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刀与潜水刀连续交击，火花四溅，刀身已经因为过热而变成了一块火红的烙铁，玛拉唐回身，刀柄反转，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遮挡，向着燕双鹰的死角处发动了致命的突刺。3ZUjd
燕双鹰身子后仰，同时抬手抵挡，潜水刀贯穿了燕双鹰的手掌，血肉在与刀身接触的一瞬间就已经焦化，发出了类似烤肉的滋滋声，虽然造成了伤害，但是玛拉唐突刺的势头也慢了下来，潜水刀也被燕双鹰猛地缩紧的肌肉锁死，无法拔出。3ZUjd1
玛拉唐低头，险险地避开了猎刀的横斩后用另一只手擒住燕双鹰的手腕，两个人保持着这种姿势，僵持着。3ZUjd
玛拉唐试图拧动潜水刀，以破坏燕双鹰的手掌，但是燕双鹰的的肌肉将它锁的很紧，燕双鹰的表情甚至都没怎么变化：“原本是想教唆迪达拉的。”3ZUjd
“但是他很聪明，完全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过激。”燕双鹰低头，凝视着玛拉唐的眼睛：3ZUjd
“我没有自信，能去控制那么一个人物，而就在这时，八九七一横空出世……”3ZUjd
玛拉唐一个头锤将燕双鹰的脸砸回去，同时用力将潜水刀下压，想要割破他的颈动脉，并通过说话转移注意力：“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呢？”3ZUjd
燕双鹰似乎也知道他的意图，在抵御潜水刀的同时，他也在尝试将猎刀送入玛拉唐的脑袋里：“你还没明白吗？陆玖柒把我们创造出来的目的?”3ZUjd
燕双鹰顶着压力，将玛拉唐压的连连后退几步：“他压根就不在意会造出几个人格，也压根就不在意哪个人格会接管这具身体……第四研究真的只是陆玖柒为了自保而创造的研究吗？”3ZUjd
玛拉唐眼神一凝，一脚把燕双鹰踹开，拉开了距离：“什么意思?”3ZUjd
“第四研究的内核，不是什么创造人格，它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医治陆玖柒的精神疾病。”3ZUjd
燕双鹰甩去手上的血，舔了舔已经发焦的伤口：“陆玖柒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治它。”3ZUjd
雷声滚滚，刚刚还一片湛蓝的天空顿时被乌云所遮蔽，玛拉唐看了一眼天色，再看向燕双鹰：“那他的目的，是什么？”3ZUjd
“她是卡兹戴尔的王，巴别塔的创始人，也是陆玖柒的上司，或者说情人。”3ZUjd
燕双鹰张开双手，像是要说出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一样：“第四研究……根本就是陆玖柒为了那个情妇而量身定做的计划！”3ZUjd1
玛拉唐皱起了眉头，他虽然了解一些事情的内幕，但也不是完全了解，所以他无法理解燕双鹰此时浮于言表的愤怒：“你因为什么而愤怒?”3ZUjd
燕双鹰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恢复到了古井无波的样子：“真是失态……”3ZUjd
平复了心情后，他平静道：“我并不愤怒，我只是感到悲哀而已。”3ZUjd
燕双鹰将猎刀握的紧紧的：“他创造了我们，让我们处在一个空间内相互厮杀，只是为了让我们的其中一人接管一具羸弱的肉体……甚至那个接管了身体的人，还要为了他在外面的组织鞠躬尽瘁。”3ZUjd2
“我们以为我们的生存是有意义的。”燕双鹰闭上眼睛，再睁开：“然而并没有，我们活着，厮杀的意义，就是为了接管他的烂摊子。”3ZUjd
“而我们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给那个叫做特蕾西娅的女人铺路！”3ZUjd5
月色下，两个男人漫步在沙滩上，身后是一连串脚印，赫尔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盒，拿了一支烟递给八 九七一：“抽吗？”3ZUjd
见八九七一没有接，赫尔曼倒也没有在意，他叼着烟，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谢谢你的帮忙，如果没有你，汐斯塔可能就……”3ZUjd
赫尔曼把嘴里的烟取下，看着远方的海平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吗？”3ZUjd
“克洛宁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但是我也深知他的本性，一直都没有给他下放太大的权力。”3ZUjd
赫尔曼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背地里居然做着那种事，还差点毁了汐斯塔。”3ZUjd
赫尔曼停下脚步，八九七一也随之停下，两个人站在一起，海水起伏，漫过他们的脚面，赫尔曼眼神飘忽：“我爱汐斯塔，我爱着这座城市，因为我的妻子爱它，汐斯塔，其实是我为我的爱人打造的天堂。”3ZUjd
“只可惜，转眼间，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赫尔曼喃喃道：3ZUjd
八 九七一惋惜道，只是海风拂过他的脸，将他额前的头发吹开了一些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清醒，没有一分一毫的同情。3ZUjd
赫尔曼也明白身旁的这个人压根就没有被自己的故事所打动，他摇摇头：“罗德岛的博士，有时候，做事情是不能靠好的东西来解决的，那时我们就必须要借助一些……外力，它可能不是那么的好，但是它可以帮助我们达成目的。”3ZUjd
八 九七一对赫尔曼报以笑容：“所以，你是来寻求我的理解的吗？”3ZUjd
“并不是。”赫尔曼的声音稍微低沉了一些：“对我来说，善良，怜悯，还有他人的支持与理解，这种东西，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过程并无意义，有意义的只有结果，正是因为我秉持着这样的思想，才能有今天的汐斯塔。”3ZUjd
赫尔曼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没有告诉的必要，现在的她是不会理解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条理有序，泾渭分明。”3ZUjd
“也是。”八 九七一咧着嘴，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不然那姑娘也不会说出那么天真无邪的话来，不过嘛……也挺可爱的。”3ZUjd
“没有没有。”八 九七一摆摆手：“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远远比不上这片大地上的苦难。”3ZUjd1
赫尔曼闻言，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平静地转换了话题：“我已经看过新的地质报表了，照这样下去，汐斯塔迟早会在迸发的岩浆中落下帷幕，你们推迟了那一天的到来，我在此深表感谢。”3ZUjd
八 九七一点点头，他早就知道这一点，汐斯塔火山已处于爆发的边缘，镇压清除火山源石虫种群的做法，不过是把灾难爆发的时间往后拨了一些罢了，没法真正让火山平息下去。3ZUjd
赫尔曼点点头：“我一直都有在建设高新区，那将会是一座全新的移动城市，现在看来，那将会成为新的汐斯塔。”3ZUjd
“你打算连任。”八 九七一点点头：“那么，新汐斯塔的市长，我提前向你表示祝贺。”3ZUjd
赫尔曼叹了口气：“罗德岛的博士，我要的不是你的祝贺。”3ZUjd
八 九七一歪着头，摆出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微笑着：“可是我除了祝贺，什么东西都给不出来。”3ZUjd
“新汐斯塔的市长，是个要给其他人带来希望的职位，想要坐上去，就不能有任何的污点，至少表面上不能有。”赫尔曼平静道：“我要把我的过往全部埋葬。”3ZUjd
八 九七一摸着下巴：“如果你真的想要把你的过往全部埋葬，那你愿意为这场殡葬仪式支付多少代价?”3ZUjd
“五百万。”赫尔曼淡然道：“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隆重一些也无妨。”3ZUjd
“五百万，倒是能买不少花圈，再置办一个大一些的场面。”八 九七一笑了笑：“不打算加副棺材，让自己的过去能有个体面的离场方式?”3ZUjd
“那就再加一百万。”赫尔曼知道这是道难关，但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附和：“一百万的棺材，倒也算不上亏待吧。”3ZUjd
八 九七一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不只棺材，买纸钱的费用也足够了。”3ZUjd
他从大衣的夹层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将它递给赫尔曼，赫尔曼拆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东西，粗略地翻了翻后，他的脸色已是一片阴暗。3ZUjd
“放心吧，我没有做副本，也没有记下来或摘抄什么东西，更没有把它流传出去，相信我。”3ZUjd
八 九七一抓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袖管，缓缓摩挲着：“我是个不错的入殓师。”3ZUjd
赫尔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嘴里已经烧到了尽头的烟摘下，夹在本子里合上：“我相信你。”3ZUjd
八 九七一看着本子的纸张变得焦黄蜷缩，然后变作带着火星的飞灰，赫尔曼将被香烟的余火点燃，且已经烧了一半的本子举起，丢到天空中，海风吹过，助长了火势，也带着那些残灰流走，坠入海中。3ZUjd
“火化加海葬啊，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八 九七一轻声道：“挺浪漫的。”3ZUjd
赫尔曼没有理会八 九七一颇有深意的话，他整理着自己的着装，转身离开：3ZUjd
“我会给你在花旗银行单独开一个账户，把费用转入其中，你大概明天就可以收到通知了。”3ZUjd
八 九七一在他背后高声喊道：“那进火山的辛苦费呢？”3ZUjd
赫尔曼打了个颤，随后加快了脚步，他离开时的样子有些匆忙，看来他并不是很想和八 九七一待在一起，八九七一有些遗憾地砸吧着嘴，扭过头，继续欣赏海景。3ZUjd
他等候着，直到月光也暗淡下去，身边除了海风与海浪，没有别的还在活动的东西。3ZUjd
确认了没有人在蹲伏他后，八 九七一才慢慢地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鞋子，也不在乎脚上的沙子，将鞋子直接穿上，转身离开。3ZUjd
穿过海滩，拨开树林，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闹市区，八 九七一盯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脖颈处的寒毛倒竖起来。3ZUjd
在拒绝了出租车司机让他上车的邀请后，八 九七一一头钻进闹市区，混入大批的游客当中，他在七拐八弯的街道中穿行，尽量朝着人流量大的地方走，最后他发现了几个不管他怎么变向，路线都与他高度重合的几个目标，他们有些正在看报纸，有些正拿着旅游手册思索着什么，就好像普通的市民游客那样。3ZUjd
他想了想，这一次，他没有再朝人多的地方走了，他突然转向走出人群，拐入狭窄黑暗的小巷子当中，然后在里面停了下来。3ZUjd
他吃下一颗源石，转身，冷笑着对几个也同样拐入巷子里，并摆出包围阵势的人说道：3ZUjd1
“不想痛苦地死掉的话，就说出你们的来历，然后把你们的雇主告诉我，我可以让你们死的不是那么难看。”3ZUjd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着，随后他们开口道：“您误会了。”3ZUjd
八 九七一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误会?误会了什么？”3ZUjd
“八 九七一先生，皇帝先生有请。”3ZUjd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