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交易（下）
“哼，既然是‘区区凡人’，那从你口中说出的故事，又有什么好在意的？”散兵又恢复了开始那副高傲的样子，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漠然的色彩，好像眼前的里维只是一块路边的石头。40Bt0
不，亲爱的崩子，你一定很在意。40Bt02
果不其然，散兵的下一句话传来，令里维在心中暗暗偷笑：“不过独自待在这神躯中，纵然是我也需要一些余兴来打发时间，感到荣幸吧，凡人。你和智慧之神的要求是什么？”40Bt0
“纵使你们的故事只能略解孤寂，我也愿意赐予礼物，这就是神的宽容啊。”40Bt05
虽然那大概率可以让眼前的散兵与博士立马反目成仇，但未完成【神化】的散兵很可能并不是多托雷的对手。两人若现在就一决生死，不光里维的目的实现不了，魔神级的战力碰撞下，须弥城更是会被殃及池鱼。40Bt01
因而里维现在说出散兵身世的目的，只是为了换取将来的一个筹码。他整理了一番思绪，回答道：“既然是高高在上的神，想必不会饶恕漠视神的威严之人吧？更别说是伤害您的人。”40Bt0
对这句自大狂一般的话，里维不置可否。他平静地继续道：“我和智慧之神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正机之神阁下的一个承诺：之后的某一天，我们需要对【博士】多托雷动手的时候，希望您能助我们一臂之力。”40Bt0
“明明是合作的双方，现在就开始做好反目的打算了吗？人类真是喜欢背叛的生物啊。”散兵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对方：“【博士】本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区区人类，干掉他对我而言并非什么难事。”40Bt0
“但，我要怎么相信，你们的故事有足够对等的价值呢？”40Bt0
里维早就等着散兵这句话，他胸有成竹的回复：“很简单，在提出要求之前，我们会预支报酬。我相信，当听完了整个故事之后，正机之神一定会完成他的诺言。”40Bt0
“哼，从你刚才一直以来的话里可以看出，你似乎在挑拨我和【博士】之间的关系——但，你只是在做无用功，我与多托雷之间本就没有信任可言。”40Bt0
“不过无妨，神明愿意宽恕这点小小的不敬。今天的交谈还算愉快，你那没讲完的故事多少让我提起了几分兴趣，我可以做出承诺，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40Bt0
缠绕在空气中的压力与散兵的眼眸一同黯淡，得到想要的承诺的里维拖着卡瓦贾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散兵的最后一句话，随着大门的关闭隐没在地下洞窟中：40Bt0
“纵然态度十分恭敬，智慧之神在你的口中分明是与己对等的存在——没人告诉过你吗，人类？你和博士很像，都是不敬神明的狂徒。”40Bt05
“我很好奇，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40Bt05
结束了这次与散兵意外的会面，里维回到了智慧宫的办公室。40Bt0
剩下几件公文正由塞塔蕾处理，里维于是也懒得插手。听着她一本正经的汇报一边对着前方巨大的虚空核心发呆。40Bt0
此时，教令院的窗外已经笼罩上一层暮色，太阳向西沉入远方连绵的山脉，投射进来的阳光为办公桌镀上一片粼粼的金色碎光。40Bt0
直到有开门的声音传来，若有所思的男人才回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40Bt0
是往常站在智慧宫门口的希忒。40Bt03
他拿起笔指向一边，示意对方坐下，笑着说道：“最近难得看见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希忒？”40Bt0
年轻的女学者却并未随着里维的指示行动，而是继续站在门口说道：“多谢里维大人，我只是来替人通传，没有落座的必要。有位来自枫丹的商人想要见您，说是教令院之前订购的重要货物到了。”40Bt01
但对方敢直接求见教令院的大贤者，想必不是在捕风捉影。40Bt0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决定姑且先见一见对方，于是开口道：“先让他进来吧。”希忒听后，转身下去了。40Bt0
正巧一旁的塞塔蕾也已经读完了全部文件，轻松地一笑。她出了口气，道：“里维大人，天色已经晚了，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至于您和枫丹商人的会面，想必不需要我的参与。”40Bt0
准点下班？塞塔蕾，你这样也算是合格的打工人吗，何等不端正的工作态度！里维心里开了个玩笑，一挥手让她离开了。40Bt0
巨大的虚空核心缓缓转动，明亮的蓝光将整个办公室映成一片水波般的蓝色。四周伫立着雕花的石柱，在光芒照射下影子被拖长，在最外层斑驳的书架上张牙舞爪，犹如妖魔鬼怪。40Bt0
恰在这空气中流露出一分诡异的时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40Bt0
一个普普通通的枫丹商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他相貌一般，衣着款式也平淡无奇，若是把他放在枫丹人堆里，怕是没几个人能一眼认出来。40Bt01
商人走到近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接着抬起头，微笑着的嘴唇张开，露出雪白的牙齿：“您就是新任的大贤者里维大人吧？在下弗朗索瓦，乃是先前与阿扎尔大人交易的商人。”40Bt0
“大概一两个月前，阿扎尔大人代表教令院采购了大批量的稻妻特产，晶化骨髓。在下带着船队一路奔波，舟车劳顿，好不容易满足了订单需求。”40Bt0
话说到这儿，弗朗索瓦哭丧着脸，似乎马上就要垂泪：“这稻妻的锁国令还未解除，生意实在不好做。为了不延误教令院指定的交货日期，小人可是被离岛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勘定奉行盘剥得厉害。”40Bt0
“如今好不容易赶回须弥，却听说阿扎尔大人已经被流放，不再担任大贤者之位......”他抬头小心地看了眼里维，似乎害怕对阿扎尔的称呼引起现任大贤者的不快，然后战战兢兢地继续：“不知道之前的订单，教令院这边，还作数吧？”40B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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