源储备充足，开采尚有余力，只不过在这些日子里，有渔民曾经发现过水下采矿机关的身影。”44o6I
“然后呢？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阿虚关心地问道。44o6I
十三报告到：“那些渔民似乎是把采矿机关当成了某种螃蟹，本机紧急召回水下采矿机关之后，将水下采矿工作停止了两日，并且更换了采矿的位置，之后就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44o6I
采矿机关日常处于放养状态，设置了自动程序的采矿机关只有在遭受外力袭击的时候才会发出警报，否则就会一直持续到挖满矿才会返回，而在璃月港港口附近水域的采矿机关可不比层岩巨渊的隐秘，每天港口多少吞吐量，难保不齐会有人闲着没事干往水里看的，璃月港港口也不是什么泥沙量大的入海口，细细端详之下，总会有眼尖的人能看到水底正在采掘矿石的采矿机关的。44o6I
“下次采矿的地点离港口远些吧，最好是找找附近无人的海域。”阿虚揉了揉额头，将一份设计图共享给了十三：“这是我新设计的‘自律重机火力型’，在自律重机本身拥有厚实装甲的基础上，于双肩部分增加了独立的飞弹发射仓，为了填补炉心出力的空缺，将眼部光束的威力减小了25%，还添加了一点全新的武器。”44o6I
阿虚为这些敦厚的自律重机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进，在新增加的自律重机火力型上，不只有装备飞弹发射仓，填补攻击间隔空白期的「援护型」，还有使用专门设计的炮型装备增强眼部光束的「狙击型」，以及使用炮弹进行超远距离轰炸的「炮击型」，这些双脚站立的自律机关凭借厚实的吨位，能够轻松驾驭他构想的各种武装，就连最大的弱点——移动速度慢，都被阿虚想办法拿出了改进方案。44o6I
44o6I2
“在腿上添加喷气口，让自律重机能够浮起地面一定高度，达到快速移动的目的？”44o6I1
就连第七工厂的核心主机‘零七’都在精神链接之中加入了讨论，它饶有兴致地研究了一番，最后说道：“可是，要想实现你的这个构思，混沌炉心明显出力不够的样子啊，自律重机的装甲重量也是个问题，你没有考虑过这个喷口装上去之后它根本托不动吗？”44o6I1
“那就把装甲重量减下来，眼部激光的供能也减少，然后上外挂武器。”44o6I
阿虚也早就想好了解决的办法，人都可以拿武器，为什么这些自律重机不能拿武器？44o6I
“我们可以在外置的武器上安装眼部激光模块，然后空出来的重量多加一个混沌炉心，用来供能和生产弹药——反正那些飞弹不也是用内置炼金术式搓出来的？只要保持我们的远距离火力压制就好。”44o6I1
阿虚一席话竟叫零七无言以对，连线那头沉默了半晌，零七仔细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44o6I
阿虚的做法不过是把自律重机的武器模块从内置转移到了外置，不过这对于自律机关来说，确实是一种创新。以前的设计者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把武器和机体分开设计。44o6I
对于这些自律机关而言，他们的武器全都是与他们身上的零件相互融合，飞弹的生成装置连接着混沌炉心的排气口，能够将混沌炉心产生的能量最大限度的利用。而近战武器就是两只巨大的手掌加上自律机关全身的重量进行的野蛮冲撞，而眼部激光则是混沌真眼在侦查和索敌之外的功能拓展。44o6I
也就是说，自律机关全身上下的武器，都来源于自身零部件的拓展应用。也确实没人想过给自律机关这一件武器本身，还要再配一件武器。44o6I
“把原本从属于自律机关的飞弹模块和激光模块。从机体上拿掉，然后装到外部的武器上面。这些武器的体积肯定是与自律机关相匹配的，还要用混沌炉心供能，一般人就算捡到也用不了。”44o6I
阿虚指着设计图上的一些要点，对两台工厂核心主机说道：“也许以前的设计者们觉得从本身就是武器的自律机关上，再延伸出一个武器听起来很怪，就把武器和自律机关本身融合在一起。但恰恰相反，将武器和机体本身分开，两边各行其职，机体就充当武器的能源供应。而武器就专心发挥武器的本职，战斗效率一定会大幅度提升的。”44o6I
“好吧，我承认，首席您说服了我。”零七的声音从精神链接中传来，“但可惜的是，按照您这样的设计，原本能够照亮台自律重机的材料，现在就只能制造一台。我们还得新开一个生产线，用来生产这些专用的零件，总而言之，就是时间可能赶不及那么快。”44o6I
十三也对他说道：“首席，这里也是，想要开辟全新的生产线，恐怕确实要准备一些日子。”44o6I
“好吧，这些东西先不着急，先把这次战斗中损毁的那部分自律机关的数量给补上来，再来生产新型的自律机关。”44o6I
阿虚也知道自己有点心急，这一口可吃不成个大胖子。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点点做，现用，现在成熟的自律机关生产线把之前损毁的数量都补齐。让自己有充足的资本，然后再进行改良和创新。44o6I
“对了，零七，在稻妻那边准备一下。过两天我就出发去稻妻了。”阿虚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对还在精神链接里的零七吩咐到：“这次我们要想办法回收雷电将军的机体，顺带还要把雷神的神之心一并拿过来。”44o6I
“遵命，首席。还有，您似乎是得到了岩神摩拉克斯的神之心。需要我这边准备进行第二台弑神计划机体的唤醒工作吗？”44o6I
不知道零七是怎么得知自己已经拿到了摩拉克斯的神之心，但这不妨碍阿虚对自己人承认事实：“刚拿到手，还没捂热呢。事出突然，不过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拿到了，在稻妻那里准备一下吧。等我到稻妻的工厂那里，就开始进行试验型自律机关的启动。”44o6I
零七从精神链接里面下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十三就可以在精神链接同步进行的状态下处理工厂事务，而零七不知为什么能够自主断开他的精神链接，大概是正在处理弑神计划的试验性自律机关需求吧？44o6I1
在这一切都处理好之后，阿虚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现在在璃月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昨天晚上一战在摩拉克斯出现之后，他就没有再继续隐藏自己。因此在那个时候，璃月港的一众人看到自己真面目的概率很大，恐怕这个时候，自己的通缉令已经满天飞了吧。44o6I
“这样的话，璃月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那些仙人们应该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了吧。毕竟我杀死了他们的帝君，对于以摩拉克斯为主心骨的璃月仙人而言，现在没把我挫骨扬灰，只是因为找不到我罢了。”44o6I
阿虚哂笑着摇摇头，自己在说什么了？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难不成还奢求着璃月人打算原谅自己吗？44o6I
“只是可惜，给香菱的摩托虽然做好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把摩托给她了吧？”44o6I
璃月刚才刚刚招过一轮自律机关的打击。这个时候塞给香菱一台和自律机关一模一样的飞行摩托，香菱怕不是立刻就要被群起攻之啊，这哪是送礼，送炸弹还差不多。44o6I
答应给香菱的摩托，阿虚自然是老早就准备好了，甚至再后来，阿虚又林林总总的为这辆准备给香菱的摩托上添了不少有用的机关。例如在野外也能方便作为供火炉灶的小机关，能够通过旋钮自由地控制火焰大小，又或者是能够收纳一大堆东西收纳箱之类，全都是为了香菱厨师身份设计的。44o6I
阿虚通过地脉传送到了外面，璃月港里自然是去不得了，而这璃月，他一时也想不到自己要去哪儿。结果最后走来走去，竟来到了那天晚上与钟离大战之后，处决了钟离的地方。44o6I
地上是还没有消去的狼藉，昨天晚上交战双方都给这片地区松了不少土，不管是爆炸也好，还是岩造物也好，这个地方现在的样子就是中间隆起一层重叠的岩柱，周围犬牙交错地凸起山崖，而围绕着这些没有消散的岩石则是一圈凹下去的土地，那是被过量的飞弹硬生生炸下去的。现在阿虚甚至还能看到，那坑里还有几个正在冒泡的泉眼，大概是地下水被炸通了吧，那些泉眼正在咕嘟咕嘟地朝外冒着水，再过几天，这里就会变成一处小水潭了吧。44o6I
正当阿虚在看着那泉眼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让他感到熟悉的声音。而这声音的主人，他再熟悉不过了。44o6I
香菱焦急的神情让他不由得一怔，自己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任何指责，谩骂，唾弃的准备。44o6I
即使是香菱，他也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再和他联系了。却不曾想香菱居然找到了这里。44o6I
香菱在看到阿虚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喜。她当然知道阿虚的摩托坐地日行三万里，也已经做好扑个空的准备了，能这么恰好地找到阿虚，真的是一个惊喜。44o6I
向前两步，香菱上下打量了一番阿虚，他身上穿的还是在璃月港买的衣服，一身干净，也没有受什么伤，心头本能地宽心了一下。又抬眼看向一旁那争斗打出来的痕迹44o6I
即使是香菱，在看到那天地变换一般的战场痕迹之后，也多少能猜到这场战斗是何等的惨烈，而最后的结果，则是护佑璃月千年的岩王帝君引颈受戮，而阿虚应下承诺，要在荒原之上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44o6I
香菱抬起头，她的眼中尽是担忧：“阿虚，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很担心你。那些遗迹猎手飞过璃月港的天空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44o6I
“看到那些大家伙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展示的那个，操控遗迹守卫的能力吗？”44o6I
香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一样，不等阿虚开口，就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为自己拥有了力量而感到高兴，但越是到后来，你的眼睛里就越是深沉，在我的眼里就越是陌生，好像那个阿虚就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44o6I
香菱不知何时已经从回忆里抬起头来，面前的阿虚也似乎变回了半年之前，被她从野外的山里捡回璃月港的样子。44o6I
“为什么会这样？”香菱似哭似笑，仿佛自问一般，“明明阿虚能记起自己的过去应该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44o6I
他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下了，两片嘴唇上下动了动，笑了起来：“也许，我只是在履行我应尽的责任。自己记忆的重量，总要自己背负，不是吗？”44o6I
“我到现在才知道，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和我诉说的东西吗？”缓步靠近，香菱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有人和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是五百岁的人了呢。超出常人寿命的人，都会有像这样沉重到难以言说的负担吗？”44o6I
“实际上我的年龄不能这么算，因为那五百多年我是跳过去的。”阿虚伸手握住香菱的手，手掌温热，有些柔软，手指能感觉到硬茧，那是香菱常年在炉灶之间磨炼出的证明，“我真正的年龄才二十八岁，而这些经历不过是因为我所生活的年代罢了。”44o6I
从久远的死亡之中苏醒，睁眼已是百年，自己已经是独身一人，而辉煌的王国早已沧海桑田。44o6I
从记忆的苏醒，再到王国的财富，又到未来的计划，在脸上按着香菱手掌的阿虚，一点一点地向香菱讲述，直到她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悲伤，又到坚定。44o6I
香菱双手捧起阿虚的脸，这个才认识半年的男人，不知不觉却让她担心到这种程度。“……我很担心你。”44o6I
“不管是悲伤的过往也好，还是被托付的未来也好，我都想知道，我想更加了解你。”44o6I
用阿虚所知道的一切词汇，似乎都不足以形容眼下的一切。他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如火一般的女孩，在刹那间迸发出的情感，胜过炉心的光芒万千。44o6I
梨花带雨，又坚韧明媚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这次不许抛下我，阿虚。”44o6I2
44o6I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