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癫狂者的疯病是无药可治的。届时死亡将是唯一的解药，亦是最终的归宿与解脱。439nb
倘若索兰妮还没有使用家人的血肉举行血祭，那么弗兰是不介意换一种医治方案的。439nb
虽然她并没有接受过异教仪式的精神腐化，是完全自发性的信仰邪神，堪称自甘堕落的典型……但也并非完全无药可救。439nb1
弗兰能够修改索兰妮的潜意识，甚至篡改并捏造她的“自我”，为她抹去精神中的笃信和癫狂。帮助她以一位贵族夫人的身份体面而幸福的度过余生。439nb
倘若她的精神中的癫狂已经根深蒂固到无法剥离，那么就重塑她的人格。439nb
杀毒软件不管用，那就格式化！倘若格式化也不管用，那就物理层面的摧毁再更换硬件……弗兰的医疗方案非常丰富，总有一款会适合她。439nb9
但此刻，鲜血与骨肉的古老祭祀已然达成，铁铸成山的罪行已然犯下。一切再无转圜的余地。439nb
即使是弗兰，也难以使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医疗技术去挽救那些已经被“血肉塑形仪式”转化的死者。439nb1
毕竟他们已经被献祭给了赤杯，成为了对方无穷尽的骨血之一……难道要她去和赤杯抢人吗？439nb7
由此，索兰妮便也失去了得到其他医疗方案的资格。毕竟弗兰只是医生而已，她可没有闲心代替受害者原谅罪人。439nb10
弗兰对于律法有一定的涉猎和思考，且称得上颇有造诣。但她的法学观念却简单而朴素，用一句“以血还血”即可概括。439nb14
“唉，遇到麻烦又讨厌的病人也是没办法的……不知收敛又愚昧狂妄的外道教徒，真晦气。”439nb
弗兰抚摸着手指指节上黑色的缝合线，眉眼间显得有些无奈。439nb
面对有的病人只需要把病治好使其恢复健康即可，而有的病人……439nb
活着就是瘟疫本身。439nb11
“海妲修女，你说弗兰医生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联系我们？这已经是第三天了……”439nb
薇薇安半躺在整备室的沙发上，身上整整齐齐的穿戴着各种制式装备，近乎可以称之为武装到牙齿。439nb
但此刻她显得有些百无聊赖，脸上甚至盖着一本近日流行的骑士小说。439nb
海妲擦拭着手中铭刻着晦涩花纹的木柄折刀，目光平静无澜，如同寒池古井。439nb
耐心，是葬仪侍女必备的品质之一。439nb5
海妲曾经跟随着一位前辈一同花费三个月追击一位异教辅祭。那是一场横跨五个城市，穿越无数荒野的漫长追猎……439nb
最终，狩猎以邪嗣授首作为结局。在斩下那位辅祭的头颅时，她由衷的感受到了愉悦与酣畅。439nb4
海妲不介意等待，也不介意缄默，只要这一切是有意义的。439nb7
因为和弗兰医生进行了直接接触，薇薇安被直接编入了海妲的行动小组中。这使得她这几天不得不跟海妲一起，一有空就在整备室内整装待命，等待着执行肃清任务。439nb
“算了……权当休假吧，刚好把手上这本《蒸汽之城女骑士大战壮壮哥布林》看完。”439nb21
薇薇安叹了一口气，从桌上的小篮子中取出一枚苏打饼干放入了口中。开始继续阅读手中的小说。439nb
她此前一直有些抱怨机密庭满满当当的任务安排，但在这种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放了两天假，却反倒有些坐立不安起来。439nb
海妲虚起眼，微微侧目，神情略微有些古怪。439nb1
“有些时候真的很难理解现在流行作家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439nb
她是从来不看流行小说的类型，平常除了看些经典名著之外就是翻阅神秘学典籍。例如她现在正在看的便是刚刚从狩秘者图书馆中借出的《赤貌之容》。439nb3
这本书是赤杯的皮囊教典之一，但并无神秘学影响，因此在狩秘者内部算是对于赤杯教派的通识资料。但由于这份文献的禁忌性，需要一定的权限才能借阅。439nb1
“海妲修女，你说弗兰医生究竟是什么人？总务庭竟然真的同意依照她的方案执行对赤杯教派巢穴的肃清计划，并且发布了肃清指令。”439nb4
一般情况下，为了清除任务中的不稳定因素，总务庭是不会同意让弗兰这种身份未知且具有安全隐患的对象参与肃清任务的。439nb
“很遗憾，我不知道。” 海妲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非常诚实。439nb3
“但就之前共事的经历来看，我个人赞同总务庭回文中对她‘友善’的描述。弗兰医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确实难以想象的可靠。甚至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主导。”439nb
她还以为海妲身为“首席猎人”亚恒·茉伊拉的女儿可能会知晓更多隐秘……439nb
作为机密庭的成员，随时随地的收集信息几乎已经成了薇薇安的本能。这也导致她有些时候会莫名显得有些不太正经。439nb
“不会今天又要在整备室待命一天吧？我这些装备穿脱一次很麻烦的……”439nb
薇薇安揉了揉眼睛，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弱气。439nb
一缕带着微凉潮气的苍灰光雾弥漫飘荡。439nb1
海妲眼神微凝，她之前在医务庭的疗养病房中已经见过了一次弗兰医生的行动手段，此时顷刻间就认了出来。439nb
薇薇安再次表现出了错愕，她还以为弗兰会先在门口走一个检查和通报流程呢，结果对方直接开门就到了？439nb
弗兰身着白大褂的纤薄身影从朦胧迷乱的苍雾中渐然显现。439nb
弗兰伸了个懒腰，向海妲和薇薇安简单的问了个好。说完她微微掩唇，抵御着打哈欠的欲望。439nb
在没有病人和委托的情况下，弗兰一般维持着懒鬼状态。有些时候甚至要睡到中午才去给小诊所挂上那“正在营业”的牌子。439nb
虽说雾街隐匿于诺灵顿北区并不存在的第十三条街中，寻常绝不会有访客前来。439nb
但有时候也会有那么一个幸运儿受到命运女神的感召……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雾街诊所的门前。439nb4
弗兰很欣赏海妲严肃而敬业的工作态度。双手一合，回答起了海妲的问题。439nb
“嗯，是的。她在城郊的荒地和中心城区的人群之中以超过十种不同的相貌游荡了两天之后，终于前往了一个满是同类的地方。”439nb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通报总务庭。白杯教团的两位前来支援的‘除谬者’已经在教团内等待两日了。”439nb
弗兰非常自然的走入整备室，顺手从桌上的藤制小篮中取走一片苏打饼干。439nb4
薇薇安小心翼翼的遮着手里《蒸汽之城女骑士大战壮壮哥布林》的封面，一点点的将其藏在了身后。439nb3
虽然不介意在海妲这位同僚面前暴露自己平时的读物，但给弗兰医生看到的话总觉得莫名有些羞耻。439nb
“白杯教团的人在看到血肉塑型仪式的副产物之后一个个都跟吃了枪药一样，早早的就派出了帮助调查的除谬者。他们甚至直接在我们总部住了两天，随时准备参与肃清。”439nb
她回忆了一下白杯教团那位衣着得体，言谈儒雅，戴着金边眼镜的和蔼老者突然把手枪拍在桌子上的模样。439nb
“而且他们对总务庭要求的只能派遣两位除谬者表示非常不满，一直在问需不需要加派人手……如果他们能自己定位异教巢穴的话，肯定已经自己准备攻坚了。”439nb6
海妲将此前擦拭保养好的木柄折刀插会修女袍的刀鞘之内，来到门前。439nb
此刻弗兰来时的缭乱苍雾已然消散，大门外重新变成了正常的走廊。439nb
“据说只有三件事能够让白杯的老学究们动容。一是出现了跨时代的新技术，二是数学出现了理论层面的突破，三是有了赤杯教派的消息。”439nb7
看着离开的海妲，弗兰乖巧的在沙发上落座，并伸展起纤细的腰肢。439nb
她的姿态端庄而带着某种优雅的灵动感，像是一只初来乍到的猫。439nb
言罢，她再次捏起一片苏打饼干放入口中。显然对此类的小零食颇为青睐。439nb
“这两位是白杯教团的‘除谬者’泰伦斯教授和蔡尔德先生。”439nb2
“泰伦斯教授是一位‘古遗物研究员’，携带着三件遗物，并且掌握白杯教团的相关秘术。蔡尔德是他的助手兼保镖。”439nb
完成了向总务庭的通报，海妲回到整备室内，简单的向弗兰介绍着眼前的两位除谬者。439nb
泰伦斯看上去五十余岁，头发灰白，身着考究的卡其色冬季大衣。戴着一副挂着防滑链的圆框眼镜。他完美贴合中年教授的形象，甚至腋间还夹着一本厚实的典籍。439nb1
而蔡尔德大概只有二十余岁，他看上去壮实高大，俊朗而阳光，脸上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神情。439nb
比较令人瞩目的是，他背上挂着一个特质的皮制枪套，其中放置着一把长度堪称异常的巨大枪械。439nb16
“这位是狩秘者教团特别雇佣的医师兼尸检官，弗兰医生。”439nb
海妲又转而向两人介绍了弗兰，并且尽可能的使用了对方比较能够接受的说辞。439nb
“很高兴认识你，弗兰医生。”泰伦斯教授打量了弗兰一眼，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439nb
虽然泰伦斯有些怀疑这么年轻的医生是否能胜任这次的肃清任务，但出于修养与学识以及对狩秘者教团的信任，他并没有出言质疑。439nb
“这是我的荣幸，泰伦斯教授。哦，还有蔡尔德先生，日安。”439nb
弗兰的唇角保持着富有营业感的笑容，亲切而不显得谄媚。439nb
蔡尔德神情青涩而热情，似乎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来握个手，但考虑到老师没有动作便忍住了。439nb
随后，他注意到弗兰皮肤上的黑色缝线，关切的问道：“弗兰医生，您的手和脖子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缝合线？是受过伤吗？”439nb
“哦，这是一段往事。我确实因此受了一点伤……但现在已无大碍。感谢你的关心。”439nb12
弗兰巧倩的挑了挑眉，似乎没有料到蔡尔德会注意到这点并且真的问出口。不过出于对他人关心的回应，她还是简略的做了解释。439nb
泰伦斯教授眯起眼睛，看着自己这位有些冒失的助手，不由叹了一口气。439nb
询问隐秘教派的成员此类的问题是不礼貌的，明明自己在来之前就提醒过他……439nb
“我还是不明白一点，为什么总务庭的主管们只同意让我们派遣两位除谬者过来。难道就靠我们五个人去清剿完全未知的异端巢穴吗？”439nb
“我们的任务只是定位和外围探查。葬仪庭的四个行动小组都会跟随，并且在需要的时候将会协助进行肃清。”439nb
“是打算独揽战果吗……好吧，我知道了。只要能正常完成肃清，白杯教团就没有异议。”439nb2
海妲开始向泰伦斯介绍起此次任务的具体规划，这才让他稍稍打消了顾虑。439nb
她之前就已经通过索兰妮服下的药物锁定了赤杯教派巢穴的位置。439nb
但同时她也得到了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消息……这些外道异端们开始转移了。大概只要半天时间，整个巢穴就将变得空空如也。439nb2
咱真感觉自己不年轻了嗷，一天码4k就有点到极限了，之前还因为阳了把存稿发光了……439nb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