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陶爱莲的话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使是阿雅都低下头，默不作声。3tynN
王言悄悄地将璐璐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思考了半天以后，他决定主动开口转移话题：“话说……”3tynN
结果宋卉与他一起开口了：“其实我也……”3tynN1
“啊，没有，我其实过的还挺好的。”宋卉立刻否认，“我只是在想她们该怎么办。”3tynN
罗元武回答了王言的疑问：“那些换上被亨利处理过的器官的人。假如维系他们器官的人类工厂不存在了，那他们体内的器官还能继续工作吗？”3tynN1
宋卉终于松开阿雅的手腕，说：“她还好，身体里被换掉的只有子宫，只要做个手术就能摘除，像这位这样的……我很难想出应对的办法。”3tynN
陶爱莲本想抬手，但意识到自己双手骨折以后，她只能撇开头，不再去看宋卉。3tynN
王言抱着双手摇头：“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器官还能自己工作，否则很多人我们救出来也是白搭。”3tynN
这句话让本来就很难说心情良好的众人更加低沉。只有尼玛和璐璐两人依然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情。3tynN
就在此刻，宋卉忽然对王言说：“我刚刚忘了问了。既然我们已经逃离了亨利的追捕，为什么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我们难道不应该去一处安全的地方吗？就算拉瓦格这里没有，我们也可以往南走啊。”3tynN
“……主要是氛围到了，我觉得干脆就在这里等到天亮吧。”3tynN2
“算了吧，我可不想大晚上还要跋山涉水，干脆就在这里休息算了。”宋卉打断了王言，撇嘴道，“我本来以为六局的人都是詹姆斯邦德那样的人呢。”3tynN
“哈哈，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王言对宋卉露出了他不算很白的牙齿。3tynN
宋卉瞟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一旁的罗元武有样学样靠在一旁闭眼休息。刚刚梨花带雨的两人看样子是没什么休息的意思，但是同样也没什么说话的意思。3tynN
王言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他身上这身六局的工作制服是他现有的最昂贵的衣服，也很有可能是他穿过最贵的衣服。3tynN
就在这时，衣角安静了好半天的璐璐忽然凑到了他面前，那对灵动的大眼睛不断闪烁着。3tynN
只见璐璐忽然站起来，双手叉腰，踮起右脚微微俯下身子，对王言甩来一个wink，问：“你喜欢我这样吗？”3tynN
王言抿住嘴唇思考了好一会，去揣测璐璐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最后，他决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璐璐，我之前见你变成了另一种东西……不是糖果，而是别的类型。在光照下会反光的，那是什么？”3tynN
“太妃糖啊。”璐璐恢复了平时的站姿，说，“那种里面包着巧克力的夹心糖。”3tynN
“当然能了。”璐璐露出了迷惑的神色，“糖果又不只有奶油，别的糖果我当然能变了。”3tynN
王言上下打量着璐璐，随后问：“所以你现在这一身衣服也是因为你之前变成了太妃糖？”3tynN
“不，是因为你喜欢。”3tynN1
与此同时，距离王言他们只有几十公里的地方。一个男人走出了他之前所在的营房，来到了外面肮脏的空地上。3tynN
在空地最中央，一个男人被吊在十字架上，长期非人的折磨已经让他奄奄一息，神志不清。在他的四肢之上已经出现了蠕动的蛆，不停地啃食着他的身体。3tynN
在他身旁，一个老修女跪在地上不停地祈祷着。尽管周围肮脏的泥土让她的衣服沾上了污垢，但她还是跪在地上，祈祷着什么。3tynN
而在周围，无数畸形的人和其他东西恶狠狠地看着十字架上的男人。他们身上的酸臭味不停翻腾，让人感觉几近窒息。3tynN
亨利闭上眼睛，默默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器官仿佛他肢体的延伸，只要一个念头，他们就会随着他的想法行动。3tynN
但事实证明，他绝非无所不能。一个浑身都由糖果做成的女孩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的任何一具躯体，将他最为强悍的部下全部杀死。听起来简直是耻辱。3tynN
可他更是无比清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定律。人类爬到生物圈的顶端靠的从来不是墨守成规，而是锐意进取。如果他想要变强，最先要做到的就是认识自己的弱点。3tynN
他缓步走到那个人面前，用法语说：“志愿者，高尚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同样尊敬你。你比太多人都要可贵的多。”3tynN
他刚想要继续说下去，那个跪在一旁的修女开口了：“你饶了他吧，他是个好人……上帝不会允许他这样死去的。”3tynN
亨利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老修女。她已经很老迈了，随时有可能被死神夺去性命。但她依然还之前一样，祈祷着上帝的恩赐。3tynN
片刻之后，亨利也跪在了地上，对修女说：“神爱世人，不是吗？”3tynN
修女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子，在地上叩头。亨利也立刻俯下身子，朝修女叩了头。3tynN
当两人再次直起身子来时，亨利又问出同样的问题：“神爱世人，不是吗？”3tynN
“那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会在这里受苦，而那些恶人却逍遥自在呢？”3tynN
亨利低下头，几秒种后，他对修女说：“请起来吧，姐妹。”3tynN
他亲自走到修女身旁，将这位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接着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神爱世人。”3tynN
修女脸上的皱纹尚未舒展开来，但下一刻，亨利就从腰间拔出枪对准那名男子，砰的一声，男人的血和脑浆溅到了他背后的十字架上。3tynN1
修女惊恐地看着亨利，而亨利则微笑着说出了后半句话：“但我不爱神。”3tyn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