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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终章 1

  “和我一起走向末路吧。”f16hp

  啵啵啵啵啵!!f16hp

  一串串流星般的光芒伴随着恐怖无比的高温轰击向路零所在的位置,极致的热融化了沿途一切物质,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黑色裂痕。f16hp

  仿佛连无形无质的虚空也在这无比的高温之下溶解…f16hp

  神,一向平和克制的神首次彰显了自身属于毁灭的那一面,祂张开两片羽翼,如光似焰的灿金色火雨落下,祂双手合握,来自异界的母河被约束成线,腐朽,衰败,破坏…引导万事万物归亡的终结之剑散发幽幽紫芒,在祂的手中摧毁一切。f16hp

  物质的基元单位开始衰变,千万年的光辉在一瞬爆发,恐怖的能量流准备在千万亿分之一刻时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开来,却又在神手中那把终结之剑的引导下直指祂的对手。f16hp

  光,无限的光,热,无穷的热。f16hp

  在短短的一瞬之剑,神手中的剑爆发出了照耀整个国度的光和热。f16hp

  魔怪也好,邪灵也罢,无论是旋转的天球,还是匍匐的爬虫,整个世界的基层时空构架都在这股力量之下迎来终结,泯灭一切物质与生命,摧毁一切空间和存在,为万事万物带来平等的毁灭。f16hp

  此为——大灾变!f16hp

  而作为直面这股力量的路零,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恐怖的画面——超新星爆发。f16hp

  面对着神的倾力一击,路零面不改色,拉长时间轴,加速思维,虚化形体,自我降格,分散存在……短短的一刻之间将自身的本质聚散变化千万次,朝着更加奇诡,更加莫测的方向转化。f16hp

  “唰——”f16hp

  光与热组成的洪流冲刷而过,所到之处,一片虚无。f16hp

  星球,物质,生命,空间…不,这里只剩下一片空洞!f16hp

  “嘶,真疼啊!”f16hp

  一片空洞之中,近乎于完全透明,不与一切物质,信息交互的“影子”由虚转实,路零已经完全消散的身影从中浮现。f16hp

  “果然,没事吗?”f16hp

  随着卸去一切的荣光,权柄,尊名,自我愈发强烈的神本来朦胧一片的面容逐渐清晰。f16hp

  挑了挑秀气的双眉,形象近似于一个披着轻甲的英气女武神的神看着路零从万物不存之地重新浮现,脸上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f16hp

  “那么,开始下一局吧!”f16hp

  神随手将手中终结之剑散去,在一条星河般璀璨的光点的环绕中,一张大弓出现在了祂,或者说是她的手中。f16hp

  “以我之名,在此宣誓——”f16hp

  神的身体绷紧,一双羽翼近乎合并成为一条线,无穷的力,从虚空之中被她化为一根根细“弦”抽出,五彩斑斓的“力之弦”凝聚成一根宝石雕琢,折射着梦幻虹彩的箭f16hp

  拉紧弓弦,神高声宣告。f16hp

  “此箭,必中!”f16hp

  无形的因果之链在这张大弓出现的那一刻便将其与路零链接起来,而随着神的宣告,结果早已注定。f16hp

  “咻!!”f16hp

  轻微的破空声在路零耳边响起。f16hp

  什么是力?f16hp

  文明秩序之力,思想智慧之力,心灵显能之力,自然万象之力,生命本源之力…从形而上的概念秩序之力,到有形有质的实质之力,在神的理解之中均属于力的一种。f16hp

  百种力量汇聚一箭,先果后因。f16hp

  “!”f16hp

  从终结之剑爆发,到力弦之箭发射,看似很久,实则不过一瞬。f16hp

  而后者,力弦之箭锁定路零,让他无所遁形。f16hp

  浑身被锁定瞄准,路零面露苦色,摩弄时序的力量在这一刻失效。f16hp

  在这一刻,神以自身为参照系,在路零与她之间建立了一个双向通道,强行锚定逻辑。f16hp

  无论路零怎么搞事:跳跃时间,删除伤害,或者干脆将自己复制粘贴一份覆盖自身信息…只要他还会回到“现在”这一刻,由神造成的伤害必然会出现。f16hp

  因为这是固定的事实,是必然的逻辑,是由神与他强制建立的逻辑。f16hp

  “这是我的做法…”被万箭穿心,钉在虚空之中,路零低声道。f16hp

  无视现实,强行建立逻辑链接,固定事实,这是路零覆盖历史时的做法。f16hp

  就像是数学坐标系中的一组数据,只有在横纵双轴同时存在时才有意义,路零之前所作的便是强行建立坐标系,让他所造成的,可以被修改的事实被锚定下来,不破坏路零这个轴,神便无法将这个错误的事实修正。f16hp

  可以说是达到了实用与恶心的完美结合,神一度被祂这一举动恶心的不轻。f16hp

  但恶心神时,神有多难受,现在路零自己就有多么难受。f16hp

  “有用就行。”面对路零的吐槽,神不以为然,丝毫没有因为学习,使用对手的下作手段的不安。f16hp

  口上吐槽,另一个路零整个人轻飘飘的从被钉死在虚空中的路零身上下来。f16hp

  而在他身后,和他一模一样的那个路零以肉眼乐见的速度枯萎,皱缩,然后化为一片灰烬,随风而逝。f16hp

  在神的脑海中,路零这个人突然死了。f16hp

  面前站着的,虽然和路零一模一样,无论是哪种异质感,还是存在的气息,统统一样,但他就不是路零!f16hp

  十七号,117,雾,乐园……他可以有无数的名称,但偏偏没有路零。f16hp

  就像是一个人亲眼看着自己的熟人下葬,还是自己埋的,但他的熟人却好好的站在他身边,只是换了个名字…f16hp

  这种现实与记忆的偏差让神停机了一秒。f16hp

  但下一刻,路零的名字重新回到了这个无名的存在身上,帮助神解决了这个矛盾。f16hp

  “真是可怕啊。”亲手将路零射杀的反馈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神十分肯定路零已经死了,死于她的力弦之箭下。f16hp

  但路零的表现还是让自认为已经十分了解他的神再度吃了一惊。f16hp

  这不是死去活来,而是在死去的那一刻将神眼中的死亡颠倒——死者活,生者死。f16hp

  “不过一些奇技淫巧罢了。”面对对手的称赞,路零微笑。f16hp

  “也罢,轻视你便是否定我自己。”神同样笑着回应。f16hp

  “注意了。”她说道,伸手虚握,流淌着光阴与岁月的气息的长枪出现…f16hp

  本该如此,但体内泛着空荡荡的感觉让神的动作随之一滞。f16hp

  她低头,却见自身胸膛以下都变成了半透明,在她的心脏处,神首之梦的碎片静静的悬浮着,仿佛在嘲弄她的自不量力。f16hp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神苦笑一声,手中出现了一半的长枪散去。f16hp

  “是的。”路零走向神,从容说道:“在失去了一切之后,你还剩下什么?无非是从奇点处取来的某物。”f16hp

  “我不需要打败你,我只需要等待着你支撑不住,将胜利拱手相让罢了。”f16hp

  说着,路零来到了神身边,拉着她坐下。f16hp

  失去了一切,开始逐渐消散的神无力的像是一个面对坦克的小白兔,没有一丝一毫还手的力量。f16hp

  “所以,你想做什么?羞辱我这个敌人吗?”神任由路零将她拉下,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即将彻底死亡的原因,她的自我,她的人性占据了主导。f16hp

  这一刻的神,真的像是一个面对失败的凡人。f16hp

  “你在奇点处得到了什么,交给我吧。”路零说道:“我会善待国度的。”f16hp

  “这算什么?施舍吗?”神不为所动:“你觉得我会给你吗?”f16hp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路零直视神的双眼,看着她逐渐消散的身躯,认真道:“就当是我这个胜者的特权。”f16hp

  “真是傲慢啊,只是我们之间的胜负罢了,你真的认为你依然会战胜我的未来吗?”f16hp

  平躺在虚空之中,神指向国度的方向。f16hp

  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片巨大的空洞,四周万物不存,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笼罩一切。f16hp

  而在这片空洞边缘,物质基元因自发跌落这片空洞而暴涨,释放无数的光辉,越过这层光辉,破碎的天球如同被拆碎的积木,零零散散的悬浮着,共同构成了一片望不尽的废墟。f16hp

  废墟之外,国度代表的天球高高在上,被七色虹光笼罩的光明天球的辨识度很高,一眼可见。f16hp

  在他们二人争斗时国度也没有闲着,人灵果断的接受了神抛下的遗产中最大的一块,顺利清洗整个国度,将其牢牢攥在自己手中。f16hp

  相比于神,人灵与国度的联系,与生命的联系,与信仰的联系更加紧密。f16hp

  虽然失去了神广博的本质,但祂却获得了与世界更加牢固的联系。f16hp

  面对着旧神(神)与异神(路零)的瞩目,人灵漠然的环抱国度,将其与世界割裂,远离这片埋葬过去的废墟。f16hp

  “到头来,竟然是祂分割世界。”感受着自身属于自然,戒律,誓约等部分与当前时代思潮相悖的概念被切割,抛下,神不由苦笑:“真是像丢垃圾一样啊。”f16hp

  “虽然你平等的对待人类与百族,自然与世界,但在祂眼中这些却并非祂存在的本质。”路零同样感受到了自己编织的历史失去了控制,同时,他掌握的权柄——暗潮,魔怪邪灵,活化混沌,更是被弃之若履,统统切割,扔在了这半个世界中。f16hp

  “况且比起你,握才更像是垃圾,不是吗?”f16hp

  在人灵的推动下,世界被一份为二,光辉的,以祂为主导的全新逻辑占据主导的世界遥遥远去。f16hp

  被祂视为残渣的,垃圾的,污秽的,被丢弃在这大半块废墟中——除了神,路零外,玩家也在此列。f16hp

  “…唉。”神叹息一声,将自己心口的碎片取出,递给了路零。f16hp

  “这就是一切,都交给你了。”f16hp

  随着碎片的取出,支撑神的动力消散,不同于路零这样的怪物,生死逻辑无法约束,神的生死虽然异于凡俗,但依旧在逻辑之内。f16hp

  失去存在的根基,她如同无源之水,消散是早晚的事。f16hp

  路零施施然取过碎片,神话残影,神首之梦,过去时代…种种信息流溢,甚至包括了神当时的思考,她在过去层游历界外的所见所闻。f16hp

  “终于…”路零吐出一口气:“终于见到了一点真相。”f16hp

  “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现在能大发慈悲,满足一下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好奇吗?”f16hp

  等路零看完,整个人就只剩下一颗美丽的头的神出身问道。f16hp

  “当然。”心情大好的路零捧起神的头,抚摸着她那一头流淌着黄昏色泽的美丽黑发。f16hp

  “你这样真的像是一个变态啊…”感受着路零的抚摸,神不由出声吐槽,但她也知道这样无法改变路零的想法。f16hp

  唯我自我,这才是怪物。f16hp

  “我,为什么会答应你的赌约?”神好奇问道:“以我的谨慎,逻辑,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答应。”f16hp

  路零笑而不语,将一段记忆注入了她的脑海中。f16hp

  时光回溯到最处的那一刻——f16hp

  天穹之上,灰雾翻滚,无形无质而又无所不至的存在笑着与神对话。f16hp

  “我想和你打个赌。”f16hp

  “…”神注视着眼前琢磨不透的怪物,想要拒绝。f16hp

  但是在国度,在众生的注视下,祂却是轻轻的点了头,神之声传遍世界,宏大而威严。f16hp

  “…雾!!!!”躺在路零怀中,神咬牙切齿道。f16hp

  她在时间的尽头的,绝望而不甘的咆哮穿来,f16hp

  传向最初的那一刻,却淹没在众生的祈祷之中。f16hp

  “你早已取代了吗?”神,不,神残余的部分平静的发问。f16hp

  “是的,在你点头的那一刻。”无名之雾·路零回应:“神啊,这是我给予你最后的恩赐,你的可能全部输了。”f16hp

  无数时空中的无数片段同时出现在无名之雾体内,人的国度变幻多端,发展方向万千,但是都没有了神。f16hp

  神早就死了,早已成为了无名之雾的一部分,彻底消散殆尽。f16hp

  但神又没有死去,无名之雾创造了一个新的国度,将其置于其中,期待着她创造新的可能。f16hp

  国度在一遍一遍的重启中被榨干一切可能——在无名之雾投下目光的那一刻。f16hp

  因果,逻辑,前后,都不重要,祂可以让一个人今天出发,昨天便到达,让猴子先吐出桃核再吃下桃子……只要祂想。f16hp

  反常,扭曲,无视时空,无视规律,无视因果,无视逻辑……这就是无名之雾——或者说无名之雾前进的方向。f16hp

  “走吧。”路零捧起咬牙切齿的神,他和她的身影凝固,崩塌,分化,化为了无限的灰烬,消散在风中。f16hp

  他们身后,被抛弃,被抽空,被扔下无数魔怪,邪灵,活化的混沌,破碎的天球的残破世界懵懂的睁开了眼。f16hp

  望向了那个,远去的,光辉的世界。f16hp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