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理想的同志 9
眼看着凯尔希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想喷自己个猫血淋头，又喷不出来的吃瘪模样，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kX2Ij
“当然，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去询问萨利尔，我对此也非常好奇。所以我不会限制你。”kX2Ij
关于萨利尔死而复生这件事，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一直抱有一丝怀疑。根据凯尔希的解释，她在偷窥时的那个距离和身位，应该是确认不了萨利尔的真实状况的，而主张萨利尔死而复生的那些人，其证据也只是锁神克萝洛丝在营地中吼的解释的那几句“不过是千年而已，主人这样的坏种怎么会老死呢？”kX2Ij2
神明碎片这玩意说的话，可信度一向存疑，萨利尔当时的状态根据薇尔丽芙的描述来说，是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但那也可能是因为当时没有专业的仪器进行检查——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状态叫做“假死”。kX2Ij
教宗不太相信死而复生的说法，这片大地吃人的时候从来不挑食，怎么可能把已经咽进肚子里的食物再吐出来。kX2Ij15
而且，萨利尔放的那枚闪光弹明显是有预见性的，一个人如果是死了，再突然被复活，怎么会有那个自觉，专门给自己整个迪迦出场？再说了，拉特兰的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教宗一清二楚，他当时并没有得到地下律法机器有异动的报告，它会施展威能，将萨利尔复活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邪门。kX2Ij
当然，最重要的是萨利尔本人本身就有极强的自愈能力，这点教宗在安多恩事件中就已经清楚了。所以，他更倾向于，萨利尔当时是身受重伤，陷入假死，然后自我恢复痊愈了过来，发现事情有些不可收拾，他本身身体的秘密可能因此暴露，这才急中生智，选择了解放光环，闪亮全场的方式，把包袱甩到了神迹身上。利用拉特兰人虔诚的信仰帮助自己度过了一次危机。kX2Ij3
这种做法很有智慧，充分利用了自己的条件和在场人员的心理，堪称一场完美的危机处理，足以彰显萨利尔的能力。但这一切只是教宗的推测。如果凯尔希愿意去查，那教宗也不会阻拦她，毕竟他是真的挺好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的。kX2Ij
但凯尔希冷笑了一声，明显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解释。又是亲自去问萨利尔，三个问题，每一个都要亲自去问萨利尔本人才能得到解答，那她询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什么？kX2Ij
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kX2Ij5
“你很生气，但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长生者。就是因为萨利尔身上的秘密足够多，他才会成为我的瑰宝。若非我的能力也有极限，我怎会愿意将这份瑰宝分于她人观赏？”kX2Ij
面对凯尔希的冷笑，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也收起了看戏的脸色，长叹道。kX2Ij
萨利尔的秘密太多了，多到哪怕身为教宗的他，也不得不对此感到担忧的地步。kX2Ij
有些时候，就连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自己也会考虑，萨利尔的存在对于拉特兰到底是福是祸，他若成长，必然掀起变革，但对于这座沉寂千年的圣城来说，变革是否会将这份难得的，脆弱的和平也给摧毁？kX2Ij1
但最后，他总会放弃那些对萨利尔不利的想法。谁让他也是萨科塔，是拉特兰的一员呢？kX2Ij
萨利尔应当得到前进的机会，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会守护他，因为律法已经认可了这条路，将这条路定位了与拉特兰现行之路平起平坐的存在。身为教宗，他不会去质疑律法——谁有那个资格，对维持了拉特兰和平数千年的守护者，提出质疑？kX2Ij1
但他注定无法完全帮助萨利尔，因为在那条变革之路上，萨利尔最终注定会和现有的秩序产生冲突，到时候，作为如今秩序的代言人，【教宗】将身不由己。所以，他需要给萨利尔培养出一套自己的，优秀的班底。kX2Ij
他必须将萨利尔连同他身上的无数秘密，分享给其他人，这个其他人甚至可能不止一个人。kX2Ij
换言之，他能给的，其实不是秘密的答案，而是探寻秘密的机会。分享萨利尔这个宝库的机会。kX2Ij5
“虽然我无法解答你的疑惑，但我也能将萨利尔的路告知于你。”kX2Ij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也知道这样很难打动一个人，但这是必须的，仅仅以利益维持的纽带并不够牢固，原本恩威并施，让萨利尔获得凯尔希尊重的计划失败后，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只能出此下策——一位被你的理想吸引过来的同道，比任何买卖，雇佣，恩情，都要更加牢靠，但相应的，也更加难以获得。kX2Ij
看着已经意欲离开的凯尔希的背影，他抱着最后的希望，缓缓重复那段得到律法认可，令他印象深刻的宣言：kX2Ij
“我想努力，让有一天，全泰拉大地都能迎来解放，我想有一天，萨科塔和萨卡兹能从此抛弃成见，握手言和，我想有一天，诸国能够放弃彼此间的互相征伐，世界从此和谐共处，我想有一天，普通人能够不再压迫感染者，他们互相拥抱亲如兄弟。”kX2Ij5
凯尔希离去的脚步顿了顿，背对着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她的声音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kX2Ij
“这是他立志走下的道。”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纠正道。kX2Ij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这条路于我而言是异端。”kX2Ij
凯尔希终于转过身，看向昂首而立的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双手抱胸，质问道：“既然你视其为异端，那又为何要支持他。”kX2Ij
“老人是没有创造力的。我在我的路上已经走了太远，即便回过头，看到的也只有来路，没有他路。”kX2Ij19
“但你不觉得吗，萨利尔的路也有值得支持的理由。虽然理想遥不可及，拯救从不存在，但我也想尽力，让为众人抱薪者不至于冻毙于风雪。”kX2Ij
凯尔希呵呵一笑：“你指望用一个高尚的理想打动我，让我白白给你选择的下一任教宗打工？”kX2Ij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摇了摇头：“别这么说，凯尔希，答案不来自于恩赐，而来自于追寻，你不也能在其中获得你想要的答案吗。”kX2Ij
“那他也得经过我漫长的考验，让我确定有这个价值才行。”kX2Ij8
凯尔希道。当她说出这句话，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便知道，事情成了。kX2Ij
虽然没有得到直接宣誓效忠的承诺，但这样便已经足够了，长生者不是傻子，不可能“老夫一番话语，便让她拱手来降”，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对萨利尔有信心，他能够通过凯尔希的考验，哪怕这考验无比困难。kX2Ij3
而在那之后，他能收获的便是一位真正志同道合的【同志】，这是这片大地上最值得信赖的关系之一，教宗认为，仅从牢靠程度来看，它足以媲美一位狂信徒对律法的坚定——只要信仰不曾变质，感情便绝不分离。kX2Ij2
凯尔希重新坐回了沙发。她的回应并非源自某种利益的驱动，也不像第一次提出交易时那样包含私心。这一次，她是真的打算留在萨列尔身边，以考量者的身份，确认他的所作所为，以及，是否要为他竭智尽忠，奉献自己的一切。kX2Ij5
长生者会为了理想而折服，这听上去好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其实不然，因为上一个对她说出类似的话的人，已经通过了她的考验，得到了她的帮助——那句话叫“我想让这片大地安然入眠”，那个人叫特蕾西娅。kX2Ij
萨科塔和萨卡兹能从此抛弃成见，握手言和，诸国能够放弃彼此间的互相征伐，世界从此和谐共处，普通人能够不再压迫感染者，互相拥抱亲如兄弟。kX2Ij3
若此为萨利尔的真心，那凯尔希也愿意为此不惜躯命。kX2Ij4
铳骑敲响了休息室的大门，道出了这段时间以来，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已经听到耳熟能详的一句话，kX2Ij1
“请他进来。”kX2Ij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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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张.jpgkX2Ij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