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尼姑的好处 2

　　话音落下，谢清和沉默了。f17cD

　　小姑娘别过头，望向伞外的天地，语气微涩说道：“这风儿有些吵。”f17cD5

　　怀素纸没有说话。f17cD

　　不过微风，如何吵闹？f17cD1

　　心不静而已。f17cD

　　见怀素纸不愿意接话，谢清和看着伞外的微风细雪，小脸愈发来得滚烫。f17cD

　　她实在挂不住脸，忍不住呸了一声，羞怒说道：“这群和尚怎么也不出来辟谣的啊？”f17cD2

　　哪怕是羞怒，落在怀素纸身上的也只有羞，而不会有怒。f17cD

　　这些无处安放的怒意，自然都落在了那些散播谣言的修行者，以及坐视谣言四起却不辟谣的禅宗和尚们。f17cD

　　和尚果然都是狡猾的！f17cD1

　　谢清和胡思乱想，想个不停，想要有一场大雪，想要这场大雪把自己给埋起来，想要没脸见人……但要有脸见她。f17cD3

　　怀素纸不清楚这些微妙而复杂的念头，随意问道：“你觉得和尚们蠢吗？”f17cD

　　“不蠢吧。”f17cD

　　谢清和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反正肯定比那虞归晚聪明得多。”f17cD

　　怀素纸只当听不见这个例子，接着说道：“如今禅宗势衰，沉默不言多年，但这不代表和尚就没有自己的心思。”f17cD

　　谢清和微微一怔，想着近些天来在书上看到的那些前尘往事，隐约明白了。f17cD

　　“一个势力想要传承万年，在于优秀的功法，在于足够的资源，但更在于人。”f17cD1

　　怀素纸说道：“这些年间禅宗低调，被道盟死死压着，名望几乎是有史以来的最低谷，如果不是孤闻大师的存在，局面更是凄凉。”f17cD

　　这是修行界里的某些人对孤闻大师近百年如一日的坚持，往阴暗方向作出的猜测，认为这位大师只是假慈悲。f17cD

　　事实上，孤闻大师是真慈悲，但这些人的猜测同样也没有错。f17cD

　　怀素纸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孤闻大师亲口向她坦然了这些私心。f17cD

　　“因为没有名气，禅宗大德们很难收到徒弟，更别提是天资聪颖的徒弟了。”f17cD

　　谢清和的羞意已经淡去，想了想说道：“而你的出现，恰好抑制了这种颓势，所以和尚不可能出来辟谣？”f17cD2

　　怀素纸轻轻点头。f17cD

　　谢清和静思片刻后，说道：“你没有否认禅宗传人的身份，跟孤闻大师应该有关系……所以这有什么好处吗？”f17cD

　　元垢寺作为禅宗祖庭封山已久，哪怕寺中僧人慈悲为怀，也不太可能在怀素纸遇到事情的时候，出手相助。f17cD

　　而且禅宗再如何慈悲为怀，在世间仍旧存在着为数不少的敌人。f17cD

　　这些人不敢去元垢寺，但不代表他们不敢把目光放在怀素纸身上，如今想下来，禅宗传人的身份不见得有多少好处。f17cD

　　怀素纸对此给出了一个极为有力的理由。f17cD

　　“方便。”f17cD

　　“方便？”f17cD

　　谢清和的语气有些茫然，明显不懂。f17cD

　　怀素纸想着小姑娘到中州是为了历练的，便没有直接解释，提醒说道：“我长得很好看。”f17cD

　　谢清和嫣然一笑：“你是最好看的。”f17cD1

　　听到这句话，怀素纸忽然明白楚瑾的担忧从何而来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f17cD3

　　“啊？那是什么意思？”f17cD

　　谢清和眉尖微微蹙起，老实说道：“可我真的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呀。”f17cD

　　“……你这是被归晚她影响了吗？”f17cD

　　怀素纸看着小姑娘，叹道：“我想说的是，世人皆知禅宗不能婚嫁，自我行走天下以来，除你以外，从未有人对我表明过心思。”f17cD

　　谢清和有些在意话里的归晚，但没在意多，想了想说道：“这样看下来，我是真的很了不起诶。”f17cD5

　　怀素纸转过身去，不想接话。f17cD1

　　谢清和想到了一个问题，望向少女的侧脸，有些担心问道：“这对你的修行影响大吗？”f17cD

　　她还记得那道纵横清都山的剑光，其名为大日如来，是禅宗的不传真剑。f17cD

　　以常理论，怀素纸就算不是禅宗传人，但她的修行也该与佛法有关。f17cD

　　禅宗修的是心。f17cD2

　　若生欢喜，就像那个凡人最为熟知的风动幡动故事一样，境界又怎会不动？f17cD1

　　“不会有影响。”f17cD

　　怀素纸的答案很简单，很绝对，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f17cD

　　她相信谢清和，但很多事情是没有必要去说的。f17cD

　　比如她修的功法。f17cD

　　比如她的真正来历。f17cD

　　比如将来的她们分别是正邪两道各自的领袖，背负着莫大的责任，承担着人世间最主要的矛盾之一。f17cD5

　　这些事实除了让人不愉快，甚至产生痛苦以外，对现在的谢清和来说，没有任何意义。f17cD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f17cD

　　谢清和天真的时候很天真，该聪明时也能聪明的起来，感受到怀素纸的言外之意，没有再说下去了。f17cD

　　她很自然地换了话头，问道：“那个会还有三天才开，我们现在去做什么？”f17cD

　　怀素纸想也不想说道：“修炼。”f17cD

　　“啊，我还想着难得来一趟神都，可以和你到处走走呢。”f17cD

　　谢清和遗憾说道：“在飞舟上我就开始期待了。”f17cD

　　话虽如此，她却不是在准备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来让怀素纸放弃修炼陪伴自己。f17cD

　　“等三天后的那个会开完了，我们顺便走走，可以吗？”f17cD

　　小姑娘的声音刻意平静，但还是掩不住其中的希冀。f17cD

　　怀素纸说道：“可以。”f17cD

　　谢清和莞尔一笑，双手合十祈祷说道：“希望那个宋辞不要唠叨，碍着我们的事情！”f17cD1

　　怀素纸沉默了会儿，说道：“在我听到的传闻里，宋辞很擅长说话。”f17cD2

　　谢清和怔了怔，难以置信问道：“可长生宗的弟子不是喜欢开会吗？我记得岱渊学宫的书生才是特别能扯谈吧？”f17cD

　　“每个宗门都会有几个与众不同的人，宋辞正是那一个。”f17cD

　　怀素纸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你不想听，那我们到时候晚点去好了。”f17cD

　　谢清和很喜欢这句话，但也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说道：“但这次是对付那位妖女诶，要是会上出了事情，我们错过了岂不可惜？”f17cD

　　“不见得会出事，但热闹是会有的。”f17cD

　　怀素纸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所以我不怎么赞同长生宗的做法。”f17cD

　　话中所指的长生宗做法，是宋辞决定邀请诸多宗门的年轻弟子到场，参与三天后的那场会议。f17cD

　　如此一来，又怎能不热闹？f17cD

　　谢清和认真赞同说道：“长生宗的人就喜欢捣鼓这些表面功夫，总是客套虚伪，殊不知这反而让人生厌。”f17cD

　　怀素纸看了她一眼，说道：“这话别在外面说。”f17cD

　　“我知道的，噫……你可以再用这种语气对我说几句话吗？”f17cD

　　“什么意思？”f17cD

　　“就是觉得这样被你关心着，听起来虽然冷冷的，但反而会有种温暖的感觉？”f17cD

　　“……”f17cD

　　“怎么了？”f17cD

　　“这样的关心似乎是楚真人该做的事情。”f17cD

　　“……怀素纸！”f17cD2

　　“不是这么回事吗？”f17cD

　　“当然不是，我们以后可是要成婚的，你怎能往这个方向去想啊，这我道心要是破碎了，肯定是你的问题。”f17cD

　　“原来你还有道心啊？”f17cD8

　　PS：本周五上架，还望支持。f17cD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