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初，疫情爆发。42pV211
席卷全国。42pV2
工厂停产，学校延期开学。42pV26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暂停了，除了高三。42pV210
这群孩子还要在家上网课，还在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拼搏。42pV2
就今年，女儿就要考高考了。她每次起的都很早，大概六点左右吧，我就能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42pV24
很轻，还有些失真。42pV2
说实话，这几天下来，我头一次实打实的感觉到了迷茫。42pV2
公司不开班，工资自然也没有了着落。家里开始吃老本，又因为疫情，菜价越来越贵。42pV23
小区有点补助，但杯水车薪。每天饭菜的种类趋向单一。多样的蔬果买不着，超市更是被扫荡一空。42pV22
现在让我最发愁的从工作转到了饮食。42pV2
我多少可以凑合，女儿绝对不行。42pV2
女儿在备考，营养万不能落下。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女儿打点好后勤。42pV2
今天是二月七日，闹钟还没响，我闭着眼躺在床上。42pV2
整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自己的呼吸声。42pV2
我睡觉通常不会关门，我怕女儿半夜喊我听不见。为此还特意买了件睡衣晚上穿。42pV21
尽管女儿也没有喊过我就是了。42pV2
眯了一会，看看手机四点五十多了，关掉闹钟起身做饭。42pV2
北方的冬天不算难熬，有暖气，屋里不冷。42pV2
我还有点半睡不醒的，半睁着眼，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没有开灯，怕吵醒女儿。42pV2
轻手轻脚的走到女儿卧室门口，俯在门上听，有轻微的鼾声，还没醒。42pV2
再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关上厨房的门。42pV2
按开油烟机上的小灯，淘米切菜。42pV23
怎么感觉灶台高了点……42pV23
我打了个哈欠，脑子还有点懵。42pV2
厨房的面积很小，灶台又是一体式的，所以家具摆件儿都很紧凑，就能够一个人转身的。42pV2
以前都是她妈做饭的。42pV22
那时候12年，我还在外面跑项目。很少给家里电话。42pV2
家里也不想打扰我，也很少给我电话。42pV2
在外跑项目那几年一直是孩他妈带着女儿，我又不管不问的，就矛盾越来越突出，最后分居了。分居后才跟单位里申请，调到了后勤。42pV2
钱少了，但在家里时间多了。42pV21
孩子呢，是隔年跟我住，两头跑。就今年巧了，赶上疫情没去她妈那儿。也是加上因为高中了，闺女在这里念，三年也没太去过她妈那儿，42pV2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妻子也挺不容易的。42pV2
我那年头，念书不中用，干活早，十六七在大学食堂里帮厨，遇见了妻子。42pV2
结婚也早，当时妻子也是固执跟我，又加上妻子是高材生，和我确实是有点门不当户不对，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42pV2
那时候的我，可太混蛋了。42pV2
唉……42pV2
以前的种种浮现在脑海里，我有些发愣。42pV22
噗噜噗噜——42pV22
锅里的声音让我回了神。42pV2
坏，汤！42pV2
带我掀开，汤已是沸了一锅，馒头也泡了。42pV21
早知道就不做小米了。42pV21
我拿着泡发的馒头，看着确实是没什么食欲，还是给女儿吃面包吧。42pV2
就是不太健康。42pV2
早上不应吃太腻。42pV2
收拾了灶台，从冰箱里拿出肉松面包放在锅盖上热着，想了会，又烫了包牛奶，煮了俩鸡蛋，炒了盘木耳黄瓜。42pV2
我没敢开油烟机，声太大。42pV2
女儿爱吃她妈做的土豆，怎么做的都行。42pV21
就不爱吃我做的。42pV27
解下围裙，看了看窗外，天还是黑的。42pV2
时间已经五点五十了。42pV2
该去叫女儿了。42pV2
打开厨房的窗户，让油烟散出去。洗了把手，推开了女儿的门。42pV2
女儿的卧室很整洁，毕竟是女孩子，爱干净。42pV2
就是上高三后，学习压力大了，用的书也多了，不大的卧室几乎被书堆满。42pV2
我小心翼翼的挪步，怕踢到女儿的书。42pV2
孩子睡相很差，被子只盖着肚子。42pV2
随她妈。42pV21
我打开台灯，俯身轻拍女儿的肩膀。42pV2
“嗯……”42pV2
女儿皱了皱眉，没有睁眼。42pV2
“爸，我自己订着闹钟，你不用叫我……”42pV2
我看着女儿的样子，有些心疼。42pV2
“快睁眼……”42pV22
……诶？42pV2
话音一落我有点懵，我这声怎么……42pV2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女儿就突然睁开了眼，看着我，我被她怪异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42pV2
“……你谁？”42pV23
“……你说我是谁。”42pV2
女儿微怔，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哼声。42pV2
我也有点发愣。42pV2
我这声怎么听怎么像女人的声。42pV2
女儿慢慢的坐起身，拉过被子盖住胸脯，另一只手摸向了床头的牛津词典。42pV2
老厚的一本。42pV2
“你放屁，你……”42pV21
“袁雯欣！怎么说话呢！”42pV23
我不由得喊了一声。42pV2
女儿顿时抖了三抖，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古怪，然后试探性地喊了我一声，“你真是我爹？”42pV21
“不是你老子还能是谁？”42pV2
“可你是女人啊……爹你，变成女的了？”42pV2
我皱了皱眉。42pV2
脑子里更乱了。42pV2
“你先……你去吃饭，然后早读。”42pV2
我转身离开，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了女儿一眼。42pV2
女儿还是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我。42pV2
“快点！”42pV2
“……哦哦。”仿佛大梦初醒。42pV2
我走到浴室，打开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42pV2
一个陌生的女性。42pV2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42pV2
怎么回事？42pV2
直到现在我才感觉到胸前的异样。42pV29
“……爹？”42pV2
我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她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洗漱池前。42pV2
“你是……咋了啊？”42pV2
我摇了摇头。42pV2
“吃你的饭，别让这件事影响了你……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候……”42pV23
“我有点信你真是我爹了。”42pV2
“……袁雯欣！”42pV2
女儿匆忙的洗了把脸，跑到了厨房里。42pV2
我重新回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42pV2
这张脸，是第一次见。42pV2
头发不算长，到肩。看着很年轻。42pV2
脸长得还挺好看。比她妈好看。42pV28
这算什么事啊。42pV2
我摇了摇头，重新洗了把手，回到了厨房。42pV2
女儿一见我走进来，放下牛奶，抬起了头盯着我。42pV2
“好好吃饭。”42pV2
我骂了一声，给自己舀了碗汤，坐到对面。42pV2
小桌子，围两个人正好。42pV2
“袁也？”42pV2
我挑了挑眉。42pV2
“你叫我什么？”42pV2
“爹，爹。”42pV2
女儿缩了缩脖子，“爹，你不觉得这事有点邪门吗？”42pV2
邪门？何止是邪门。42pV2
我脑子里乱的比今早上的小米汤还乱。42pV2
“你别管，学你的习。”42pV27
我叹了口气。42pV2
女儿拱了拱鼻子，我知道，这是要和我理论了。42pV2
“我……”42pV2
我瞪了女儿一眼。大姑娘瞬间熄了火。42pV2
“……我哪能不管啊，你是我爹啊。”42pV2
“你好好学习，考个高分，去个好大学，比这会关心我要来的实在的多。”42pV21
“这能一样吗。”女儿低头吃了两块黄瓜，我看不清她的表情。42pV2
“我是你爹，我说一样就一样。”42pV2
我仰头喝了一口汤，很烫，舌头很疼。忍着咽了下去。42pV23
“说不过我就拿辈分说事……”42pV2
大姑娘小声咕囔了几声。42pV2
“声音还不够小，我都听见了。”42pV2
“哼……”42pV2
女儿仰头喝下牛奶，站起了身。42pV2
“没吃完呢。”42pV2
“饱了！”42pV2
说着回到了她的卧室关上了门。42p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