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手术 1
阴冷，偏僻，昏暗；穿过病区，在艾恩的引导下一行人走进了隐秘的地下通道——她似乎毫不避讳，以至于队伍中格格不入的MBCC大小三只都一直清醒地跟着；向下，幽闭的空间，阿里阿德涅忽然有一种恍惚感，她记起MBCC地下幽深的领域，就像那还是不久之前的事。43fOT
一直到推开一扇厚重的隔离门时这种恍如梦境般的感觉才褪去，回忆与现实的差异将她拉回现实，她听到隔离室里此起彼伏的人声，呜咽嘶吼和暴躁的谩骂混成一团，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一起扑面而来。43fOT
只是没人注意到这点细节——进入工作状态的艾恩语气平静而又严肃，她粗略的扫了一眼，身边的护士立刻回答道：“是的，有效回收的感染人员都已经布置在这里了，有相当部分都已经跨过危险线，其中728号已经接近阀值。”43fOT1
“我知道了，接下来按照手术流程，封闭隔离室确保隔音，不要让别人靠近。”43fOT
隔过缝隙，阿里阿德涅甚至能“看到”她们所说的“隔离室”里是如何的乌烟瘴气，狂厄的能量浑浊氤氲，仿佛都能从门缝里渗出来——哪怕人都没进去，她都感觉掌心开始微微发热。43fOT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她根本没有说话，阿里阿德涅却一时间理解了这个眼神的意味；铁血的医师手上的动作非常规矩，她褪下更像风衣的白色制服，罩上护士手中白色的罩袍，戴上口罩，对义肢进行简单却严密的消毒；阿里阿德涅拍了拍两个随行的禁闭者，这气氛并不能说多危险但异常严谨，就连海拉也一时不敢吐槽——只是接下来明显就是需要她自己上场的戏份了。43fOT
直到所有流程就绪，就像做好进入手术室的准备时，艾恩才回过头这样说道；她的话语像是问句，却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阿里阿德涅跟其他人一样戴上了口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叫我的名字就好，我没问题了。”43fOT
这是个大概八十多平米的密室，四边都是坚实的墙壁，能看到相当多损坏的沟壑伤痕复又被粉刷盖住，显出一种莫名的廉价感；在这房间里摆放着十几个分散放开的平板床架，并不是一般的手术床，而是更偏向精神病院的那种，安置有拘束用具的类型。43fOT
这玩意阿里阿德涅并不陌生，审查室里那张椅子上就有比这更高级的东西。43fOT
而此时这些床上都没有空落：十几个姿态扭曲的黑帮成员分别被控制在上面，他们身上溢出浑浊的黑红色狂厄，在这邪异之力的刺激下不断奋力地挣扎着，甚至让拘束具和金属的床架都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而比那金属更响亮的，是他们莫名激昂的情绪下发出怪异的吼叫声。43fOT
“把人和遗产都交出来！乖乖的交出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43fOT
阿里阿德涅眯起眼睛：一眼看过来这些人的长相似乎并不陌生，在排除掉狂厄刺激精神扭曲的颜艺之后，这些人好像大部分都是泰德的手下……对，就是跟她们一起来“攻打彼岸”的那一批人。43fOT
没有完全被堕化的布兰德干掉，幸存下来的被彼岸回收到这里了吗……43fOT
“把你们这破诊所砸个稀！巴！烂！让你们那装模作样的混混医生再也爬不出来！”43fOT
狂厄带来的尤其的狂热扭曲了他们的精神，这些人似乎一点都每搞清楚自己身处的状况：他们甚至还带着放肆的笑容喷溅着口水，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些“彼岸的人”里出现了几个眼熟的身影，而是只顾着对彼岸制服的人起反应，言辞只激烈兴奋就像他们才是胜利者一样。43fOT
因为艾恩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弧线圆满的耳光！钢铁的义肢在沉重的风声里充分体现了物理麻醉的有效性——这发出的甚至不是个血肉相触的响亮声音，而是钢管亲近脸骨的那种熟悉的声响、海拉缩了缩脖子，戴着口罩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动。43fOT3
而艾恩的表情冷淡，她甚至懒得生气，对这污言秽语反应的兴致都欠奉——只有医师的眼神比手术刀还要锋利，她没有去看剩下的神经病们，而是对包括阿里阿德涅在内的所有“自己人”冷静的说：“准备。接下来的手术由我主持，所有人听我指挥。”43fOT
“我会干涉728的神经活动，延缓狂厄深化的速度；在这段时间里，局长，你来对他施加枷锁。”43fOT
她的视线扫过来，意识到这手术内容和自己定位的阿里阿德涅忙不迭的点头回应：“我知道了！”43fOT
艾恩没有迟疑，接着布置道：“禁闭者做好战斗准备，这里隔离的全都是狂厄感染者，随时可能会暴走失控，我们就会成为第一目标。”43fOT
赫卡蒂和海拉都皱起眉头，但一方面人在屋檐下，另一方面这指使的主要内容也是保护局长，所以两个小姑娘哪怕对她简洁的指令再不满也没有使性子——她们看向局长小姐本人，局长小姐自己则点头示意。43fOT
她的内心却不像表面上这样的平静，因为眼下的状况远比任何口头上的言辞更有力，阿里阿德涅回想着自己苏醒以来进补的常识和知识，但越是对比亲眼所见越是心惊——她当然不傻，所以她才尤其的清楚，这个被辛迪加的妖魔鬼怪们妖魔化的艾恩医生，实际上到底想做什么！43fOT
泰德说彼岸利用狂厄，追求狂厄——好吧这话大概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偏差；但事实上，在彼岸的地下，他们居然是在搞这种事情？43fOT
“人一旦出现狂厄，就只会随着积累和滋生让异变不可逆的持续，只要开始就最终会堕化成为死役，无药可救。”43fOT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阿里阿德涅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她回过神来发现艾恩的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银色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什么深邃的情绪；她这样说着，语气虽然依旧冷淡，但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称得上非常“和蔼”了。43fOT
“被你枷锁控制的禁闭者M值非常稳定，哪怕在激发能力这种活化狂厄的时候也依然如此，她们的狂厄确实被遏制住了；而你本人不但是这种能力的持有者，同时自身也具备对狂厄非比寻常的抗性——我认为，你就是治疗狂厄的关键。”43fOT
阿里阿德涅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张了张嘴，感觉脑子里一时有相当的信息流过，让她不由得怔了一下。43fOT
她没有回答，但艾恩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得到回答；她只是说完了这些话，垂下了眼帘，旋即重新抬起头，就像重新打起精神一样，恢复了手术室暴君一般强硬凌厉的风格。43f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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