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她的，你应该就是她所说的‘主人’吧？她身上蕴含的技术……说实话，非常精细但也非常残忍；我相信这至少不是官方的风格，但是，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吧。”42wLe
护士长这样说——这个向来温柔的女子神采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愤恨沉降化为悲伤，随即充满了无能为力的失落。42wLe
阿里阿德涅无言以对：那个自称雷比尼斯的女仆身上确实充满了谜团，不只是她莫名其妙的身份，也源于她那几乎遍布全身的高比例义体化——与眼前的艾恩不同，并不是“将缺损的肢体用人造的义肢替换以补偿行动力”，而是干脆“将神经系统剥离并配置机械躯体”这样的情况。42wLe
再加上她自己常用的措辞里透露的信息：包括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保存，自认为是作为商品出售的道具，知晓自身本质上甚至是个“湿件智能”这种邪魔外道的产物，却又根本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42wLe
【湿件：早期科幻作品中的概念用词，后来代指计算机学科中“使用设备的人才”；但是在依然出现于科幻领域中时，常恶意的泛指“应用于机械设备上的人类器官”，比如“补充计算力而使用的人脑”之类】42wLe5
只是，这种事情至少不适合在眼下细想——如果要解决，只有等回到MBCC作为官方的立场才有解决的可能。42wLe
然后她听到安的叹息，她接着说道：“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机械化的部分好像有相当大的问题……彼岸毕竟是个诊所，我们也没办法处理病患之外的所有问题。”42wLe
温柔的安姐姐一个大喘气，她微微的笑，却让局长小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女子弯起了眼睛，像是活跃气氛一样自己也笑了起来，说道：“放心吧，那是我们相熟许久的人，在你醒来之前我还去找他沟通过状况；怎么说呢，至少不会变得更糟就是了。”42wLe
她无语的吐槽——然后敏锐的察觉到似乎还少了点什么。42wLe
“等一下，护士长！还有一个，我们应该还有一位禁闭者身在彼岸才对；Z……那个斯兰克顿，你知道这个人吗？”42wLe
说起这个称呼的时候，安一下露出了恍然的神情；而这个词才像是触动了艾恩的兴致，她回过头——阿里阿德涅一时忽然觉得她的表情非常古怪，这次的眼神里并没有那种凌厉的锋锐，却让她感觉好像浑身都有蚂蚁在爬一样。42wLe
局长小姐一脸迷惑，却见安也是一副微妙的表情，语气悠悠的说：“斯兰克顿他啊，就是那个靠谱的工匠哦。”42w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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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喷嚏来得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张泽下意识的扭脸才没有全都喷到正面上去：仓库里的光照比病房要昏暗一些，在他身边是打着照明的支架和各色其实并不趁手的工具，以及一张备用的病床。42wLe
在病床上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蓝发少女，头上还带着有黑色蝴蝶结的可爱喀秋莎头饰，身上的女仆装却并没有完好地穿在身上：这第一眼看来倒确实是个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场景，偏僻仓库孤男寡女，美丽的少女衣衫不整卧倒在床，从两边可以看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纤长秀丽的手脚，只有漂亮的蓝色眼睛无神地睁着——要是换个别的片场，那以这个画风的展开大抵不是杀人分尸就是**事后。42wLe2
但如果镜头再拉进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个某种意义上更加微妙的场面：少女的女仆装下面原本确实是洁白温润的肌肤和玲珑起伏的曲线，可现在这些原本似人的部件却大片大片地翻开——肢体关节和连接到驱赶的部分都被拆开，仿生的机械关节暴露地远比肌肤更加深层，而再往上从腹腔到胸腔都像旧式手机的后盖一样翻起。42wLe
仿生肌肤和人造肌肉打开，露出内里像肋骨一样一排排的支撑结构，还有与线路与配件交织在一起的、仿佛蚀刻光路般流光溢彩的线条——那就是传说中的“湿件神经组件”，剥离了一整个人的神经系统放到机械里才制造的邪道产物。42wLe
怎么样一个生理正常的人类才会对着这玩意发情？赛博坦人吧？42wLe2
“警告，智能家用III型女仆雷比尼斯，您并没有获得私自非法修复或改装核心部件的权限。”42wLe
即使被拆成这个样子，女孩儿依旧没有失去神智或者说思考能力，她的身体动弹不得，却用无机质的语气发出这样的声音；张泽揉了揉鼻子，一边皱着眉头在身后的工具里翻找，一边顺嘴回答道：“行了，你这个状态本身就够非法的了……而且别说什么非法修复了，你知道你的新主人是干什么的吗？”42wLe
“回答，雷比尼斯有听到新的主人与人交流，根据数据库的对比分析可以得到结论。”42wLe
“得意，雷比尼斯的新主人是公务员，有着局长的地位。”42wLe2
对张泽来说，跟机器人聊天比跟人聊天要轻松得多——虽然这个实际上也不算什么正经机器人就是了；他翻了个谁也看不到的白眼，接着说道：“那，告诉你一下，严格来讲我也是你新主人的下属，换句话说我也是公务员，明白了吗？”42wLe
“我就是执法机关，所以我这操作不涉及违法方面问题，懂不懂？”42wLe
自己有多少斤两张泽自己清楚得很：他也就是个正经本科都没读完的死工科狗而已，好死不死的大学时年还赶上了最糟糕的时期，自打军训之后基本都是在网课中度过的——理论方面姑且还行，但实操的手法和经验，基本上都是在穿越之后才逐渐摸索出来的。42wLe
哪怕再怎么理论指导实践，充其量也就是个将将合格的电钳工水平——他也不是什么网文男主角一样的机械天才，随手摸到点什么都能手搓下至钢铁侠上到假面骑士的奇怪东西出来；说起来也真的是辛迪加这地方人均丈(wen)育(mang)，才让他这三脚猫的水平看起来都一副靠谱的样子。42wLe3
至少修个空调风扇洗衣机，给换个灯泡走个明线还是不成问题的，轮椅担架活动床什么的没什么毛病，至于像发电机啊无影灯啊AED（心脏除颤器，就是电视里常见给休克病人电击复苏那个）之流，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就这水平，已经算是辛迪加这鬼地方“经过高等教育”的精英水平了。42wLe1
所以他一边忽悠着小女仆，一边吐槽道：“我跟你说啊，你这内部智能化集成的部分我也没办法，你要说自检没问题我就只能先当你真没问题了；现场就这条件，我顶多给你把机械部分修正一下，确保至少不会自己卡出故障了……真要实战的话，你得自己斟酌着点。”42wLe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