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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灾厄预兆 1

  卡利亚城寨,王室观星台。3YSX2

  老人走来走去,指挥学徒们推动沉重的月之望远镜。3YSX2

  “轻点轻点,别毛手毛脚,这台望远镜可是满月女王年幼时使用的珍宝。感谢女王陛下的慷慨,将观星台开放给所有人使用,但你们要是弄坏了,把老头子我卖进矿坑都赔不起!”3YSX2

  学徒们满头大汗,像安瑟尔河的纤夫一样干着苦力,哀声遍野。3YSX24

  “往左,再左!往右!好,停住!叫你们停就给我停口牙!再往左!”3YSX2

  老人吹胡子瞪眼,最终满意地点头:“大家找地方坐下吧,开始上课。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观星者,观测群星是必要的第一步。闭门造车是不可能……”3YSX2

  “老师。”一个学徒举手提问,“我听说,碎星将军拉塔恩用重力魔法定住了群星,那么观星还有什么用啊?”3YSX24

  “哪里听来的鬼话!星星是人力能定住的吗?就算是半神也不行。拉塔恩无非是扭曲引力,给星空造了层引力断带而已。愿陛下宽恕这个逆子,他准是被癫火蒙蔽了心智,不然就是脑子给风暴鹰叼去吃了。可悲,可悲啊……”3YSX24

  老人唠唠叨叨,长篇大论地哀叹碎星将军的不孝,不住拿袖子揩着眼角。学徒们朝提问者投去感激目光,乐颠颠围观老人的保留节目,交头接耳,分享零食饮料,庆幸这种无聊且没用的课又可以混过去了。3YSX2

  “总之,虽然拉塔恩的愚行歪曲了星光,隔绝了星星与我们的沟通,但观星仍是有意义的。通过变向量矩阵运算和曲率公式,我们可以演算出群星真正的轨迹。”老人的情绪这回却恢复得比以往快。3YSX2

  “这堂课最后,我要随堂考试,检测你们对公式的掌握,计入期末成绩……”3YSX21

  哀嚎声响彻夜空,树上几只风暴鹰愤怒地咕咕抗议,飞起来找别处睡觉了。学徒们痛苦地掏出纸笔,准备迎接末日。3YSX2

  老人的声音却突然停住了。3YSX2

  学徒们看过去,只见老人将脸凑在望远镜目镜前,眼睛瞪得溜圆。3YSX2

  “你们——你们看到了吗?”老人声音颤抖着。3YSX2

  “看见什么?哇,流星耶!我还从来没见过流星。”学徒们喧闹起来,“好漂亮的紫色。”3YSX2

  “紫色流星,这是神罚的征兆啊,永恒之城诺克史黛拉就是这样毁灭的……落点是卡利亚王国境内!不,一定是我算错了。”3YSX2

  老人一把夺过学徒的纸和笔,疯狂涂写起来。3YSX2

  “湖之利耶尼亚往东……利耶尼亚大道北方……卡利亚书斋!它会坠落在卡利亚书斋附近!”老人喊道,“你们快去城寨顶部,叫值夜士兵用通讯辉石发出警告,卡利亚书斋将遭受袭击!快,跑步去!我留在这里观察。”3YSX2

  学徒们惊慌失措,有人听从指示,有人还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人抬头仔细看着流星,涨红的脸色稍稍平复下来。3YSX2

  “还好,亮度很高,色值也不对,和永恒之城古卷记载的黑暗弃子艾丝缇不同,更符合坠星兽物的特征。”老人喃喃自语,“那么,应该只是偶然事件,不是神罚……但愿如此。”3YSX25

  “谁能告诉我,卡利亚书斋究竟发生了什么?全部都坐下!不必多礼。”3YSX2

  “是,陛下!”一圈高级军官放下敬礼的手,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坐回沙盘旁。3YSX2

  在沙盘后边的房间,好几排戴着学院头罩的通讯法师背对这边坐着,利用通讯辉石与卡利亚各地军事节点取得联系,口述传达指令。学徒速记员们奋笔疾书,跑前跑后地传递报告。3YSX2

  为首的将军沉声说:“一刻钟前,一只巨大怪兽坠落在卡利亚书斋附近,冲击波严重破坏了地貌,接着试图破坏书斋。参谋法师团分析认为,这疑似传说中的坠星成兽。惊动陛下,实为我等失职。请陛下放心,我等必然……”3YSX2

  “别说没用的,卡利亚书斋是否已沦陷?”女王声音冰寒,“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应对?”3YSX2

  “书斋依旧完好!书斋提前收到王室观星台的警告,而来王国做客的奇异骑士杰廉当时正在书斋借阅图书,仗义出手拖延星兽数分钟,为书斋防护魔法的启动争取了时间。”将军说,“坏消息是,书斋位于利耶尼亚后方腹地,周边并无军队驻扎。我们正在紧急调集部队。”3YSX2

  另一位将军发言:“在书斋东边台地,有一群在进行巡礼试炼的火焰习武修士。我们与监火教团总部取得了联系,监视者之首答应援手。但即使这队苦修士参战,恐怕也只能拖延些时间。”3YSX23

  “四位卡利亚骑士已率先从城内出发。军队正于城门外集结,随军法师在对人偶士兵做最后的调试,杜鹃骑士团表示一刻钟内即可开拔。3YSX21

  此外,各地封臣听闻消息,都在自发动员领地私兵,准备救援书斋,几位亚人部落女王听说已经率部走在半路上了……”3YSX2

  “让封臣都回去,不要添乱。”满月女王淡淡说,“所有军队也都停止调动,拱卫城市,防备别的意外。我将亲自出发,讨伐坠星成兽。”3YSX2

  “陛下!一群将军惊呼着站起,“请陛下三思!”3YSX2

  “卡利亚书斋收藏了无数孤本,是利耶尼亚数千年的文化结晶。难道要我待在宫殿,坐等你们传来最终结果吗?”女王不容置疑地说。3YSX2

  “是我等失职!”将军们讷讷低头,这时一个学徒从后面房间跑来,将最新的报告传给将军。3YSX2

  “是书斋发来的消息,书斋仍在坚守!守军发誓与书斋共存亡,死战至最后一人,绝不让王室珍贵藏书毁于敌手!”将军大声念道。3YSX2

  蕾娜菈沉默片刻。3YSX2

  “告诉他们,若形势危急,就放弃建筑,分散突围,以保存自身生命为先。”她转过身,走出杜鹃礼堂,“罗蕾塔骑士,听令!”3YSX2

  “在!”跟随蕾娜菈一起过来,骑马静候在门外的罗蕾塔沉声道。3YSX2

  “到拉文身边,贴身保护。若有意外出现,立刻带他前往水车下的地堡避难。这是你唯一的使命,我可以信任你吗?”3YSX2

  “当然,陛下!”3YSX2

  蕾娜菈点点头,大幅度挥动权杖,一道复杂的魔法阵在空中展开。刹那间,一头阴影凝成的飞龙出现在她头顶,发出兴奋的吼叫。恐怖的龙威让将军们都不由退后,实力最弱的两个甚至腿一软,被椅子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3YSX2

  满月女王化为一道月光,身形在龙背上重新凝聚。她伸手虚握,一振不存在的缰绳。阴影飞龙昂首长吟,张开双翼遮蔽半边天空,振翅飞起。3YSX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