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公寓二楼，秋山惠和瓦伦蒂娜合住的两室一厅小套房内。lpP731
只有两双明亮的眼睛，还在互相对视，发出微弱的光芒。lpP73
“……瓦伦蒂娜，这屋里黑乎乎的可真让人心慌啊，拿你的手机或者iPad弄点儿光出来吧！”lpP73
漫长的沉默之后，身为房东的德洛丽丝小姐，躺在床上悠悠地开了口。lpP73
——虽然被闪电劈翻的时候很是凄惨，但在躺了几个小时之后，德洛丽丝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精神。lpP73
“……为什么是我？你也有手机啊！”瓦伦蒂娜不甘示弱地反驳。lpP73
“……因为刚才那两只移动电源（充电宝）里剩下的电，可都是跑到你的手机和iPad里面了啊。”lpP73
房东小姐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老娘的手机现在只有10%的电啊！这都是谁的错？”lpP73
“……那刚才又是谁笨手笨脚，把中国姑娘留下的手摇发电机给弄坏了，害得我们没法自己发电呢？”lpP738
瓦伦蒂娜立刻反唇相讥，“……现在我的手机和iPad也没多少电了，得留着以防万一。”lpP73
“……如果你刚才不是又玩游戏，又上抖音，还打了那么多电话，现在也不会这样困难。”lpP732
房东小姐撇嘴吐槽——这两个女人原本以为有两个充电宝打底，怎么样也能撑个一两天。谁知这两个充电宝都是被用过的，里面只有一丁点儿的电量，连瓦伦蒂娜的手机都充不满，更别提她的平板电脑了。lpP73
偏偏德洛丽丝小姐的手劲儿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摇发电器的手柄给弄断了。lpP736
雪上加霜的是，这两个傻妞儿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一点要省电的意识，反倒是发推特的发推特，上抖音的上抖音，玩游戏的玩游戏，打电话的打电话……结果等到夜幕降临，手机也快没电，才彻底抓了瞎。lpP733
只是就算这样互相埋怨，也没法让空了的充电宝变满，更没办法让公寓的供电重新恢复。lpP73
所以，感觉气氛有点过于沉重，德洛丽丝就换了个话题，“……你这里有吃的吗？我感觉有点儿饿了。”lpP73
“……只有一些薯片，其它食材都在冰箱里，冻得像石头一样硬。而且现在微波炉没法用！”lpP732
烦躁的瓦伦蒂娜翻着白眼答道，“……啊，这该死的雷击，还有见鬼的断电！”lpP73
说真的，这会儿她真的很想要来一点儿“魔法快乐叶”来嗨一下，怎奈很久没抽，屋里实在没有。lpP738
而瓦伦蒂娜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去搞货，否则自己多半就要变成让别人嗨个爽的免费娱乐用品了。lpP734
所以，她们在抱怨了几句之后，也就又一次安静了下来。lpP73
不知过了多久，在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了手机屏幕的荧光，但却转瞬即逝。lpP73
紧接着，瓦伦蒂娜就收起刚刚瞟了一眼的手机，对德洛丽丝说道，“……好消息，日本妞儿已经买到了蜡烛和披萨饼，马上就要回来了。”lpP73
“……啊，感谢上帝，我刚才一直担心她在路上会出什么事儿！毕竟看起来那么小的个子……”lpP732
德洛丽丝伸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但愿她接下来也能平安回来，给我们带回晚餐和光明。而不是在哪条小巷里被黑鬼给剥了裙子掰开腿……不是我说话难听，实在是洛杉矶这地方的晚上就这么危险！”lpP734
又过了片刻，她们隐约听到了楼下的噪音，还有西班牙语的大呼小叫，让楼上的两个姑娘不由得为之一惊，赶紧蹑手蹑脚地跑到远离窗口的地方，抱头蹲下，以免在街头火并爆发时，被飞来的流弹命中。lpP733
——在美国那些治安不够好的街区，并不是待在屋里就能没事的。lpP73
每一年，美国在自家屋里被流弹打死打伤的倒霉鬼，都是多达成百上千。lpP73
甚至有人搂着妹子洗着鸳鸯浴，却突然间被一枪打穿墙壁直接爆头，在妹子的尖叫声中回归天堂。lpP7310
更别提，某些人在狂欢时，还有朝天鸣枪的习惯——如果你不幸待在他头上的楼层里，可就惨了。纽约有个品学兼优的乖乖牌女生，就是在自家十八楼高层公寓里做作业的时候，不幸被一枪穿窗打死了。lpP737
再接下来，楼下那扇年久锈蚀的公寓大铁门，被“咔咔”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响亮噪音。lpP73
如今整条街都已经停电了，那么公寓门口的监控摄像和报警器，自然也都不管用了啊！lpP73
一时间，瓦伦蒂娜和德洛丽丝几乎屏住了呼吸，房间里甚至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lpP73
——因为，她们两人都知道，黑暗的夜晚，会让某些人更加肆意地释放出心中的黑暗面。lpP73
那些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敢偷个手机的家伙，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就会有杀人越货的胆量！lpP73
所以，瓦伦蒂娜摸出了一把铅笔刀，德洛丽丝也紧张地抡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lpP73
又过了片刻，门口传来秋山惠的声音，“……嗨！美女们，晚餐和蜡烛都来了，一起享用烛光晚餐吧！”lpP732
听了这话，瓦伦蒂娜和德洛丽丝这两个神经绷紧的姑娘，终于松了口气。lpP73
但为了以防万一，瓦伦蒂娜还是没卸下门链，只是先把门拉开一条缝——她的房门可没装猫眼，lpP73
然后，电筒的雪亮白光，伴随着一股浓浓的芝士洋葱麦粉的烘烤香气，透过门链扯住的缝隙，涌入了屋内，瞬间驱走了黑暗，带来了光明——那感触当真是宛如天堂般的美好，至少在这一刻是如此。lpP73
让两个刚刚被黑暗、饥饿和忧虑给折磨了许久的姑娘，忍不住一起发出了热泪盈眶的欢呼：lpP73
“……哦！太棒了！日本女巫！你真是我们的救星！我们的光明使者！”lpP738
接下来，在断电的第一夜，小公寓里的三个女生共享了一顿烛光晚餐。lpP73
虽然桌上的食物只有芝士香肠披萨和可口可乐，但在这黑暗的夜晚已经是难能可贵。lpP732
餐桌上，她们一边吃披萨，一边讨论什么时候会来电，大家得在黑暗的夜晚中坚持几天。lpP73
——如果说石油是现代工业文明的血液，那么电力差不多就可以说是现代工业文明的空气了。lpP734
仅仅只是断电几个小时，瓦伦蒂娜和德洛丽丝，就都已经有了快要窒息的感觉。lpP73
但很遗憾，以电力公司的效率，又是在疫情封城期间，预计能在一星期内恢复通电就是上帝赐福了。lpP73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拖上一个月都还是断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lpP731
“……啊啊啊，为什么我们的公寓里没有什么抑郁症残疾黑人难民穆斯林同性恋跨性别女权运动家啊？如果有的话，立刻就能去抗议游行催促公司来抢修了吧？”房东小姐德洛丽丝抓着头发叫嚷道。lpP7314
对于这种政治正确的叠BUFF话题，秋山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倒是瓦伦蒂娜表情平淡地岔开了话题，“……话说，既然这儿断电了，你为什么不去投靠男朋友呢？就是我见过的那个挺阔气的男模特……”lpP73
“……很遗憾，我已经没有男朋友了。现在正处于单身状态，空窗期。”房东小姐如此答道。lpP73
“……不，他死了。”德洛丽丝一脸淡定地说出了惊悚的话语。lpP73
“……对啊，之前他不知怎么地交上了好运，搞到一张坐豪华邮轮出海旅游的招待券，可以带一名家属，结果这混蛋居然带了他的姐姐，却没带我——不过也亏得他没带我上邮轮！”lpP73
女房东德洛丽丝小姐叹息着说道，“……你看，如今全世界不是一下子都在闹瘟疫么？他待着的那艘邮轮就不幸中招，病毒大爆发，船上所有人统统都被强制隔离。lpP733
据说前后折腾了三十多天，最后他和他姐姐都没能活着回来……”lpP736
“……哎，这或许就是人生吧！lpP731
很遗憾，房东小姐，你就这样少了一张免费饭票。如今这情况也很难找到新的。”lpP73
瓦伦蒂娜撇嘴说，随即突发奇想，“……对了，咱们或许可以去闯空门，强占别人的空房子暂住？lpP732
最近这些天，洛杉矶的好多有钱人跑去了乡下！不少高档公寓和别墅跟咱们这儿一样空空荡荡。”lpP73
“……假如你不介意跟一群更加奇怪的家伙一起睡，顺便被玩重口味游戏的话，倒是可以去试试。lpP73
别忘了，跟你有着同样想法的流浪汉，在洛杉矶会有多少？”lpP73
德洛丽丝翻着白眼，犀利地吐槽说，“……等到你回来的时候，如果你还能活着回来的话，恐怕肚里已经怀上了不知哪个流浪汉的崽儿，很可能还是混血儿。届时要不要我帮你接生？lpP73
我小时候给家里怀孕的母马和母狗接生过，挺熟练的……”lpP732
这话题真是太劲爆了，秋山惠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插嘴。lpP731
接下来，她们就没有再提起什么刺激的话题，只是聊了些花边新闻，比如某某名人或影星最近也中招病倒，或者躲到深山孤岛上避瘟等等。lpP731
待到闲话说完，披萨吃完，瓦伦蒂娜自告奋勇去了小厨房，准备烹饪秋山惠带回来的鸡肉。lpP732
而秋山惠则拿着蜡烛台，径直进了卫生间洗漱，随即就看到了浴缸里那大半缸荡漾的黑水。lpP73
——洗澡水里面都是她下午洗精伐髓之后，从身体里排出来的黑泥……lpP73
哎，果然是建造了起码半个世纪的老旧公寓啊。到处都是让人难受的毛病。lpP732
但就这么让一缸黑水屯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而这会儿已是深夜，又是黑灯瞎火的，秋山惠也懒得在这时通下水道，索性打开窗户，运起法术，把剩下的洗澡水凝聚成团，移出窗外，往街上一泼……lpP7315
呃？好像浇到什么人了？lpP733
不过没关系，都已经半夜了，这会儿还在洛杉矶街上逛的，尤其是一条黑灯瞎火的停电街道上游荡的，都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做贼的就是嗨翻的，被洗澡水浇了也是他们罪有应得，没什么可以内疚的。lpP732
秋山惠如此想着，同时听见瓦伦蒂娜从小厨房里发出的骂骂咧咧之声。lpP73
——果不其然，在雷击导致的停电之后，这座公寓的燃气管道也给停了。lpP73
如今偏偏又是停电，哪怕想要把鸡肉给放进冰箱冻起来，也是办不到的。lpP73
更要命的是，作为一座沙漠气候的城市，三月底的洛杉矶，也已经有将近三十摄氏度的气温。lpP73
若是把冻鸡肉在室温下放置一夜，说不定会有开始变质的危险。lpP733
啊，想起来了，马彤的卧室柜子里好像有个野营用的酒精炉，不知还能不能用……lpP731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因为她之前不经意倾倒的污水，某种微小的异变，已经被悄然开启了……lpP7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