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了女儿剩下的半块面包,放在嘴里,就着米汤吃下。kXOej1
又甜又咸的,不好形容的味道,但不难吃。kXOej1
咋就变了个人呢。kXOej7
清水冲洗着炒锅上的油污,挤上点洗洁精,用海绵块擦洗。kXOej
小区封着,去医院就得隔离,体检肯定是检不了。kXOej3
我抬起头看向窗外,远边已经发白,外面没什么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过早还是疫情。kXOej1
微弱的光洒在窗台,北方的冬天一贯如此,天亮得很晚。kXOej
我长叹一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现在还死不了。kXOej
不能慌乱,不能影响了女儿。一切等女儿考完高考再说。kXOej
我把锅放到支架上,刚想擦擦手去看看女儿学的怎么样了。kXOej
“袁雯欣,你给我好好学习!”kXOej1
这火来的莫名其妙,我自己都有些懵。或许是因为变了一个人的不适应,也或许是因为女儿不认真学习,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再或者是因为自己影响了女儿的原因。kXOej
我看见女儿被我吼了一声后,呆了呆,眼眶里有些水珠,很委屈的样子。kXOej
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原本弯弯的眼眉也低了下去。我的心突然狠狠的抽了一下。kXOej
我伸手想摸摸闺女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却又放了下来。kXOej1
“我这是为你好,你是在给你自己学习。”kXOej16
我站在门外,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听见屋里轻微的抽噎和读书的声音。kXOej
我活了三十五载,十六七和孩子她妈有的雯欣,然后奉子成婚。kXOej7
那时候家里穷,没什么钱,婚结的也是寥寥草草,尽管孩子妈没说什么,但我心里终究还是过意不去。kXOej
我是真穷怕了,特别是结婚后,越来越怕穷。就趁着年轻四处跑,不归家,就想攒钱。kXOej4
雯欣出生的时候我都在外面跑业务,现在女儿十八了,我和闺女呆在一块的时间也就五六年。kXOej
我怕女儿和我一样,不好好读书,出去受社会上的苦,去当一个卖力不讨好的底层人。活的很压抑。kXOej
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没什么文化,就是一个粗人,孩子妈是一名老师,有很高的学历和素质,平时温文尔雅,笑起来也是温温吞吞的,很柔和。女儿小时候一直很崇拜她的母亲,这很好。kXOej
我回家少,也是怕带坏了孩子。kXOej1
我一直很感激妻子,就结婚那会,没找着工作,妻子就在家里教我念了书,考了个建筑技师凭证,又参加了成人高考,拿了个土木工程的大专学历。kXOej6
虽说还是免不了上工地,但起码钱比以前多。kXOej2
我的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不能让女儿的以后,有悔意。kXOej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诡异的光滑,和以往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留下的粗糙手感有很大的不同。kXOej
女儿很少和我说自己的喜好,我都是从她妈那里听来的。kXOej
又在女儿的门口放了几块小饼干,我稍待了一会,开始穿衣,衣服有些不合身了。大部分都很松垮,好在都是冬装,紧紧腰带也能穿。kXOej
给自己扣上头盔,从车库里推出电动车,晃晃悠悠的骑出楼区。kXOej
不是没车,有一辆破二手,还是她妈出的钱,这年头油钱可比车贵。kXOej2
骑车绕了个圈来到物业,估计物业也是刚来,我进门的时候,他手套还没摘。kXOej
老头伸手指了指桌子边上的笔筒,里面有很多没有笔帽的中性笔。kXOej
“袁也?85年生人?”kXOej1
“小姑娘,你哪有三十五了。”老头把本子合上,又抬眼打量了我几眼。kXOej
我附身赔笑,从口袋里摸出了包烟,递一根给他。kXOej1
“别和我整这个。”老头压住了我的手,原本混浊的眼神好像有了丝神采。kXOej
“小女娃,我可和你说,光是你这假身份证号我就能让你去派出所喝一壶的,防疫可是大事,我看你年轻,才和你这么唠,小小年纪不学好,学这个?”kXOej
“黄鹤楼,不贵。”kXOej3
“不贵也不抽。”老头瞪了我一眼,又说:“你拿你爷的身份证来糊弄我是想出去干啥?”kXOej4
“我爸搁楼上收拾家呢。我这不是见家里没菜了出去买点。”kXOej
我点点头,拿过本子翻开,把女儿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又写在了下面。kXOej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