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苏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杨凌抬起头，瞥了一眼苏的笔记本，但很可惜，本来就对前文明语不甚熟悉的她，想要倒着来判断苏写的那些一长串的单词意味着什么，实在是太为难她了。f1pWO
杨凌，只能从苏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神的变化中，察觉到，苏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f1pWO
“嗯……那这样吧，这位小姐，请问，你希望，我，要怎么称呼你们呢？”f1pWO
已经将杨凌当成了自己的病人，苏也主动将自己话语中的用词，改到了幼儿园水平，并且伴随着话语，也加上了大幅度的肢体动作。他先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再指向杨凌，等待着杨凌的回答。f1pWO
感觉苏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变成了看弱智，言语中还多了一种对脑袋不灵光人士的包容与宠溺，但杨凌除了窝火之外，也不得不承认，在苏将长句，总句，改成直白的短句之后，她总算勉强能够跟得上对话的节奏了。f1pWO
折腾了约莫有十多分钟，苏终于算是知道了应该怎么称呼眼前的少女，或者说，她此时的人格？在“凌”的拼写上打了一个勾，苏在“杨”的后面写上了一行小字，“疑似隐藏人格”之后，移到了下一项，性别。f1pWO
“凌小姐，请问，你对自己性别的认知，应该，是女性吧，或者说，和怀你的那个性别保持一致的吧。”f1pWO
在看到杨凌没有任何异样的做出了确认答复后，苏感觉自己就像是脱了一层皮似的，松了一口气。别看这个问题似乎显而易见到不需要问，但苏可是知道，这个问题，现在可是复杂的很，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指不定就会惹上一身骚，甚至，刚刚自己的有些话语，若是传出去了，早就可以被批判上几十遍了。f1pWO1
在更换了思路之后，苏感觉自己和杨凌的对话，出奇地愈发顺畅了起来，不过，也可能是第一个问题，得知杨凌这个“人格”的名字过于困难的缘故？f1pWO
“那下一个问题，请问，你为什么会在这架飞机上，是要去哪里么？”f1pWO
这是逐火之蛾关心的问题，也是航管局需要的，进一步调查的信息。f1pWO
苏替杨凌说出了那个在他看来荒诞不羁的地点，而让他愈加肯定内心对于杨凌病情判断的是，杨凌对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并且还说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仿佛是幻想小说中会有的城市名，“纽约”。f1pWO
撰笔，将杨凌的答案填写到表格上，苏想了想，最后还是将其整个划掉了。一个有认知障碍的患者，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被采信用作证据呢。苏继续看了看下方还有大半张的问题，想了想，干脆将整张问答表折了起来，夹回了用作会议纪要的笔记本中。f1pWO
剩下的问题，也没有必要问了，与其相信从杨凌口中得到的答案，还不如期待对黑匣子的数据恢复，还要来得可靠一些。f1pWO
看苏分明还留着许多问题没有问自己，却又突然站起了身，杨凌抬起头，不解地看向了苏。f1pWO
苏走到杨凌身边，他当然不可能明着对杨凌说出自己的理由，他只是温言宽慰着杨凌说道，f1pWO
“没什么，后面的东西，我自己填就可以了，那些东西，不重要。你现在，一定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f1pWO
没有去触碰苏的手，杨凌还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之所以与对方交谈，只是因为对方是目前看起来，最和善的人了。当然，杨凌也还记得琪亚娜对自己的警告，“要小心那些笑面虎，她们表面的伪装之下，可能有着最恶毒的算计。”f1pWO
趁着苏转过身的时候，杨凌突然从背后叫住了她，她对着苏，有些胆怯地问道，f1pWO
对于自己到底身处何方，杨凌是有些担忧，但也并不十分害怕，反正，总不能是在月球上吧。只要还在地球上，那琪亚娜，肯定会来找自己的。真正让杨凌总是挂念在心头的，反而是，她被抽走的，那一管血液。f1pWO
作为两个律者的女儿，她应该要保护自己的身体信息，这是她从小就被教导的事情。在沙尼亚特家的生活，也让杨凌知道了血液中信息，对一个人，可以有多重要。甚至可以说，血液信息的泄露，对她，和对沙尼亚特家的女人们来说，比当众赤身裸体，其性质还要严重的多。f1pWO
而很不幸，由于孤身一人，事故后身体的虚弱，还有对方强硬的态度，杨凌就算不情愿，也还是让这些人，在昨晚，抽走了一些自己体内的血液。f1pWO
握着胳膊上只剩下一个针眼的伤口，杨凌低下头，情绪非常的低落。那些琪亚娜反复告诫过她，被当作反面案例的典型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其中的反面人物，还包括自己的母亲。f1pWO
在听到杨凌的提问之后，苏的脑海中全部被这个想法给占据，他转过身，把手放到了杨凌的肩膀上，他现在很想要追问，杨凌的父母是谁，杨凌对自己的特殊性又认知到了什么地步，还有，是谁让她登上的飞机。f1pWO
但一想到杨凌先前表现出的“认知障碍”，苏又觉得，自己这般逼问杨凌，可能并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先不论杨凌愿意不愿意说，哪怕她相当配合自己，苏也要掂量一下，那些话语中有几成的可信度。f1pWO
“没事，你放心吧。我们会保管好你的隐私的。我们是专业的。”f1pWO
苏最终，还是决定从长计议。按照他学过的知识，遇到这种患者，作为医生，最重要的，是要成为患者的朋友，走进她的内心，当对方真的对你敞开心扉时，他想要的答案自然就会出现。而这种发自内心的，可以经过各方面，各个角度验证的答案，才会是他想要的，“真相”。f1pWO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不都还只接触了“凌”这个人格么？要下定论，还是太早了，至少，他还应该见一见那个被称作“杨”的人格。f1pWO1
虽然听到了苏的保证，但杨凌也清楚，这种，只能被称作一面之词，是根本没有任何效力的，若是说过就能算，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和冲突了。但是，她现在，事实上，也没有任何办法反抗。f1pWO
别说她刚刚见面的那个，看起来就经过相当多军事训练，腰间还挂着枪械的男性了，就是目前这个，对她相当温和的人，终究，也是个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真要是舍命相搏，对方在重量级上的压制，就能轻松地将她击败。f1pWO2
对方体重有接近八十千克，自己才只有不到五十千克，肌肉力量上的差距也是绝对的，就算她学过卡斯兰娜枪斗术，涉猎过一些太虚剑法，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任何用处。倒不如说，这些曾经在对抗崩坏的战场上大放异彩的武学，它们之所以能够大杀四方，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使用它们的人是圣琪亚娜，一拳能有百万匹。f1pWO2
而在自己身上，它们除了被拿来像公园老太太老头子一样强身健体，没有别的用处。f1pW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