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暗中的小刀 2
“不，不可能……我赛尔维斯，我赛尔维斯怎么会败在这里！”43CFT4
赛尔维斯咬牙切齿地低吼，强撑着想要站起，被打得露出白骨的左腿却再也支撑不住，喀嚓折断。他整个人半跪着扑倒在地，手里法杖断得只剩一小截握柄。43CFT2
水车尚未升至最高点，魔法决斗已经分出胜负。以两人为中心，精钢铸成的水车扇叶上尽是法术轰击的痕迹。43CFT
“学院的教授都只有这点本事吗？令人失望。”瑟濂站在原地，仅仅是呼吸有些急促，学徒袍多了几处破口，几乎没受什么明显伤势。43CFT
“可恶！要不是我的傀儡都没带在身边，怎么会——”赛尔维斯恨恨道，然后抬起头，“我还是不明白，你什么罪证都没找到，为什么认定是我杀的人？”43CFT
“你一直刻意将我往凶手是拉文的方向引导。虽然我不太清楚，那晚我在水车看到的拉文是怎么回事——我猜是幻术？”瑟濂慢慢走近，“我相信拉文不是凶手，他不是那种人。那么，给出详细线索，诱导我去调查的教授你，嫌疑就无法忽视了。”43CFT1
“这么简单？拉文，哈，你可真信任他啊。”赛尔维斯笑起来，又被血沫呛得连连咳嗽，“喊得这么亲密，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了。你和他早就搞到一起了吧，嗯？大概连床都上过了，否则你一个平民怎么坐得稳学生会副会长？我倒是漏算了这点。”43CFT1
“尝试激怒我没有意义，教授。现在，为你杀害无辜学徒的恶行忏悔，向那些受害者道歉。我会给你一个痛快，把你的骨灰埋到墓穴归树。”43CFT
“不小心杀了你的朋友吗？哈，你要送我归树，那些可怜虫却归不了树了。他们被我做成了可爱的傀儡，灵魂永远去不了黄金树啦，哈哈哈。”43CFT
瑟濂闭上眼，然后又睁开，朝赛尔维斯走近，左手扶上腰间悬挂的单刃小刀刀柄。43CFT
“你的拉文殿下也死定了，黑刀之首从不失手。你背叛我，是不是梦想着勾搭上拉文，就能平步青云做他的王后？美梦破碎了哟，嘿嘿嘿……”43CFT3
“你的眉毛很美……你强忍怒气时，肌肉会出现细微的弧度，真优雅。”赛尔维斯喃喃自语，头渐渐低了下去，似乎伤势过重，意识开始逐渐离去，“我现在……反而更喜欢你了……瑟濂。我一定会得到你嗬咕噜噜……”43CFT1
他说不下去了。瑟濂抓住他头发，扯起他低垂的头，一刀划开喉咙。血喷了出来，溅在瑟濂脸上。43CFT1
凑近赛尔维斯耳边，瑟濂低声道：“下地狱去吧，教授。”43CFT2
她一杖砸在赛尔维斯后脑，连半个头颅都砸烂了，再一脚将他踢下水车。43CFT1
“罗比、塔娜、安德森，还有茱迪，我为你们报仇了。”俯视着赛尔维斯的尸体从几百米高坠下，消失在雾气之中，瑟濂将小刀插回刀鞘，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43CFT
想起赛尔维斯临死前的话，瑟濂微一犹豫，跃上水车轴承，从缝隙间灵敏地向下滑去。43CFT
地堡内，气氛多少有些愁云惨淡。连先前对战局无比乐观的执法教授，此时也不敢再轻下判断。能有第二颗星星坠落，谁知不会有第三颗，第四颗？43CFT
“我平日负责追捕异端魔法师，对星空了解不多。群星间确实危机四伏，但据我所知，在碎星将军定住群星后，外侧生物应该没法轻易降临才对。”执法教授说。43CFT
“曾经辉煌的夜人文明，就是被天外降临的生物摧毁，不得不放弃他们的永恒之城去流亡。”他仔细辨认着书页上的斑驳墨迹，“这本书的作者认为，永恒之城的所作所为触怒了神明，所以才受到惩罚。”43CFT
“哦？永恒之城做了什么？”43CFT2
“语焉不详。”拉文陷入沉思，“莫非卡利亚王国也触怒了神明？如果是这样，是否只有弄清触怒的原因，停止那种行为，才能使卡利亚免受灾祸？”43CFT
“如今，能这般干涉交界地的神明，只有种下黄金树的那位了。所谓的无上意志，双指信徒崇拜的神。”执法教授说，“卡利亚王国从未臣服过黄金树。论触怒，我们已经触怒祂无数次了。利耶尼亚人不会因此卑躬屈膝，向罗德尔王城乞求原谅。”43CFT1
“也许与黄金王朝的军队交战，其实并没有真正激怒无上意志。而现在，出现了新的变化……”43CFT
拉文正说着，学徒那边突然一阵喧哗争吵，似乎有学徒打了人。43CFT
人群立刻散开。一个学徒捂着脸倒在地上，似乎刚被殴打了面部，另一个学徒低垂着头站在旁边。43CFT
“就是你打的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精力打架！”执法教授斥责道，走近那个学徒。43CFT
拉文在远处看着，不知为何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正要开口之际，异变突生。43CFT
一丝粹厉到极致，宛若在幽暗深潭中沉淀千百年，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杀气。43CFT
低着头的学徒忽然暴起。拉文几乎看不清学徒的动作，只能见到执法教授大吼一声，后撤半步，手中几乎瞬间现出一柄青色魔力凝结成的长柄大锤，拧腰一锤砸下。43CFT3
学徒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影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撤，但青色大锤此时竟二段加速，堪堪追上这道暴退的影子。43CFT
以半神的动态视力，拉文隐约看见影子伸手在锤头一按，整个人没有骨骼般诡异地扭了扭，便从锤底如流水一样逃逸出去。43CFT
大锤余势不衰地擂击地面，精钢铸成的地板像波浪一样翻涌，半个地堡仿佛都在哀鸣。以擂击处为中心，青色魔力怒潮般扩散，将疾退的影子卷入其中。43CFT
但影子浑不受力，在魔力怒潮的浪头起起伏伏，最后像狂风中的落叶一样飘飞出去，贴上地堡的墙壁，定了一定，又轻飘飘落到地面。只有墙壁上深深的人形凹陷，证明影子承受的压力并非看上去那么轻微。43CFT
“魔女之锤，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善恶判官。呵，偌大的名声。”影子轻蔑地说，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只能听出是个女性。43CFT
女人看了眼自己左胳膊，小臂弯折成不自然的角度，却是已经脱臼了。她将右手握着的漆黑短刀咬在齿间，抓住左臂一送一顶，喀巴一声便复位了关节。43CFT2
女人活动一番左手五指，灵活得看不出任何受伤痕迹，扫了眼地板上被魔力大锤砸出的恐怖陷坑：“这身学徒袍子真是碍事，害我连那么笨重的攻击都闪不开。不过，收拾你们这些人，倒还绰绰有余。”43CFT
“大言不惭！”几名讲师助教赶过来，呈品字形将女人包围，“你是谁，伪装成学徒混进来想做什么？”43CFT
“一介刺客，姓名不值一提。”刺客轻笑着数数，“一，二，三，四。就四个正式法师，罗蕾塔也不在。呵呵，看来他事情办得不错，值得奖赏呢。”43CFT13
“谁派你来的！海摩教室的善恶判官在此，你以为还逃得掉吗？”一名讲师厉声道。43CFT
拉文却已凝重地拔出刺剑，给剑身加持魔力武器附魔：“所有学徒立刻离开地堡！小心这个刺客！”43CFT
讲师转过脸，发现执法教授发出奇怪的咯咯声，一只手捂紧辉石头套的下缘，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浸染过无数异端法师和魔女血液的海摩大锤摔落地面，解体成飘散的魔力。43CFT
执法教授没有回答。他高大的身躯颓然前倾，脸朝下重重扑倒在地，再也保护不了他的学生了。43CF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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