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途，我看好你。”陈晖洁肯定地拍拍弥央的肩膀，掏出纸巾帮她擦了下脸上的黑水，“毕业后你就留我队里吧。”kXt9G
弥央想给陈晖洁敬个礼，可是手里有东西，她只好尴尬地举下自己手里的脑组织说：“陈sir我先去把脑子放一下，最后两块了，厕所里剩下的得找人专门把水管拆了才能拿出来。”kXt9G
“行。你放好东西过来看看这高压锅，里面也有东西。”陈捏着鼻子说。kXt9G
等弥央过来，手往里面一伸，一把就掏出一件带着弹性的肉块。kXt9G
“熟的，像肾脏。”弥央转头和陈说。kXt9G6
“那个畜生，已经连人都算不上了。”陈晖洁捏着拳头，“我抓到他的时候，他连个后悔的表情都没有。”kXt9G
“吃人在你们眼里就已经不配做人了吗。”夏朵皱皱眉，打断弥央的回忆。kXt9G8
“而已吗只是？”弥央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把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人和动物的区别在哪？人类有社会！人类有道德体制，人类用自己的能力创造了用来约束自己本能的底线，如果连这条线都踩了过去，那人还能称为人吗？”kXt9G4
气氛瞬间冷场，能天使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氛围的不对。kXt9G
夏朵拄着拐杖站起来，抬头仰视弥央：“乌萨斯的雪原有很多人吃不上饭，如果连饭都吃不上谁还在乎什么所谓的道德？骗自己的罢了。”kXt9G5
无意识间，她好像又戳到了夏朵的痛处。猞猁耳朵瘫软地趴在头顶，整个人看上去缩水了一圈，气场一落千丈。kXt9G
那天吵架之后，夏朵消失不见又回到她身边，有些地方简直像是变了个人，和她相处的时候太自然了，表现出来的性格也和从前大相径庭，变得更加温柔，更加愿意表达自己，更加愿意和其他人沟通了。kXt9G
“我想得不够周到。”弥央叹了口气，“以前活在温室里面，没想过泰拉其实是这样的泰拉。”kXt9G
“荒野中的人们如何生存，我了解得也不多，哥伦比亚有一群被称为拓荒者的人，他们几乎从未在城市里出现过，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个传说。我想，城市和荒野之间的区别可能不仅仅是一座移动城市那么简单。”德克萨斯说。kXt9G
弥央抓住夏朵的手：“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救了我的命。”kXt9G
夏朵看着弥央，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抱抱她。她比弥央矮很多，一抱就陷进了菲林的温柔乡中。kXt9G
可能她从未真正在文明世界生存过，究竟算不算真正的人，她自己也不清楚。星期三的记忆碎片也没法告诉她什么，因为那个老头子自己都有一堆毕生未解的谜团烂摊子。kXt9G
夏朵希望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为了活着什么都能做的动物。kXt9G
“我以前见过挺多，这样的人......在乌萨斯的荒野，特别是那些感染者。”夏朵抬起头，望着远处渐逝的光，“大家都没吃的，天又冷，知道手头能抓到什么有营养的吗？最有营养的就是刚冻死没多久的同行者了。连同伴也算不上，大家只是刚好在这条路上走到一起取暖，而已。说难听一点，饿的时候抓到什么就是什么，就着雪吃，能填肚子的就是好的。其实我也不记得我自己究竟有没有吃过.......那个。”kXt9G1
“我想做个人，而不是动物，活着行尸走肉。”她声音很轻，只有弥央能听到，“所以我才会......这么在乎你们。”kXt9G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弥央摸着夏朵头发，“以后不会再有了，你们都是在文明中诞生的孩子，不该被埋没在荒野与野兽同行。”kXt9G
一旁的德克萨斯听到乌萨斯的冻土荒原，露出一幅沉思的表情。她好像想起点什么，很重要的事。kXt9G
“你在乌萨斯的时候，听过一个叫整合运动的组织吗？”德克萨斯问道，“他们的首领似乎用的是操作火焰的源石技艺。”kXt9G
夏朵从弥央怀里钻出来，一脸给打断的不爽：“有，听过，绝对听过，而且我见过，一辈子也忘不了。”kXt9G
“那个人不是操纵火的人，那个人是火本身。有了她，还有围在她身边那些怪物，感染者才能在冻土过得比我们普通人好。”kXt9G
“他们在冻土四处招募感染者，而且只要感染者，我曾经想过加入他们混口饭吃，结果。”夏朵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这群看人戴有色眼镜的家伙，感染者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凭什么这么区别对待我？”kXt9G1
“听过感染者抱怨给正常人歧视的，还没见过你这种......”能天使干笑，“给感染者歧视的正常人。”kXt9G
“那不是啊？都是人，有不同吗？”夏朵愤愤地跺了跺脚，“结果一下子队伍里的感染者都走了，就剩包括我在内的几个普通穷鬼继续南下，最后就我一个人活着到了卡兹戴尔境内。好在这边暖和，还刚打完仗，乱，有不少油水能捞，我过得还不错。”kXt9G
“你有印象他们当时的.......氛围吗？大概是氛围，或者气势什么。”德克萨斯继续问。kXt9G
“没有。我就感觉他们搞歧视，提纯，装清高，没什么好说的。”夏朵似乎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扯下弥央的袖子，强硬地终结了话题。kXt9G1
“后面我们就收队了，不过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再讲讲。”弥央扶着她坐回椅子上，“先等等我，天快黑了，想了想还是得把最后的东西收尾一下，留它们再冻一晚上也不太好。”kXt9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