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投下，耀眼，但是没有那么喧闹，舒缓的音乐在场内流动着，将会场内的环境衬托的十分空灵，且浩大。41iP3
调酒师摇晃着手里的银质摇器，将各种颜色的酒液混合在一起，再把呈现出诡谲颜色的混合酒倒入事先准备好了的高脚杯中，就好像女巫倾倒罐子里的魔药。41iP3
八 九七一看着调酒师把一把小伞插在杯子的边沿后朝自己这边推了过来，他的嘴角微微一撇，拿起了那杯酒，反手把酒液倒在了调酒师的头上。41iP3
这还不算完，羞辱了调酒师后，他又拿起了一瓶未开封的朗姆酒，将它狠狠地砸在了调酒师的头上，酒液混着玻璃碴子四溅，调酒师摇晃了几下，缓缓开口道：41iP3
“24年陈的拉莫尼朗姆酒，世界上最好的朗姆酒之一，它致密细腻，有着蔗糖、香料和橙子的香味，同时又有着浆果的口感，纯净而充满动力，很适合作为鸡尾酒的基酒。”41iP3
调酒师摘下了头巾，露出了墨黑铮亮的脑壳，皇帝用头巾擦了擦头上残留着的酒液，平静道：“一挑就是这种高档酒，优雅，真的是太优雅了。”41iP3
“18年的霍尼康帝白兰地，有着细腻的橡果木香，与特别的咖啡香气，入口强劲，果香四溢……”41iP3
“麦卡伦莱俪系列60年单麦威士忌，威士忌中的贵族，限量发行400瓶，不是拿来喝的，而是拿来收藏的，光瓶子就值130万……”41iP3
“圣贝本 15 年双桶单麦威士忌，第二瓶威士忌了，你似乎很喜欢威士忌，它拥有橘子果酱、可可豆、木屑和咖啡的香气，入口有温暖而甜美的蜂蜜、焦糖威化饼、陈皮和柠檬蛋糕的味道，回甘后又是黑糖和干香蕉片的味道，层次丰富……”41iP3
八 九七一将能见到的最后一个玻璃瓶子砸在皇帝的头上，混合着的酒香已经溢满了整个酒吧，皇帝的头顶插满了稀碎的玻璃碎片，血液混合着酒液流下，他看起来晕乎乎的，却没有倒下：41iP3
“用来收尾的居然是玻璃瓶装的苏打水，这是一种升华，你把这个暴力过程表演的就像是在调酒一样，优雅，太优雅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有些晕，我是一定要鼓掌的。”41iP3
八 九七一的眼角微微抽搐的，皇帝的赞美满是真情实意，但是在他耳中听起来就和贴脸嘲讽没什么区别。41iP3
“别急着走。”皇帝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八 九七一：“我找你是有事情要谈。”41iP3
他离开了吧台，立刻就有一批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推开酒吧的大门涌上来清理吧台里的玻璃碎片和酒液，放好凌乱的调酒工具，然后又在台面与酒架上摆上新的酒类，做完这一切后他们迅速离开，只留下一个光洁如新，完好如初的吧台。41iP3
八 九七一看完了全程，他扭过头，看向已经在沙发上落座的皇帝，皇帝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八 九七一也坐下。41iP3
八 九七一想了想，最后还是走上前坐了下来，皇帝拍拍手，有两个穿着护士服的侍女走上来，为他清理头上的玻璃碎片和伤口。41iP3
皇帝开口，他似乎总是充当着主动的那一方：“你刚刚砸的那些酒，它们的价值，少说也得有小一千万了。”41iP3
八 九七一微笑着，把这句话当成是皇帝的一种示威，并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指望我赔一个子?”41iP3
“不不不。”皇帝笑了，这笑容出现在一个头上满是血迹的企鹅脸上，显得有些惊悚：41iP3
“相反，我还会付给你钱，这一千万，我会拨到你的账户里，毕竟是场不错的表演。”41iP3
八 九七一也跟着皇帝一起笑，只是他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不知不觉间，他的气势已是弱了皇帝一分。41iP3
八 九七一深呼吸，想着至少要把对话的主动权握在手里，于是他准备开口，却又被皇帝打断了：41iP3
你妹的，是不是只要是个人就知道他八 九七一要离开罗德岛的事情啊?41iP3
“不是，并没有。”八 九七一摇摇头，否认了：“别想给我扣这样一口锅，我对罗德岛的忠心日月可鉴。”41iP3
“3分钟之前，你在维多利亚的花旗银行里多了个账户，里面有600万活期存款，担保人是汐斯塔市的一个普通市民。”41iP3
皇帝淡淡道：“一个月前，你在龙门银行开了个账户，现在那个账户里面有……”41iP3
气温骤降，皇帝低头，地板上已经泛起一层薄薄的霜雪，他看向八 九七一，八 九七一的侧脸也有薄冰覆盖。41iP3
“我是花旗银行的董事之一，而龙门银行的经理是我推上去的。”皇帝挥手，让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护士停下手里的活，赶紧离开：41iP3
八 九七一笑了，笑的肚子有些痛：“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巧合?”41iP3
“并不是巧合，也不是你想的威胁。”皇帝摇摇头：“我可以帮你。”41iP3
就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八 九七一咧开嘴，把右臂的残肢举起，将空荡荡的袖管展示给皇帝看：“看着它，再和我说“帮我”两个字，别忘了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41iP3
“所以我才想要补偿你。”皇帝抬手挡开遮挡了自己视线的袖管，平静道：“弥补你遭受过的那些事。”41iP3
冰枪擎出，将皇帝贯穿，八 九七一抓着冰长枪把皇帝挑起来，血液顺着枪身流淌下来，流到他的手上：“说的真轻巧啊……”41iP3
“我遭受的那些事，那些痛苦……是你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能弥补的吗？！”41iP3
长枪下砸，皇帝被钉死在地上，无数冰棱冰刺自他的身体内部穿出，将这只企鹅变成了一个血刺猬，八 九七一喘着气，凝聚出一根粗大的冰柱，举起，然后大力砸下！41iP3
皮肉与破碎的内脏四溅，八 九七一的脸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他喘着粗气，朝后坐下，被柔软的沙发接住，他看着已经变成了一张肉饼，完全看不出原形的皇帝，喃喃道：41iP3
大门被猛地打开，八 九七一迅速抬手构筑出无数冰棱冰刺盘旋在自己身周，他转身，准备将这些冰制造物发射出去。41iP3
但是来的人并不是皇帝的武装保镖，他们穿着清洁工的衣服，手里提着拖把与水桶，还有一个人提着一个被折叠起来的裹尸袋，他们看了一眼警惕的八 九七一，便从他身旁走过，开始清理那些飞溅的很远的血滴与肉块。41iP3
八 九七一看着几个人才将冰柱合力抬起搬走，就立刻有人用铲子把已经糊在了地上的皇帝铲了起来，连着那些破碎血肉一起装进了裹尸袋里，沾染了血迹的沙发被撤下，换上了全新的，一模一样的沙发。41iP3
最后清洁工们提着自己的装备撤了出去，场内只剩下浑身是血的八 九七一，他闻着带有柠檬清香的清洁剂气味，显得有些茫然，只有身上散发着的血腥味提醒他，刚刚发生的都是真事。41iP32
最后他撤去了法术，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这时门又被推开了，八 九七一的思考被中断，他回头，只觉一阵悚然。41iP3
完好无损的皇帝慢悠悠地走进来，鸭子一样的步伐显得有些滑稽，他叼起一支剪开了的雪茄点燃，坐在了八 九七一对面，忽略掉八 九七一身上的血点，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41iP3
“我杀了你一次。”皇帝取下雪茄，烟气从他的鼻孔里喷出来：“现在你也杀了我一次，就这件事来说，咱们两个扯平了，不是吗？”41iP32
八 九七一咽了口唾沫，放弃了释放法术的打算：“但是我还没有原谅你。”41iP3
皇帝大笑起来：“要你的原谅干什么？我只是来帮你的，才不是来寻求你的原谅。”41iP3
八 九七一没有做声，他用右手的袖管擦掉脸上的血迹，也露出了微笑：41iP3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一下，你的理由吧。”41i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