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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爱吃甜的(1) 2

  我拿起了女儿剩下的半块面包,放在嘴里,就着米汤吃下。kXOej1

  又甜又咸的,不好形容的味道,但不难吃。kXOej1

  过了一会,女儿的房间里传来了念书的声音。kXOej

  我也站起身开始收拾桌子。kXOej

  水流冲洗着碗碟,我不由得的又有些发愣。kXOej

  ……我是不是得去医院检查检查?kXOej

  做个体检啥的。kXOej

  这种事没听说过啊,真邪门。kXOej

  咋就变了个人呢。kXOej7

  洗好的碗碟放到餐具柜里,我又开始收拾锅。kXOej

  清水冲洗着炒锅上的油污,挤上点洗洁精,用海绵块擦洗。kXOej

  水流冲过泡沫,带走油污。kXOej

  我到现在为止都有些发懵。kXOej

  小区封着,去医院就得隔离,体检肯定是检不了。kXOej3

  身上现在也没什么不适,不疼不痒的。kXOej

  加上还得照顾女儿,离不开。kXOej

  女儿可是快迎来她的第一次人生大事了。kXOej

  我这个不负责的爹,现在可不能再不负责了。kXOej

  我抬起头看向窗外,远边已经发白,外面没什么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过早还是疫情。kXOej1

  微弱的光洒在窗台,北方的冬天一贯如此,天亮得很晚。kXOej

  我长叹一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现在还死不了。kXOej

  不能慌乱,不能影响了女儿。一切等女儿考完高考再说。kXOej

  我把锅放到支架上,刚想擦擦手去看看女儿学的怎么样了。kXOej

  大姑娘突然打开了门。kXOej

  “爹,我学不进去,这事怎么想都很邪门。”kXOej

  看到女儿没在念书,下意识的,我抬高了自己的音量。kXOej

  “袁雯欣,你给我好好学习!”kXOej1

  我突然有点窝火。kXOej

  这火来的莫名其妙,我自己都有些懵。或许是因为变了一个人的不适应,也或许是因为女儿不认真学习,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再或者是因为自己影响了女儿的原因。kXOej

  话一喊出来,我就立刻后悔了。kXOej

  我看见女儿被我吼了一声后,呆了呆,眼眶里有些水珠,很委屈的样子。kXOej

  “……我很担心你吗。”kXOej

  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原本弯弯的眼眉也低了下去。我的心突然狠狠的抽了一下。kXOej

  “雯欣……”kXOej

  我伸手想摸摸闺女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却又放了下来。kXOej1

  原本安慰的话语到嘴边却又变了味。kXOej

  “我这是为你好,你是在给你自己学习。”kXOej16

  女儿点了点头,没有看我,转身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kXOej

  我站在门外,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听见屋里轻微的抽噎和读书的声音。kXOej

  终究也是没能开门进去。kXOej

  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kXOej

  我活了三十五载,十六七和孩子她妈有的雯欣,然后奉子成婚。kXOej7

  那时候家里穷,没什么钱,婚结的也是寥寥草草,尽管孩子妈没说什么,但我心里终究还是过意不去。kXOej

  我是真穷怕了,特别是结婚后,越来越怕穷。就趁着年轻四处跑,不归家,就想攒钱。kXOej4

  雯欣出生的时候我都在外面跑业务,现在女儿十八了,我和闺女呆在一块的时间也就五六年。kXOej

  亏欠她们母女的太多了。kXOej

  我怕女儿和我一样,不好好读书,出去受社会上的苦,去当一个卖力不讨好的底层人。活的很压抑。kXOej

  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没什么文化,就是一个粗人,孩子妈是一名老师,有很高的学历和素质,平时温文尔雅,笑起来也是温温吞吞的,很柔和。女儿小时候一直很崇拜她的母亲,这很好。kXOej

  我回家少,也是怕带坏了孩子。kXOej1

  我一直很感激妻子,就结婚那会,没找着工作,妻子就在家里教我念了书,考了个建筑技师凭证,又参加了成人高考,拿了个土木工程的大专学历。kXOej6

  虽说还是免不了上工地,但起码钱比以前多。kXOej2

  我的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不能让女儿的以后,有悔意。kXOej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诡异的光滑,和以往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留下的粗糙手感有很大的不同。kXOej

  女儿很少和我说自己的喜好,我都是从她妈那里听来的。kXOej

  甜的,软的,就是小蛋糕。kXOej

  她妈说她爱吃甜食。kXOej

  又在女儿的门口放了几块小饼干,我稍待了一会,开始穿衣,衣服有些不合身了。大部分都很松垮,好在都是冬装,紧紧腰带也能穿。kXOej

  戴好口罩,轻轻的推开门。kXOej

  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但楼道里还是很黑。kXOej

  这一层的廊灯坏了,没来得及换。kXOej

  看看这趟出去买个新灯泡。kXOej

  给自己扣上头盔,从车库里推出电动车,晃晃悠悠的骑出楼区。kXOej

  不是没车,有一辆破二手,还是她妈出的钱,这年头油钱可比车贵。kXOej2

  来到小区路上,风吹的脸生疼。得去物业登个记。kXOej

  骑车绕了个圈来到物业,估计物业也是刚来,我进门的时候,他手套还没摘。kXOej

  “咋了?”kXOej

  “出去买点菜。”kXOej

  老头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卷边的本子。kXOej

  “没带笔呢。”kXOej

  老头伸手指了指桌子边上的笔筒,里面有很多没有笔帽的中性笔。kXOej

  我伸手拿出一根划了划,有点断墨,但不影响。kXOej

  填完递回去。kXOej

  老头看看本子,又抬眼看了我一眼。kXOej

  “袁也?85年生人?”kXOej1

  坏了,忘了。我成女的了。kXOej

  “……是诶。”kXOej

  “小姑娘,你哪有三十五了。”老头把本子合上,又抬眼打量了我几眼。kXOej

  “袁也也不是你的名吧。”kXOej

  “我是叫袁也,叔。”kXOej

  我附身赔笑,从口袋里摸出了包烟,递一根给他。kXOej1

  “叔,你看……”kXOej

  “别和我整这个。”老头压住了我的手,原本混浊的眼神好像有了丝神采。kXOej

  “小女娃,我可和你说,光是你这假身份证号我就能让你去派出所喝一壶的,防疫可是大事,我看你年轻,才和你这么唠,小小年纪不学好,学这个?”kXOej

  老头指了指我手里的烟。kXOej

  “收回去收回去。”kXOej

  “黄鹤楼,不贵。”kXOej3

  我没有再递,干笑两声重新把烟塞回烟盒里。kXOej

  不是很好塞。kXOej

  “不贵也不抽。”老头瞪了我一眼,又说:“你拿你爷的身份证来糊弄我是想出去干啥?”kXOej4

  “就买菜。”kXOej

  “就买菜?”kXOej

  “就买菜。”kXOej

  “你爷呢?”kXOej

  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想吓唬我。kXOej

  “我爸搁楼上收拾家呢。我这不是见家里没菜了出去买点。”kXOej

  “那你用你爷身份证号干啥?”kXOej

  这不是忘了吗。kXOej

  “我这不是害怕您嫌我年纪小不让我出去吗。”kXOej

  “多余。”kXOej

  老头揉了揉眼角。kXOej

  “重新登你的记。”kXOej

  我点点头,拿过本子翻开,把女儿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又写在了下面。kXOej1

  “下次别整这些了,小女娃也别抽烟。”kXOej

  我笑着应了几声。kXOej

  从物业出来,看了看时间,女儿应该早读完了。kXOej

  先吃几块饼干凑活着。kXOej

  我骑车赶向超市。kXOej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