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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赵家血夜 1

  “这……张月潭祖师不是您的朋友吗?”3ZU6s

  许幼君心中惴惴,难道张月潭和赵孟怀还有仇吗?如果有仇的话,那自己这算不算是自寻死路。3ZU6s

  不过,好在赵孟怀很快便开口打消了许幼君的疑虑:“我与月潭兄当然是至交好友。当年的真相既然沈观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吧。”3ZU6s

  赵孟怀轻叹了口气,向许幼君描述起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3ZU6s

  “我记得当时应该是兴康五年夏天,因为连日大雨,南方洪水泛滥,建樟来了不少难民。先慈……3ZU6s

  赵孟怀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死人应不应该称过世的母亲为“先慈”,但之后他还是继续说道:“先慈心善,带着家里人去城外施粥,施粥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烧,卧床不起。我初时以为先慈淋了雨,受了风寒,然而没过多久,先考也开始发烧。他们大部分时间沉睡不醒,偶尔醒来就会发癔症,咬伤侍女,浑身上下长出毒疮,毒疮溃烂便会流脓。我请来多位本地名医为先考先慈医治,可是他们看过症状之后也束手无策。”3ZU6s

  “月潭兄云游归来,在我家借住的时候,包括我父母妻儿在内,赵府已经有十数人染病了,阖府上下人心惶惶。他当夜以六爻之术算出大凶之兆,劝我带着家人和他一起去青阳观避一避,可赵府内有如此之多病患,哪里是我说走就立刻可以走的。我反劝月潭兄自行离开,以免被府中疫病传染……”3ZU6s

  说到这里,赵孟怀不免追悔苦笑:“现在看来,我当时就应该听从月潭兄良言的,因为府里闹的根本不是什么疫病。”3ZU6s

  “月潭兄离开的当夜,府中便发生了剧变。现在回想起来,我任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当时所有人都疯了,或是自相残杀,互食血肉,或是自剖胸腹,取出心肝,其情状已与厉鬼无异。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时耳边就好像有个声音不断呼唤我将心肝肚肠剖出来做祭品,我惊骇慌乱,便想要逃跑,但整个赵府就像是坠入了幽冥地狱一般,阴风鬼号,日月无光,而且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到边,我最终虽然没有自剖心肝,但也剥掉了自己的皮,变得与其他人无异了……”3ZU6s

  “第二日,月潭兄来了,他在阳世的赵府中设下了法坛,说要驱鬼,实际上却是将我们从那个幽冥地狱中招了回来——沈观主说那并非什么幽冥地狱,但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了。月潭兄想要驱鬼,虽然他艺高人胆大,但变成了鬼物的赵家人不仅人多,还十分凶狠,他身受重伤,我帮着他逃离了赵府。后来,还是沈观主出手,扫灭了祸患,并封印了我。”3ZU6s

  赵孟怀神情悲伤,显然回忆那段惨剧对于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不过痛苦之余,他还是站在好友的角度上公道地道:3ZU6s

  “化为鬼物的赵家人大半都死在了月潭兄手中,包括我的父母妻儿,沈观主应该就是因此才没有将真相记录下来。但,月潭兄完全是出于一片丹心,既是想为我家复仇,也是想为乡民除害,为此他甚至不惜性命。我赵孟怀又怎会因此责怪他?我只会因为有他这样的好友而感到不枉此生罢了。”3ZU6s

  许幼君听完赵孟怀的讲述既觉得惊异,又觉得新鲜,她惊异于赵家灭门案的背后居然有如此诡异且惨烈的真相,新鲜则是因为完全刷新了她对张月潭祖师的观感。3ZU6s

  读《枕流道人手记》,许幼君感觉张月潭就是一个性格跳脱,且富有行动力的中二少年……中后期是中二中年,放到现代社会,就是那种整天想着魔王勇者的故事,捡到一根树枝也能想象成圣剑的男人。3ZU6s

  但在赵孟怀的讲述中,张月潭却不仅擅长卦术,面对那些凶恶的鬼物,也能以一当十,逃出生天,中间甚至还能反杀许多敌人,简直就像个战神。3ZU6s

  不过,想来也是,当年那种混乱的时代,没点本事的人大概也无法云游天下吧,一出门就得让绿林好汉们给截杀了。3ZU6s

  许幼君仔细捋了一番赵孟怀所讲的故事,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您是说您即使变成了那样的鬼物,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是为什么呢?”3ZU6s

  “一开始我也非常不解,后来就逐渐明白了……”3ZU6s

  赵孟怀用折扇点了点书房里的博物架,许幼君转头看去,发现博物架上摆着一只比巴掌略大紫底金纹的葫芦,这只漂亮的葫芦看起来像是活的,它在不断吞吐着周围的那种仿佛能侵蚀人命火的寒气,这大概就是这间书房相对一路行来的其他地方而言令许幼君最感到舒适的原因。3ZU6s

  “这只葫芦是我曾祖登飞来山时偶然摘得的,最初它只有拳头大小,而且也没有金纹,如今不仅整整大了一圈,还生出了许多金色花纹,我再无知,也能看出其神异不凡。我生前就喜欢将它带在身边把玩,想来就是它庇护住了我的一点灵性。”3ZU6s

  “哦,”许幼君微微点头,然后又问道,“赵家遭遇惨案之后,当时的知县向邃葬了您的衣冠,还为您写了悼词,悼词中说赵家人都是死于水匪劫掠,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3ZU6s

  “水匪劫掠?呵……”赵孟怀笑着摇了摇头,“我赵家光是家丁就有十多人,还有十多把短枪长枪,更不用说整个赵家庄大多都是一个宗族的,我们家出事,其他人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得要什么样的水匪才能无声无息地穿过整个赵家庄,偷袭我们赵家,还能杀了我家满门,全身而退?这么强的水匪,足够把建樟县衙打下来吧?漕河上有这样的水匪,他向邃能睡得着觉?”3ZU6s1

  “那向邃为什么要撒谎呢?”许幼君说道。3ZU6s

  赵孟怀沉默了。3ZU6s

  什么人才需要捏造真相?要么是同情凶手的人,要么就是凶手本人。3ZU6s

  “向知县学识渊博,品行端方,官声极好,我着实不愿意相信他就是谋害了我赵家满门的人。”半晌,赵孟怀才有说道。3ZU6s

  “官声极好?怎么样的好?”许幼君又好奇地追问道。3ZU6s

  “向知县是我见过最清廉的大陈官员了,你也知道大陈最后那几十年朝廷有多么昏庸,官员有多么贪婪,但向知县从未向县中富户索贿过一两银子,也从未逼迫我们交过一次苛捐杂税。他也是我见过最刚正不阿的人,断案决狱,铁面无私,谁和他说情都没有用,就任知县三年,就处斩了二十多名土匪恶霸,别人说他是酷吏,但吾却以为乱世本就应该用重典。向知县怎么会是……”3ZU6s

  赵孟怀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自己所认为大陈朝廷最后一朵白莲花,帝国政坛希望之星,难道真的是毁了自己全家的屠夫?3ZU6s

  “如果不考虑向邃,您对谁是凶手有什么头绪?”3ZU6s

  许幼君连忙换了个问题,完全不敢耽搁,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健康值又开始下降了。3ZU6s

  “我死得稀里糊涂,哪有什么头绪?”赵孟怀摇了摇头,不过紧接着他又说道,“但沈观主应该是有头绪的,他特意从我这里取走了一幅画。”3ZU6s

  许幼君顺着赵孟怀扇子所指,朝墙上看去,发现墙上挂着三幅画,她第一眼就被中间一幅吸引住了,这不仅是因为左右两幅都有着泛黄的实体,而中间一幅是一个淡淡的虚影,更因为左右两幅,一幅是花鸟,一幅是山水,是很常见的文人画,中间一幅则一眼就能看到一个狰狞丑陋的大脸。3ZU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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