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交易（上）
地窟中回响着装置运作的“滋滋”声，深紫色的巨大机甲与一袭蓝袍的贤者泾渭分明地各自分立一侧，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3sBht
强大的威压作用在里维身上，纵然他并非散兵直接针对的目标，却仍感觉几乎动弹不得，不过他脑子却没停下来，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3sBht
卡瓦贾是死是活他当然并不关心，只是想把对方掌握的技术弄到手；既然没有生命危险，这趴在地上的家伙自然也不再值得多看一眼。3sBht
“那么，散兵阁下，又或者，正机之神。初次见面，在下是教令院现任大贤者里维。接下来的计划里，由我来替代阿扎尔的位置。”3sBht
里维单手按在胸前，向巨大的机甲行了一礼——对方已然是非人的存在，仅仅针对他所持有的力量，表示敬意也是很有必要的。3sBht
“哈哈哈哈——大贤者？”身躯静静地漂浮在机甲中心，散兵高傲地昂起头，带着目空一切的眼神望过来：“看来不是什么无知小贼，但也只是个连神之眼都不具备的无力凡种。”3sBht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教令院一方的合作者发生了变更，但已然自诩超越者的人偶对凡人间的虚与委蛇毫无兴趣。3sBht
“看在你态度恭敬的份上，作为褒奖，我允许你带着另一只不敬的虫子一起离开。”3sBht
强大的威压，恐怖的威慑力，以及如临死亡的压迫感——这些片刻前还如影随形缠绕着里维的感觉，伴随着散兵的话语落下，忽然间烟消云散。3sBht
方才一闪而逝的雷光似乎只是一个梦境，如果忽略掉一旁倒下的身影的话。3sBht
巨大神躯中的人偶面无表情，缓缓合上双眼，欲要再度陷入回忆与噩梦的纠缠之中。当至高的神明之心填满己身的刹那，便能彻底舍去低劣的人类情感罢？3sBht
然而，难得迎来和散兵两人独处的机会，里维却不愿这次会面就此匆匆结束。机会难得，总得做些什么才行。3sBht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终于生出一个想法：“请等一等，尊贵的【正机之神】。”3sBht
人偶即将合上的眸子骤然睁大，紫色亮光大盛，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威势，里维身边的空气瞬间凝滞。3sBht
散兵瞪着眼前不识好歹的凡人，目光中已然带上一丝愤怒：“凡人，最好别把我的宽容当做放肆的筹码。”3sBht1
起床气可真大。里维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我想提出一个交易。”3sBht
“交易？呵呵....哈哈哈！”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人偶发出肆意的笑声：“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只有平等的二者间才有达成交易的可能——”3sBht
“而你，区区凡人，在试图将自己和我放在同一个天平的两端？”话说到最后一句，已然带上了浓重的威胁意味。3sBht
能想象这高达数米，占据了整个地窟大半空间的巨型机甲有多么庞然，当散兵操控着机甲的头部转向里维时，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3sBht
然而，里维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毕竟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交易的对象并非是我。既然身在须弥，您总该知道此地真正的主人是谁吧？”3sBht
人偶反复念叨了几遍这在须弥城中几乎无人提起的称号，一时间有些惊讶，刚才的些许怒意早已抛之脑后。正因为教令院不相信小吉祥草王的神力，他和博士才会出现在这里。3sBht
散兵还曾嘲弄教令院中人的可笑之处：一边敬畏神明，一边实施造神计划。再没有比这兼具神圣与亵渎的所谓“崇神”更让人发笑了。3sBht
现在，眼前自称大贤者的男人，竟代替久不见踪迹的草神向自己提出交易？3sBht
“虽然是孩童般的神，但，勉强有和我对话的资格。”不论是真是假，散兵决定姑且听听看眼前之人的说辞。3sBht2
但里维却并未如他所想一般提出交易的内容，而是转而讲起了别的东西：“我曾偶然得知一个故事。”3sBht
“那是数百年前的事了——在距须弥万里之遥的稻妻踏鞴砂地区，有一位名为桂木的好心武士。一天，他在外出办事时，不慎误入某栋极尽华美之能事的宅邸，从中发现了一位身佩金色羽饰的少年。”3sBht
“因他衣着华丽不似常人，姑且就叫他，‘倾奇者’。”3sBht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余下深渊中魔力与装置作用发出隆隆的轰鸣。3sBht
里维清晰地感知到，曾经的执行官正将目光死死聚焦在他的身上，却不知为何没有发起攻击。3sBht
“那座华美的宅邸后来被称作借景之馆。馆内空无一人，虽有如火红的枫叶、精美的雕花窗棂等世外美景，也不过是一片空洞。3sBht
桂木发现少年以后，将他带到踏鞴砂生活，带他认识那里的居民。新生的倾奇者如纯洁的白纸一般懵懂无知，于是桂木、御舆长正、宫崎…...还有许多早已忘却姓名的踏鞴砂居民教他读书写字、生火做饭，传授其锻造技巧。3sBht
所有人都热情地接纳了他，他亦回之以好意和感谢。其中，和他私交最好的一位，名叫丹羽。”3sBht
说完某个名字，里维闭口不言，散兵则同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3sBht
最终，还是位于高处的“神”打破了僵局，他露出冷笑：“无趣的故事，但似乎只讲了一半，为什么不继续讲下去？”3sBht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瞪着里维的目光愈发凌厉，于是他正色改口：“嘛，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所谓的‘交易内容’了，散兵阁下。”3sBht
“用半个故事来做交易内容？”散兵一反先前的嚣张肆意，只露出冰冷的微笑：“我大可在此地结束你的性命。”3sBht
“真是可怕的威胁，但...我相信，对散兵阁下来说，故事的后半段一定比区区凡人的性命更值得在意，不是吗？”3sBht
PS：今天低烧了一整天，思绪相当混乱，勉强码了一章orz3sBht
不好意思。3sBht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